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漠北使团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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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吉大使在大余皇宫内被人杀害，此事关系两国邦交，在宣熙然快速反应之下，被暂时压了下来。周若临危受命，尽快调查出金吉的死因。毕竟漠北使团那么多人，大使几天不露面，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至于其他人，陆铮不惜暴露大余军事力量的代价邀请了将军涂白参观军营，观看禁军训练，为的就是让涂白无暇顾及其他。而苏培则带着漠北使团其他人游山玩水，极尽享乐，令使团对于金吉大使的缺席，也没空多想。
第二日深夜，宣熙然召周若、苏培、陆铮和礼部尚书邹书钦、刑部尚书等人讨论金吉一事。
“周爱卿，调查结果如何？”宣熙然问道。
周若依旧一脸正定，淡淡道：“回皇上，金吉大使被害的时间可以确定是亥时三刻到四刻或者四刻到五刻，只有一刻钟，并且房间门窗并无破坏的痕迹，想必是金吉大使认识并且会让他进房间的人，再加上金吉大使身上的伤口特殊，根据仵作验尸，金吉大使乃是被一把弯刀所伤。以上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人。”
“谁？”
“将军涂白。”周若面无表情地扔下这个重磅炸弹。
“什么？”不只宣熙然，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也齐刷刷变了脸色。
“为何单单是他？”宣熙然皱眉道。
众人也不解，能让金吉给自己开门进屋的，并且使用弯刀的似乎只要是漠北使团的人都行，为何单单是将军涂白呢？这个猜想未免太过大胆，毕竟将军涂白身份敏感，要是冤枉了他，大余这次邀请漠北使团出行，就真的弄巧成拙了。
“其一，将军涂白在亥时三刻到五刻并没有人能证明将军在哪里；”周若慢慢解释道，“其二，有小斯证明将军涂白当天曾经和金吉大使有过争执，当时涂白曾经放话要金吉好看，此为动机。其三，金吉使者遇害时，门口的茶水小斯被涂白支开了；其四，涂白的房中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弯刀，符合凶器。”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确实，单单凭借周若提出了这几个疑点，按平日刑部或大理寺断案，就足以将涂白列为最有嫌疑的人，能够带到堂上审问。
“那漠北使团其他人呢？他们为何没有嫌疑？”宣熙然问道。
周若一拱手，道：“回皇上，漠北使团此次都住在宛苑，宛苑分为西苑和东苑，西苑有两厢房间，一南一北对立，中间是湖和假山，东边有一片小竹林，西边就是西苑的门，而西苑只有金吉大使和涂白住。虽然西苑金吉使者的房间背后隔一堵墙和一条窄小的巷子就是东苑，但西苑和东苑还是两个院子，若要出门，就会被门口的守卫看到，守卫都证明，在亥时三刻到五刻，没有人出门。”
“那……有人从东苑翻墙进到西苑呢？”邹书钦问道。
“不太可能，因为除非真的院子里没有人，否则翻墙一定会被注意到。”周若皱眉解释，“就算知道禁军的巡逻时间，院子里也有茶水小斯，而茶水小斯被涂白支开一事，在东苑的人如何得知？除非……”
“除非合谋？”苏培出声。
周若点点头。
宣熙然和众人听完，都沉默了，这么说来，几乎是证据确凿。但要是这样抓了将军涂白，漠北必然会认为是大余杀了金吉，嫁祸涂白，毕竟所有的证人都是大余人，要是是大余下的手，也是可能的。就算宣熙然知道并不是，大余如何会如此愚蠢，让漠北大使死在皇宫？虽然如此，这并不是令人信服的理由，事到如今，宣熙然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今日之事，诸位爱卿切记保密，对策如何，待朕定夺。”宣熙然说完，便屏退了众人。
“周爱卿和礼亲王，还有陆将军留步。”宣熙然道，“朕还有事需要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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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宣熙然在处理完事务之后，突然道：“诸位爱卿，漠北使团来我大余，已经五日，在各部配合之下，一切安好。可是前天深夜，却发生了一件命案。漠北大使金吉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害了。”
