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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小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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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眼看着李福被官差带走,很意外他心里也没有觉得多好受。
李福临走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怎么说呢,赵乾没什么感觉,从前的兄弟到如今的明争暗斗,哪怕赵乾就不屑于同他斗,可在李福心里赵乾也是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你想要踩到脚底下的人反而越发飞黄腾达了,这个滋味,就叫羡慕嫉妒恨。
李福不停地甩刀子眼,可惜赵乾早就注意不到他了。
赵乾慢吞吞挪动着圆滚滚的肚皮,站在了平栩的身后,先是跟燕秋尘行了个拱手礼,才是对着平栩道谢。
“刚才多谢了这位小公子,不过,李掌柜被官差带走,会不会……”
平栩第一眼是看到对方的肚皮,然后落到那张充满年画喜感的圆脸上,弯着眼睛笑:“赵老爷几年过去还是一样的精神头十足啊……”
说完几个人还有事,跟赵乾道了别就往别处走了。
几年不见?
赵乾仔细想想这样聪慧面容出众的孩子自己可不认识的啊?
咦,不对,印象里是有个长得可俊俏的小孩子……那他刚才是怎么知道要降五钱,在前前后后结合了一番,赵乾硬生生脑补出了十分了不得的结果。
这几年挣的钱,赵乾攒下不少,在地段极好的位置买下一栋好院子,仔细修葺后安排好人收拾整顿,只让父母双亲住了进去。
自己带着老婆和孩子仍然住在旧宅子里。
一来是习惯了,二来就是不想给小孩子太好的环境而让他养成富家公子哥的败家毛病。
老旧的院落经过翻修,反而有几分别样的雅致,主要环境静谧,倒有种世外之人的感觉。
赵乾进屋第一件事,先是端起桌上的大茶碗猛灌了一口冷水,他夫人听闻下人说是老爷回来了,过来连忙给他擦衣服上的水滴。
“怎么喝的这样急?”
赵乾一口气顺完,才对夫人说:“夫人,不得了,我怕是……”
赵乾一犹豫,赵夫人也吓了一跳,“老爷你别吓我啊!”
“不是,”赵乾摇摇头,“我怕是遇到神仙了。”
神仙?
赵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相公,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对方的额头,想知道是不是被这暑天烤熟了,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病,真的,”赵乾拉着夫人坐下去,自己站起来走了几步,一扭头看旁边还有几个下人,挥挥手让下去。
才道:“夫人还记得几年前,我跟燕南侯府有了生意往来,彻底改变了咱们的那件事吗?”
夫人一想,这怎么能忘?“你当时说是遇到高人指点了。”
赵乾一拍手,“正是,夫人还记得我当时遇到的那个小书童,跟着先生出来算命,小小年纪就能写一手好字,还会讲大道理?”
赵夫人点头,不明白这跟神仙有什么关系?
赵乾看出来夫人还迷糊着,这就又把今天闹了个李福难堪的事说与她听,到最后说到那俊俏的小公子算的分毫不差,才让李福栽了个跟头气的就差吹胡子瞪眼睛了。
“那小公子就是几年前的小书童?”赵夫人问。
赵乾点头,“可不是嘛,他主动与我寒暄,我才认出来。”
赵夫人只当老爷这是一惊一乍了,顶多便是那小公子聪明过人,可青天白日的非说人家是神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魔怔了呢。
“不行不行,”赵乾自己转来转去走了很多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我要把恩人供起来,这可是我的小财神爷!”
眼瞅着赵乾就要往外跑,夫人赶紧拦住他,此时不由庆幸没有下人看到这丢人现眼的一幕。
“等等,老爷,你要做什么?”
赵乾仔细一琢磨后,说:“我要把小神仙的像挂起来,顶礼膜拜!”
“这可使不得!”夫人赶紧劝阻:“其一,你从何得小神仙的画像?”
“我找个作画的不就完了?”
“作画的认识小神仙?”
“这——”
看赵乾摸着脑袋一通乱想,赵夫人才觉得松了口气,“再说了,拜神拜仙哪有拜活人的道理,万一这小神仙还是凡胎,你这岂不是要折人家的寿!”
赵乾恍然,“啊,还真是,我真是愚钝了,多谢夫人提点啊……”
尚且是肉眼凡胎的平栩大热天的待在室内扇着扇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书容浑身都是汗,“小少爷,你之前不是可以降温的吗?不能……同样的法子把谷河这个火炉也给浇灭吗?”
罗素一听有些惊奇,不过转念一想是平栩,又不觉得那里惊奇了。
平栩慢悠悠地扇着扇子,“也不是不可以,”
书容一愣,蹭过来,直接顺了平栩手里的扇子特别殷勤地煽动着风,“那小少爷你怎么还不……我倒是没事,我就是心疼那些老百姓。”
平栩说:“这急不了,我需要一个东西。”
书容听罢,扇子摇得更换快了,那手不是自己的似的,“我知道了,定是一个法宝!要什么,你只管说一声,我们肯定能给你弄来!”
“我要天上的星子,你也给我?”平栩又逗他。
“这……”书容垮了脸,忧心忡忡地,“真的是这么难找的东西吗?那不等于是没得法子了吗?”
