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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麻烦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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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平栩才点醒书容之所以被揍的原因:“我小师姑最不喜别人盯着她看,心情好的时候,会把下巴抬得很高倒是无事,要是碰着心里不舒坦了,一准先送一记眼刀。”
书容摸摸还有些肿的鼓包,想了想问:“那……经常动手吗?”
平栩:“这倒是不常的,你要知道,我们师门的人还是很讲究的……”
书容:……
所以到底为什么揍我?!
这位小师姑,姓石,单名一个零字,石并不是她的本家姓,老师祖原本的寓意是像话本里的孙猴子一样,小师姑无父无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平栩听到这个说法时,脑袋里想的是,那为什么不姓孙?
拜小师姑的杰作所赐,午后起了一阵裹着尘土的风,继那之后,众人只觉得这树下的荫地里似乎也变得闷热了,整个人都被这热气熏蒸着,好似被什么包裹着,有好些个受不起暑气的,已经浑身绵软提不起力气。
平栩一行人都是精兵,也就还好,只是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了,这是平栩抬头看看日头之后的想法。
书容平时还算耐热,只这一路光觉得口干舌燥,马儿颠簸着,他身子脑袋跟着一晃一晃,握着缰绳的一手满是汗有些打滑,另一只手揪起自己的衣领,不停地灌着风进去,却没有丝毫地改善。
“奇了怪了,”书容看着身后快热脱水的兵士们,问平栩:“按理儿,这最热的时候早该过了,怎么我觉着比早先热得多呢?”
其实,这真的不是一种错觉。
平栩一时没有回答他,心下思索着一些事情,自古天象异变,都不是什么好事,想到什么,微微侧头。
燕秋尘满脸都是热汗,身上早就被一层接连一层的汗水给浸湿了,平栩的视线跟着他脸侧滑下的一滴汗水,落到他的下巴、脖颈,再往下居然看到了胸前的景象。
咳咳,平栩转回脸,明显觉得比方才热了许多。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早被人撞见了。
石零整理了半天自己的衣服,这就是光想着胡闹不计较后果的后果,那一阵灰尘缭绕的,她还穿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襦裙......
好在这会儿她又重新掌握她的美,石零驾着和她气质相符的小白马,她可不会承认是从她特别会讲究的小师侄那里抢过来的,撩起袖子擦了擦自己下巴处的香汗,石零不怀好意盯着平栩微红的耳后根。
“小栩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说完探头往燕秋尘的方向瞧了瞧,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该看的,回头冲平栩露出个“我懂”的眼神来。
“小师姑,你不许乱看!”平栩挺起不大厚实的身板来,试图挡住石零的视线,“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石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你们这种半大的男孩子,”话是这么说,又假模假样地要去看燕秋尘,气的平栩要炸毛了都。
“我看的又不是你媳妇儿,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石零示威性地朝平栩撇撇嘴,看他嘴巴抿成一条线就更开心了。
“我!”平栩词穷,又不想被戳穿了心事,只好扭扭头看燕秋尘一眼,咬牙道:“燕大哥害羞!”
看到燕秋尘还真的无比配合地表现出了一副不大自在的扭捏样,石零丝毫不客气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平栩的这个小师姑真真是一身的毛病,跟着平栩他们一行人行了不到百来步就嫌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手脚不利索,气的那个领队的死士首领一张脸黑到不能再黑。
但见须臾之间,她也给人留作反应的时间,人一跃起,两手一挥就往前略去,很快就只剩一个远远模糊的影子。
书容咋舌:“我平生还未见过这样好的轻功呢!”这羡慕到酸兮兮的语气惹得平栩笑了起来。
“书容你很厉害了,不用像我小师姑那样,也没必要。”他这完全是实话,有很多人穷尽一生也要想到达的某个高度,或许直到一生到了头,才会明白,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
有些事,不是靠人为,而是天给,当然这些话平栩没有说,他虽然喜欢逗逗书容,但不是为了打击他。
书容点点头,深以为自己理解了平栩话里的关心,冲平栩咧嘴笑:“小少爷,你别担心,我不辛苦!”