宣熙然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
“这还了得？”
“是谁干的？”
“咳咳，”宣熙然咳嗽一声，令窃窃私语的朝堂安静下来，“关于此事，朕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不过则有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朕想询问诸位爱卿，该如何定夺？”
太傅梁芳眉头紧皱，似乎也在思索对策。众人都沉默，此事确实是烫手山芋，怎么做似乎都无计可施。就在群臣鸦雀无声之时，右相徐冉看了看宣熙然的脸色，见小皇帝并不十分着急，心中一动，问道：“皇上是否已经有些眉目？”
宣熙然看着看出真假心思的徐冉，呵呵一笑，道：“朕派大理寺卿周若暗中调查，周若？”
“臣在。”
“你来给诸位大人说一说案子的情况。”宣熙然淡淡道。
“尊旨。”周若抬手，随后解释了案子的经过和目前的线索。
“周大人的意思是，人是涂白杀的？”徐冉皱眉问道。
“极有可能。”周若依旧面无表情一脸正色道。
“涂白为何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下手？”太傅梁芳质疑。
“此事也是一个令朕不解的地方，不过现在有许多线索指向涂白，朕考虑涂白身份，这人，是抓还是不抓？”宣熙然暗自挑挑嘴角，问道。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抓？要是真是涂白干的，还好，不过要是冤枉了涂白，就算最后案子水落石出，这也是侮辱了漠北的将军，漠北岂会善罢甘休？
不抓？不但说明大余探案证据不足，不敢抓人，也就成了大余对杀人嫌疑犯区别对待，也要惹人诟病。确实是两难。
宣熙然端坐朝堂之上，暗自观察百官反应。
王栋抬起头偷偷观察这宣熙然的脸色，宣熙然突然转头，二人正眼对上。
“哦，王大人有话说？”宣熙然偷偷露出一个狐狸一般的笑。
“这……臣以为，当……”王栋有些吞吞吐吐。
“周大人有多大把握？”梁芳开口，宣熙然见自己的小算盘被打乱，有些不爽地皱眉。
“臣之案证据办案，臣所掌握的证据就是以上，但确实并不能完全确定就是涂白将军。”周若冷冷道。
众人又陷入沉默。
“不过依臣以往办案，会带嫌疑犯到大理寺审问。”周若看到宣熙然求救般的眼神，嘴角抽了抽，补上了一句。
宣熙然马上眉眼弯弯地一副得救了的样子，苏培暗自不耻，“切！”
“所以……王大人……”宣熙然不放过王栋。
“臣……臣以为……周大人应当……一视同仁……”王栋战战兢兢地说完。
梁芳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一视同仁，开什么玩笑，让涂白被周若带到那个杵人的大理寺？漠北会说大余屈打成招吗？涂白能接受这样的对待吗？这搞不好又是一场战争的开端。梁芳虽然不满宣熙然半年前架空自己的事，一心想给小皇帝点教训，但这大余要是出了事，自己也没了意义。
“为何？”宣熙然追问。
“呃……周大人断案本事大家有目共睹，既然是周大人说可疑，那……”王栋吞吞吐吐地说。
“周大人并没有确定涂白就是凶手，有嫌疑并不一定是凶手。”梁芳皱眉道，“涂白身份敏感，我们应当小心行事。”
“哦？！”宣熙然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梁芳。
“总之，此事不可大意。如此，周若便尽快查出确凿的证据，至于涂白，就先不动他。”宣熙然说罢，吩咐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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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功博怀走上前询问今日朝堂上的情况。宣熙然、苏培、周若和功博怀现在聚在御书房里。
“基本符合我们的推断。”苏培白了宣熙然一眼，接着道：“只是某人自己搞不定，还要别人帮忙……”
“哟，心疼了？”宣熙然笑眯眯地打趣。
苏培面色一红，憋开了头。
“我就不明白了，”宣熙然歪着脑袋问道，“你说你办正事时候也挺干净利落心狠手辣的，怎么才打趣你两句你家周若的事就脸红？”
苏培更加满头黑线。
“喂，你们到底要不要谈正事？”功博怀扇子一收，怒道。
众人这才开始正经。
“王栋果然希望我们尽快抓捕涂白？”功博怀问道。
“对。但他的企图是什么？难道王栋真的反了祁克？”宣熙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未必……”苏培一边思索一边道。
