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全书》一根容嬷嬷的萝卜

24、全新废稿一

　　没有神明再从此处诞生了。
　　神座一片死寂。
　　——《众神》

　　？？同意进行赌博。
　　赌博内容极为简单：选择即为放弃。
　　？？的赌注是世界的一角。
　　经过讨论以及命运女神的肯定，我们的赌注是：被选中的地类生物的生命。
　　双方对赌注都十分满意。
　　——众神的第二次会议。

　　你见过梅洁公主吗？
　　她很美丽，在我眼里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想象不到我的生活缺少了她的样子。她的微笑、她的害羞、她牵着我们的孩子，有时候很凶，有时候很温柔，她就是我的全世界。我……
　　你见过世界的一角吗？
　　它很壮丽。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梅洁公主。世界……怎么说。它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拥有的。没有梅洁公主，世界于我毫无用处。

　　年轻的勇者瑞文戴尔打败了抢走梅洁公主的恶龙，赢得了梅洁公主的芳心。
　　众神把赌注押在瑞文戴尔身上，由正义女神提问三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只要回答正确，无论是哪一方都会从中受益。
　　聪明的人都懂得如何作答，显然瑞文戴尔受到了智慧女神的眷顾，他无比聪明。
　　众神十分满意瑞文戴尔的回答，因为瑞文戴尔替众神取得了胜利。
　　于是瑞文戴尔得到了嘉奖。
　　瑞文戴尔将与梅洁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受到战争之神的庇护，瑞文戴尔将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王国，他将战无不胜。

　　你见过伊文的未婚妻吗？
　　她很美丽。
　　你见过世界的一角吗？
　　它很小，但依旧比我想象的大多了。我想象不到，除非我亲眼所见。一连串孤高的山脉，白雪皑皑，没有什么绿色的树木，没有什么褐色的土地。蓝天变成了它的背影，它寂静得理所当然，仿佛万物不该在此存活。我……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世界。它太过壮丽了。相比之下，我的未婚妻……不，我的未婚妻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年轻的勇者伊文成为了大魔导师，是仅次于三大贤者与大智者的存在。大智者十分欣赏伊文，便把侄女许配给他。
　　智慧、天赋、魅力、美貌、毅力、正义、幸运、地位、金钱……这世界上所有美妙的词汇都汇聚在伊文身上。
　　毫无疑问，这是众神最值得投资的人类。
　　由正义女神提问三个极为简单的问题，众神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回答错误。
　　众神将伊文的未婚妻与世界的一角分别放上了天平的两端，伊文必须要在两者间作出选择，而众神希望伊文选择前者。
　　但是伊文违背了众神的意愿，他认为即使是世界的一角依旧比他渺小的未婚妻远远要来得重要且美丽。
　　伊文将他的未婚妻推下了悬崖。
　　伊文选择了世界。

　　我们十分惊讶。
　　因为我们第一次失败了。
　　有地类生物选择了世界。
　　？？愿赌服输地将地类生物个体交给我们处理。
　　我们疑惑了。
　　我们讨论了很久，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地类生物个体。
　　命运女神在会议上说道——花园建好了，维持它的美丽需要许多肥料。
　　我们同意了。
　　——众神的第七次会议。

　　众神在伊文身上放下了赌注，所以众神不允许伊文失败。每当伊文失败一次，众神便夺走伊文一样东西。
　　毕竟伊文只能失败一次，所以众神夺走了他的命运。

　　伊文在一个开满玫瑰的花园里迷路了，他漫无目的地走着，鼻翼中充满了玫瑰醉人的气味，闻久了，原本不明朗的脑袋变得更加昏沉。
　　伊文低着头，没有怀疑脚下的道路，他不甚在意头顶温和的太阳，安静地走路，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把这条稍显漫长的路走完。
　　伊文并没有意识到他身处一个迷宫里，他正沿着高大刻意被剪裁成光滑墙面的玫瑰丛走着，没有任何目的地，既不想探寻出口，也不想回到入口。
　　这里是众神的花园，凡人的埋骨之处。被众神抛弃的人将会在花园中化为玫瑰的养料，使玫瑰开得更加红艳和诱人。
　　众神不会记住曾背负过赌注的凡人。对于众神来说，花园里盛放的玫瑰更值得留在记忆中。

　　花园中央有一座华丽又不失优雅的花亭，三位女神在里面开起了茶会。
　　“恩诺斯，大魔导师是什么水平？”幸运女神堤喀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大魔导师，化作玫瑰肥料的时间估计会有点久吧。”命运女神诺恩斯怡然地喝着玫瑰茶。
　　“一千年？”堤喀歪头，随便猜了一个数字。
　　诺恩斯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没有地类生物能活过一百五十年。”厄运女神本莎芭手指轻轻一扬，瓷白色的茶壶立刻替诺恩斯的茶杯倒满了茶水。
　　“什么？那岂不是很短吗？就像眨眼睛的事情。”堤喀仿佛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大呼小叫。
　　诺恩斯突然皱起了眉头，视线落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伊文如同行尸走肉般移动着。诺恩斯留下一句话就离席了，她十分惋惜地说道：“有人将打扰我们的茶会。”
　　诺恩斯总是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后擅自离开茶会，抛下堤喀和本莎芭两位女神在花亭里。以往堤喀都不会在意那些未曾发生的命运，但今日不一样，因为她听到了个个非常陌生的字眼。
　　堤喀很不理解诺恩斯所说人的概念，“人？”
　　本莎芭小抿一口茶水，淡定地解答堤喀的提问，“地类生物的意思。”
　　“什么嘛？那直接说地类生物不就好了吗？”堤喀更加惊奇了。
　　幸运女神太过活泼了，同时又太过好奇与过于神明的死板，只有厄运女神愿意与她呆在一起。
　　“可能这是地类生物未来的称呼吧。”本莎芭搁下了茶杯。

　　伊文没有被任何一朵玫瑰吸引，直觉告诉他，这段漫长的路他快走完了，而他的路与命运接轨。
　　伊文是一个幸运的人吗？
　　可能是吧。
　　因为幸运的人总会在命运的岔路遇到命运女神。
　　伊文来到了命运的岔路，他昂头，第一次邂逅手持短剑和正义天平的命运女神。伊文目光呆滞，空洞的眼睛倒映着希腊式长袍打扮的命运女神，望着命运女神微笑的表情，伊文渐渐回想起一切，他天之骄子般的人生是如何被众神终结的。
　　本该愤怒失控的伊文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人生，待负面情绪迟缓地涌入脑海中，伊文的脸色早已恢复了平静。
　　伊文冷静得不像一个被众神捉弄命运的人，“我迷路了。”
　　命运女神诺恩斯（看穿伪装）挂着仁慈的笑容，浑身散发出洁白无瑕的光芒，给伊文瞎指了一条路，说道：“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