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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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司蕙，佳南被惊艳到了。
宝航第一高级中学，在A省排名前三，难进易出，除了超优质教育资源，每年都有国内外保送名额和全国前十大学将近25%的录取率，以及94%的大学录取率。为了维持录取率，以及本省的骄傲，除了佳南这种凭关系进去的，其他成绩不理想的基本上要出天价赞助费。如果赞助费也交不起，但又是另一种“人才”的话……
比如有艺术生的潜质，剑走偏锋，也会被宝航纳入候补名单里。
开学大典前一个月，宝航可容纳六百人的展厅，十来个电扇吱吱呀呀转着，光影忽明忽暗。低于录取线的学生面试完毕，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最后，只有五个人通过了审核，司蕙是其中一个。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唇红齿白，气质干净出众，黑发束成漂亮的马尾，鬓边袅袅发丝在阳光下轻浮，眼眸泛着清澈的光，唇珠柔美，同样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人堆里，别人都活成了背景，唯她，一枝独秀。
她站在台上念新生演讲稿，嗓音悠然悦耳，微微抬眼看了看底下，就引发了规模宏大的骚动。
向北在开学之际发高烧，没去，帛锦西跟向北形容：“漂亮得跟仙女一样，宝航一中历届校花都比不上，要不是小爷我心有所属，立马就去追了。”
向北病得要死不活，懒得理会。
佳南削了一个苹果：“不过说实话，我要是男生，我也想追她了。”
向北白了她一眼，伸手打算接苹果：“就这么漂亮啊？”
佳南点头：“恩，就这么漂亮！”然后拿起苹果，咔擦一口，边吃边看向北，眨了眨眼睛：“你手怎么了？”
向北看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嘴角抽搐地收回手：“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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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南从未想过，有如仙女一样的司蕙，会跟自己同在十二班，还会同自己讲话。
要知道，刚进十二班时，是没人跟佳南讲话的。而司蕙也从来不理会任何人，总是独来独往。美女生来自带屏蔽罩，别人只可远观，不敢招惹。
佳南是十二班有名的赞助生，别人都是考进来，只有她是交了赞助费进来的。贴在门前的分数表，她排在最末，那个分数的确有点难看。而且不知为何，某天突然被班主任点名照顾：“佳南同学，你是不是视力不好？这样吧，你坐到第三组第二排来，放学后跟徐莹莹换一下座位。”
那是灯光最好，视野最佳的位置，看黑板不费力，众观全局，老师声音也很清楚，称得上风水宝地。根据宝航规矩，所有人都是按名次排位，但佳南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个规矩。
都是十年寒窗苦读进来的，凭什么她沈佳南就能得到照顾？
班主任一走，教室气氛有些尴尬，不知谁劝了一句：“莹莹，别哭了。”大家这才发现，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徐莹莹趴在桌上，肩膀抽动，压抑的呜咽声更让人气愤。徐莹莹，十四班唯一可以拿来跟一班抗衡的尖子生，年级前三，品学兼优，难题会解，作业给抄，现在居然被一个学渣气哭了！
整个教室都看向佳南，羡慕，疑惑，好奇，鄙夷，愤怒的目光应有尽有。
佳南成了焦点，有如芒刺在背，真不知该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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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放学，她搬书时手肘不小心磕在桌角，一阵酸麻袭来，书哗啦啦落在地上。
她连忙蹲下去捡，一只穿着帆布鞋的脚，踩在了语文书上面。
佳南抬头。
徐莹莹两眼红肿如桃，可依然挡不住脸上的嫌恶和愤怒：“沈佳南，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破钱吗，凭什么不劳而获？！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不学无术，自以为可以用钱买来一切，轻轻松松就否定别人努力。真恶心！”
沈佳南站了起来：“对不起，你可以讨厌我，但请不要踩我的书。”
“我偏要踩！”徐莹莹的脚泄愤似的又使劲碾了两下：“你不是有关系吗？去找关系啊，我不怕你，你越是打压，我就越要反抗！”
沈佳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徐莹莹，请你把脚拿开。”
徐莹莹果然把脚拿开了，佳南正要松一口气，没想到徐莹莹弯腰拾起那本书，二话不说抛向空中：“一个学渣还这么看重新书，装什么装！”