“如果直接审问涂白，涂白不承认，反咬我们一口，说大余栽赃，有意挑起两国战争，毕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还是大余主动邀请的漠北。这样，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苏培分析道。
“有道理，涂白要是真的杀了金吉，还斩断了善茨的一条手臂。”功博怀也同意。
“但是……”苏培犹豫。
“但是什么？”宣熙然也奇怪，苏培的分析貌似没有漏洞。
“似乎有些不对劲。”周若借口道。
“哦？”宣熙然和功博怀一起望向周若，苏培看着周若，知道周若了解自己所想的，心里不禁一阵暖意。
“涂白为何会用那么麻烦的手段破坏漠北使团的任务？”周若慢慢说道，“要达到刚刚随之说的目的，涂白只需要杀了金吉，并且假装是我大余的刺客，不是更好？为何要留下关于自己的线索？留下这些，就算大余抓了他，一旦这些细节公布，对涂白也不利吧？漠北不就坐实了窝里斗的谣言？”
“的确……”宣熙然摸着下巴道。
“说起来，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涂白，反倒让我怀疑。”周若道，“我在办案中，一般的案子，线索是杂乱的，需要抽丝剥茧，一步步找到真相，而现在，真相想是安排好的一样，就等着我去抓人一般，让我感觉，很奇怪……”周若皱眉道。
“对，你说涂白有那么蠢吗？用自己的刀杀人？杀完了连血迹都不擦？”苏培也道。
“嗯……”功博怀点头，“两个可能，一，涂白被人陷害。二，涂白笃定我们不敢抓他。”
苏培看了功博怀一眼，觉得确实也要道理，涂白此人有勇却无某，还很自大，却实有可能这样想。
“如果是陷害涂白，那用意是什么？”周若问道。
“陷害……陷害……”宣熙然喃喃自语道，突然宣熙然一拍手，笑眯眯道：“朕知道为什么了。”
“哦？”周若苏培和功博怀三人一起看向宣熙然。
“不过……要确定此事……”宣熙然眼珠一转，道：“需要周爱卿去找涂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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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和苏培出了宫，回家，准备下午去会会涂白。
一路上，苏培觉得周围人看自己和周若的眼神有些奇怪，周若原本就是冷面煞神，但为人正直，所以百姓见了周若，也都有些怕，但还是佩服的眼神。而对于自己，京城的百姓鲜少有人认识自己，所以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眼神。但今日，街上时不时会有人用一脸原来如此、有些嫌弃的眼神看周若一眼，而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鄙视了。
苏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二人没有惹什么非议才对啊？
等回到别院，只见卫礼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卫礼的面色有些难看，苏培看了看卫礼，问道：“怎么了？”
“周大人，主人”卫礼抱拳行礼，“这……京城今日传出谣言，说周大人办案畏于权势，不敢抓捕犯人……”
“这是所谓何事？”苏培不解，最近周若有案子吗？
“说是皇宫里出的案子……”卫礼吞吞吐吐道。
“什么？”苏培周若对视一眼，大惊，是谁走漏了风声？那他们关于涂白的计划……
“何人造谣？”苏培眉头紧皱，话语有些严厉。
“这……”卫礼有些为难，道：“我也是刚刚听说，还没查……谣言还说就是那个经常和周大人在一起的年轻人让周大人畏于权势的……主人，这些谣言可要紧？”卫礼小心翼翼地问。
“平日不要紧。”苏培苦笑，他可算找到刚刚一路上周围人眼神不对的原因了，“现在这个时间，要紧！”
“那……”
“查！”苏培斩钉截铁，冷冷道。
“随之……”周若皱眉，心疼地看着苏培。
苏培笑笑，道：“涂白……”
周若也皱眉，不知道涂白听到传闻没。可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呵……”周若思索一会儿，突然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见机行事。”
苏培见周若表情，知道他想到了应对方法，便放了心，朝周若笑笑。转头，苏培面色严肃，脑中似乎闪过一个人影。呵，既然如此，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苏培暗道。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漠北使团案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