“书容,你属猴的吗?”猴急猴急的猴。
书容:“我属狗的,不信你问我家少爷!”
燕秋尘敲了下书容的脑袋,“书也没好好读过多少,怎么就成了个呆子?”
平栩和罗素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书容捂着脑袋装的可怜巴巴的,这不是我嫡亲嫡亲的少爷!
平栩笑完也就没再卖关子了,“我需要的那个东西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不过要拿到需要费点事。”
书容又跳了出来:“是偷是抢,悉听尊便!”
平栩忍不住用手戳戳他的脑袋,“哟,你可是目无王法呀!”
“不敢不敢,那小少爷,我们现在就这么干等着?”
“等,”平栩身子歪靠在椅子上,目光清澈,“等会儿自会有人来咬钩的。”
李福那边因为有寻衅滋事的嫌疑被抓回官府好一番盘问,最后是赔了些医药费还搭上保释金才给放出来。
一张脸黑到不行,回去就叫人又是准备火盆金盆又是柚叶的,只觉得浑身的霉气。
“都城里还有好的风水先生吗?去给我找个最好的,钱不是问题,要快!”
午后燥热,书容看平栩居然有了兴致写字。
书容要给他研磨,平栩看了他一眼没说不好,只是在他研磨之前放了点奇怪的粉末到砚台里。
磨出来还不是黑色的?书容看不出其中的古怪,也就不做一回事。
平栩拿了笔,沾了磨,却不是写字,在白纸上涂了几笔,书容正想着他应该只是无聊了亏我还以为他是要干正事的,结果就亲眼看见那白纸黑磨中间显出来几个透明的字。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书容当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平栩的目光带着点陌生。
旁边的燕秋尘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比书容平静太多。
平栩扫了一眼出现的字,平静地吐出来一句:“走吧,大鱼自己上钩了,”说着拿起那张纸简单晃了一下,“噗”地一声就着了,最后烧完剩下的也不是纸灰,
是一个灰绿色的锦袋,鼓鼓囊囊的。
“这是定金,”平栩简单跟他们说了下,扫了眼桌子,放下笔,准备出发了。
“哪来的定金啊,”书容终于反应了过来,跟上去,心头不由有些丢脸,怎么少爷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这小少爷学的风水怎么越发跟变戏法的很像了。
“大鱼上钩了,咱们去拿法宝,怎么还有定金呢?我们给人家的定金,借法宝还是买法宝?”
平栩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多,想着看了下燕秋尘,但他却一脸的悠闲,只不远不近地站在自己旁边,走个路,两袖热风还能相抵触碰的那种。
轻轻朝他笑了笑,平栩耐心解释了起来,“这是大鱼给咱们的定金,他请我办事不得给钱吗?他也并不知道,我看上了他家的法宝”
书容:……这是抢呢、还是要偷呢?
到了李府,书容左看看又看看,想说你刚把人家送局子里,这又上人家府上来抢东西不怕被扫地出门?
好吧,有少爷在呢。
进了府,人家掌事的先迎了上来,平栩从怀里掏出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给对方看,对方就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大师了,不过对着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就有些出戏。
心想莫不是骗子吧?再一想,不能,这不能够,找到他都跟似的,长得是好看了些,但正是如此才不同于一般人嘛。
不好多盯着人家瞧,掌事的邀请三位往里走,目光移开,落到一旁的燕秋尘,又是个好看的,再移开,看到书容,才觉得是个凡人。
对他友善地笑了笑。
书容并不知道人家为啥对他格外笑的好看,然后也礼尚往来投以格外热情的笑。
李福本来笑着脸迎接大师,看到平栩脸色立马变了,但是再看到燕秋尘和书容,一句不是也不敢说。
整体画风就是:
“哪阵风把三位爷给吹来了,今天的事不是都过去了?”
掌事的不明所以,走上来跟李福道:“老爷,这是来给咱看风水的先生。”
李福:……不能好了。
燕秋尘和书容又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李福:心好塞,我干嘛急着出来呢,局子里多安稳啊!
李福皮笑肉不笑陪着几人往里走:“其实,大师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随便消消灾去去霉。”
他刚才已经嘱咐掌事的去账房那里拿钱过来,接过来递给平栩,“这是剩下的尾金,一分不少一分不少,您点点?”
平栩随手把钱扔书容怀里了,直直进了李福家的大前厅,认真看了起来。
摸到一个琉璃盏“呵”了一声,又摸到个大花瓷盆“哟”了一声,李老爷往上数三代,肯定是大富大贵的。
李福擦了把头上的汗,点头,“是,是,李某不才到了我这这一辈全靠败老底儿了,这要是再不景气下去,我打算把这些都卖了,搁我,也欣赏不来。”
“嗯,有不少值钱的,”平栩点头。
“人说富不过三代,可不假,我也就认命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足够你缓和几年东山再起的,你家这风水最好的应该就是个这里了吧?布置摆放这些值钱的东西可不光是值钱而已,都是有讲究的。”
李福眼神亮了下,本来以为这风水先生浪得虚名,没曾想,还真是行家。
“是了,老祖宗遗训,这里的东西不让乱动。”
“你听话没错,”平栩抬头看了看顶上繁复的梁柱,“但你不该动了房顶,牵一发而动全身,坏了这里的风水。”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