佳南仰头，伸手去接，却被人一把推开，踉跄几步。她猛地回头。
徐莹莹的好友兼同桌，将书摇得哗哗作响，皱了皱眉头：“莹莹，你踩过的书还抛给我，不嫌脏啊！”
佳南去夺：“还给我！”
“哈哈！看我的！”那个女生将书抛给徐莹莹，两人抛来抛去，佳南被众多书桌隔断了道路，见书越来越残破，心中渐渐火起，一下子跳到桌子上，打算越过重围。
徐莹莹见她来抢，朝相反的方向扔，正好打到一个进门的女生身上。
见打到人，徐莹莹一下子噤声了。那女生正是司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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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蕙轻轻站在门口，光源在她身后，她的黑发，校服，书包，都像是披着光，朦胧得像一片轻纱，好像夜半月色，清幽宁静。她捡起书，走进教室，光消失了，她的脸雪白，眼角下有些泛青。
“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我打的！这个沈佳南太欺负人了，叫我给她腾位子，态度还特别恶劣，我稍微慢一点，就要拿书打我……”徐莹莹没摸清司蕙的脾性，暂时不敢惹她，现在委屈得两眼一红，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沈佳南没想到徐莹莹会反咬一口：“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徐莹莹的好友一边安慰徐莹莹，一边怒斥：“沈佳南，你别太过分，仗着班主任撑腰，第一天就欺负人吗！刚才要不是我把书抢过来，你就要打到莹莹了，不然我们怎么会随随便便扔你的书！”
“你撒谎！是你们扔我的书……”
“到底是谁撒谎啊。”那个女生露出一丝嘲讽：“自己是学渣，踩烂了书，还有脸说！”
佳南一张嘴敌不过对方两张嘴，曾经在中学读书的时候，学习氛围轻松，同学也很友善，从未遇见过这种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怎么到了她们嘴里，黑白就不分了呢？她的心跳的很快，耳朵根都气红了！
司蕙道：“不管是谁的错，现在我的脸受伤了，报告给老师吧。”
徐莹莹本来就理亏，闻言不禁一愣，眼泪也不流了：“报告给老师？”
司蕙心中有了底，大眼一闪：“嗯，我看到他办公室门开着，人应该还在，你们跟我走，我相信班主任会给出公平判决。”
徐莹莹顿了顿，声音不大自然：“还是算了吧，一件小事而已。”班主任知道后，恐怕也只会偏向沈佳南！她徐莹莹才没这么傻！
司蕙非要拉着徐莹莹去办公室，徐莹莹搪塞几句，最后瞪了司蕙一眼：“反正是沈佳南的错，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污蔑好人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沈佳南沆瀣一气……”
佳南立刻打断：“徐莹莹，你够了，泼脏水也要有个限度吧！”
“算了莹莹，我们快回家吧，别跟这种不讲理的人浪费时间了……”她的好友见好就收，装作劝架，拉着徐莹莹走了。
沈佳南还站在桌子上，司蕙捧起那本书，扬起脸，微微笑道：“这是你的书？”
“嗯。”沈佳南有些尴尬地跳下桌子，接过那本书，用袖子擦了擦灰尘，窘迫道：“那个，谢谢你。”
司蕙全身像散发着圣光，耀眼无比：“不用谢，是她们太无聊，我都看不下去了。”
佳南瞬间拜倒在司蕙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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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置仿佛是班上的一根刺，正处于敏感期的少年，对这种不公平显然还不够看得开。在佳南的再三要求下，终于换了一个普通座位，然而她和徐莹莹的梁子还是结下了。以徐莹莹为首的优等生圈子，对佳南采取孤立政策。
佳南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而转校。爸爸妈妈费了多少力气让她进来，她很清楚，要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转校，被向北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而且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孤立的人。
同样被孤立的，还有司蕙。
佳南被孤立，是因为她“有钱”，“靠关系”，而司蕙被孤立，却是因为她的美丽。
宝航一中的论坛里只要是发了司蕙照片的帖子，都会形成高楼。司蕙不会跳舞，却成了啦啦队队长，站在球场随意挥舞彩条，男生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激情奋战。她用过的笔，借过的书，甚至是扔掉的演算纸都有人要。打开书桌，别人满满的的都是书，司蕙的也是书，只不过是情书。
她那张秀美的脸，甚至作为校方形象大使，打印在宝航一中的宣传册上。
当她是所有男生的暗恋对象时，便成了所有女生的公敌。