平栩:……
个缺心眼的孩子……
短短时间内,副将和姜铎都不断来报下面有人热晕,频发中暑迹象。
姜楌翊让军医赶紧过去看看。
若是城外都是这副景象,那不知道城中的百姓那里可还受得了,今年的大旱似乎还没有过了那个劲儿,到最后苦的都是老百姓。
林副将一直跟在姜楌翊身边,看他此刻眉头紧皱,难掩忧虑,忍不住问:“侯爷可是担心今年的旱情?”
姜楌翊没说话,但下巴处紧紧端着的线条,已经无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副将想到月前回家探亲,邻里乡亲对他说过的那些传言,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属下,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姜楌翊语气无常,也难免让林副将听出了一丝无奈,常言道:“天若有为,人可为可不为,这是人命;天若不为,人何为之?此之谓天道。”
“大旱至此,已是史上最大一次,侯爷可知,城中的百姓都如何议论?他们大多认为是圣上无德激怒了天颜,”林副将说完这一句,看姜楌翊并没有打断自己,因此胆子也大了许多,
他将哽在喉间的干涩咽下去,继续道:“不然为何,莫大的土地,列国无数,只偏偏旱了我大姜,属下斗胆......”
“好了,”姜楌翊知道他要说什么,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来,“我已有打算。”
终于将挤压已久的话说出来,不管姜楌翊之后是何打算,林副将心头都卸下来一块大石。
“我们回来了!”平栩抓着燕秋尘的一只手,从大马上跳下来,疾步走到姜楌翊面前。
他探着脑袋看了看,视线里没找到提前回来的小师姑,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了方向,倒是亲爹脸上的表情以及到处无精打采的兵士,似乎更加证实了平栩之前的预感。
“这里现在有多少中暑的将士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从马上跌下来数十人,”平栩简单扫了一眼附近的荫地,就看到不少被解开胸前衣领平放在地上的人。
“为何突然就这样了?”姜楌翊从身旁人那里拿来蒲扇,替平栩降低燥热感,如果要这样下去怕是很难继续行军了,就只有等到夜晚,到时又不知道已经倒下来多少人了。
“让我算算,”平栩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八卦盘,放平在手心里看了看,那边平一笑闭着眼睛,忽然吐出来一句话:“是山脉和地息。”
平栩回头笑着看了一眼师傅,又四下找了找刚才丢下他们提前往这边赶着见人的小师姑,“师傅,你知道了?”
“嗯,那么大动静,想装不知道都难,”平一笑懒懒得倚在大树干上,本来在马车上待了那一会儿,越发的燥热难忍,不如索性又在荫地里,还是好一点的。
“那师傅,你早就知道是小师姑改变了山脉地势的走向吗?”如果这样的话,平栩必须承认自己之前疏忽了,光想着小师姑来了,却忘了她本身是个大麻烦。
“并没有,只是越来越热,也就是在她那番作为之后,要说跟她没半点关系我是不信的,不过不能全怪她,你们遇到那阵法,原本就是这个目的,只不过小石零算是给对方出了大力。”
助纣为虐呀。
唉,平栩心里叹了一口气,收回八卦盘,他仰头看亲爹和燕秋尘:“原来的路已经毁了,还有别的路吗,我们晚上走。”
燕秋尘用拿着帕子的手伸过来给他先擦了擦汗,眉头轻轻簇了起来:“倒是有另外一条路,往后退三里的地方,有另外一条岔路,只不过,不宜晚上走。”
平栩疑惑。
姜楌翊说:“野路,异兽多,晚上行军,一定会增加将士们的伤亡,何况目前还有这么多昏迷不醒需要抬扶的兵士。”
平栩一时没说话,扭脸看着闭着眼悄无声息的师傅,多半是要睡过去了吧?
不过……是真睡吗?平栩表示不相信。
“师兄!”不远处是终于绕了一大圈找到人的石零。
平栩亲眼看见自己师傅眼皮子颤抖了好几下,然后继续假寐状,待石零走到近前,平一笑才忽然动了动,摸到余伯的手,声调微微扬高:“余伯,我刚才是听见小石零的声音了吗?”
余伯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石零,“是啊少爷,您没听错。”
余伯是真高兴。
“师兄,你肯定想我了吧?”石零凑上来,毫不客气地挤开了年迈的余伯,上前抓住平一笑的两只手,眉眼弯弯:“真巧,我也是的呢。”
平一笑想抽手,抽了两回抽不出来,无奈道:“小师妹,我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