被孤立的两人，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
佳南帮司蕙接收情书，司蕙帮佳南补习，然后上课一起偷吃零食，下课手拉手去厕所，周末还会一起约出来玩。被同学捉弄的时候，两个人都会互相帮忙，解围。最初的恶作剧确实很过分，毕竟，她们都不是坏人。
“没有人帮你吗？”
“有，但是我不想告诉他们。你呢？”
“我……也是。”
这大概是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一点小小的倔强。
不想诉苦，因为会丢脸，有的时候还会觉得别人越帮越忙，只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去应对陌生的情绪，然后努力想办法，努力解决这些麻烦。小小的心思，在每一个深夜沉淀，又在每一个上学的清晨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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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的小心思瞒不过向北，向北发现得很快，毕竟每天中午他都跟佳南在一起吃饭，很难不从她微红的双眼，淋湿的头发，或者被倒空的饭盒发现端倪。向北从佳南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套出真相，勃然大怒，拉着佳南就要去见校长，打算让佳南换班。
“十二班无聊人太多，还是一班稍微好点，你过来跟我和锦西一起念书！”
天啊，一班，那个有着最严厉的老师，最可怕的尖子生，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一班？那个只有做题才能活下去，只有考试才不会窒息的一班？那个拿奥数当日常，拿竞赛当游戏，敢于嘲讽掌握学生命脉的出题老师的一班？据说每年跳楼的学生中必有一个属于一班……
她死也不要去！
佳南打了个激灵，迅速以历年以及未来的生日礼物为筹码，威胁向北不准告诉她妈妈，以及做各种背后小动作。
“你自己可以应付吗？”向北皱眉：“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聊上。”
“可以的，可以的！”
佳南真怕向北把自己弄到变态的一班，天天想办法，抓着司蕙想办法。
司蕙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好久不跟她们讲话了。”
“那你忍心我去一班吗？”佳南可怜巴巴看着她。
再后来，两人无师自通，司蕙学会了给女生讲衣妆，日常小心机，而佳南，学会了带各种新奇的零食给女生吃，还厚脸皮地往人群里钻，哪里人多钻哪里。第一次当然会被拒绝，但是政治老师说的对，量变引起质变！
徐莹莹的白眼和威胁已经不怎么起作用了，因为每个女生都是潜力吃货，伸手不打笑脸人，平和亲切的司蕙仙女肯跟她们讲女生话题，已经值得她们当谈资炫耀了。
“司蕙司蕙，你有足球部队长的电话麽？”
“有，但是我只给你一个人，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女孩子们坚定的眼神，咔擦咬了一口佳南的薯片。
少年的心是敏感的，也是容易收买的，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又像两滴水，重新被宝航一中十二班接纳。司蕙的活跃让她有了不少追随者，但她还是最喜欢跟佳南在一起，佳南经常跟司蕙讲自己的事，司蕙却很少提及，眉间总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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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南，在一个假日，郑重其事地将司蕙介绍给向北和帛锦西。
向北和帛锦西在特优一班，早就听说司蕙的赫赫大名了，只是无缘近身，佳南这场聚会特别及时。
“久仰校花大名！”帛锦西扑过来握住司蕙的小手，心花怒放：“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帛锦西，是一班的，今年十六岁半，身高一米六七，放心还会再长的。请问你目前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我吗”两字还没说出口，向北犹如蓄谋已久的蛇，刷的伸出手，勒住帛锦西脖子，迅速甩到一边去了。帛锦西哀怨地看看向北，打不过！又看看司蕙，完全不理自己！他最后追着佳南狂吼：“佳南，管管你家向北啊！”
“啊！你别过来啊！我不认识你！”沈佳南立刻离他远远的。
帛锦西脆弱的小心脏，伤的拔凉拔凉的。
向北将饮品单递过来，对司蕙说：“你别害怕，这家伙是挺吓人，不过心还是好的。对了，想喝点什么？”
司蕙：“苦参茶。”
向北抬起头：“苦参茶没有。”
“那，酸柠汁。不要甜。”
向北颇为意外地看了司蕙一眼。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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