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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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启1000年8月5日，患者的头颅被移植到捐赠者的躯体上，将肌肉和血管缝合粘连。9月5日，患者于长达4周的麻醉中苏醒，智力正常，意识清楚，行走无异。
第一例换头手术宣示成功。
实验者寿命仅有十年。
新启1002年4月6日，患者的大脑被移植到捐赠者的头颅中，将延髓和脊髓联合，使神经再生。7月8日，患者于长达三个月的麻醉中被唤醒，智力低下，各反射消失，行动不便。
第一例换脑手术雏形初见成效。
实验者寿命仅有三年。
新启 1005年6月5日，小白鼠返老还童实验的成功将此方案带入临床。10月2日，首例实验者死于机体排斥反应。
返老还童实验被宣布禁止进行。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世间万物皆遵循着自然规律而运转着，返老还童虽有悖自然规律，却因前人未及而充满了诱惑。
犹如白骨再肉，枯树重花。
所以返老还童实验的问世瞬间引起世界的轩然大波。
返老还童人体应用实验，规模浩大，各国医学圈有权威的人纷纷摩拳擦掌前往观摩。当年陈文汉有幸跟着导师到了现场。
可惜这场长达两个月的生理生化监测最后以失败收场，更是由世界医学协会下令严禁进行。
返老还童实验被禁后，陈文汉就开始琢磨着研发返老还童药剂。
《云笈七签》对返老还童药的评注有言：“日服千咽,不足为多,返老还童,渐从此矣。”
陈文汉想也许比起返老还童实验，服用药物的危险会小上许多。通过药物刺激细胞异体化，大面积吞噬衰老细胞和坏死组织，再刺激人体大量正常体细胞转化为多能干细胞，分化发育成身体内任何种类细胞，修复各个细胞组织。
他们研究所一直都位于药物研究前沿。再加上面向广大人才的招员，后起之秀的例子不在少数。
几乎是说干就干，陈文汉马上向省级药监局提出了申请。等申请批下来后，他又去请他的导师加入队伍。
只是药水虽然比人体实验风险小很多，可是难度系数也大上许多。这几年来实验的进展一直都很慢，去年又发生了那么件大事，实验如今可以说是陷入瓶颈。
现在连温晗也进入了生死未卜的状态。
周栩拿着盒饭进来的时候，陈工整个人正窝在沙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将盒饭放在一旁的桌上，侧首瞥了瞥输液瓶里的剩余容量。
满的，想必是刚换过。
温晗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无法进食，这两天只能靠葡萄糖输液维持生命。
自从温晗出事之后，陈工一扫之前的踌躇满志，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周栩觉得这段日子真是背，先是傅导，又是温晗，接二连三的遭遇不幸。改天得先去求个福了。
他看向一旁不语的陈工，商量般开口道：“陈工，要不咱们通知温晗的爸妈吧。”
问出这句话，周栩的心都提得老高了。
不是他想隐瞒事情，只是温晗的妈妈实在太……难对付了。这件事要是被他妈妈知道，必少不了一闹。这一闹也不知道得闹到什么时候。
温晗刚来研究所时，众人和他并不熟。比起同样是新来的另一位新人，温晗的性子是不讨喜的。沉闷，无趣，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候一个笑话，全场的人笑了半天，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直到把气氛看冷。简直是行走的冷藏库，哪里暖和，冻哪里。
但是随着长时间的相处，会慢慢发现温晗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不会轻易拒绝别人的求助，甚至会耐心讲解。
久而久之，温晗那些让人不喜欢的性子便被忽略掉。他做事情严谨地像个设定好的手表，不出任何差错。没人会介意和一个优秀的人做朋友。
温晗几乎毫无缺点可以让人嘲笑。
除了他是‘被妈宝’。
温晗的‘被妈宝’是针对他妈妈而得出的结论。温晗的妈妈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温晗都得听自己的。
只是温晗的态度也是强硬，从当初选择大学选择专业开始，他几乎没按照他妈妈所规定的道路走。纵使双方对峙终是顺了温晗的意，可他妈妈内心还是极度不满的，于是她开始揪着温晗身边的事情不放。
对此，周栩是深有感触。
研究所关于住宿方面是有分配公寓的，两人一室，环境与设施都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出现夏天断电，冬天断暖的情况。两张单人床，独卫，比起大学宿舍是好上许多。
温晗来时，周栩的原舍友正好搬出去。于是温晗直接被安排到他这个公寓。
前一天招待会就稍微打过一次会面，早就听说过温晗是陈工破格招进来的。没有经过面试，也没经过笔试，谁都知道这八成就是走的后门。
周栩心想：这年头走个后门就跟你一天得吃饭一样正常，谁家要是有那么些资源却还不去用，这不是蠢吗？可你走后门就算了，还一副高冷的模样，这逼装的就让人不高兴了。
所以秉着对方不开口说话，自己绝不妥协的态度，周栩忍了三天。终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话痨。
这一痨，直接跟温晗痨成了好兄弟，虽然温晗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的。
就这样生活了几个月，温晗的妈妈来了。
当时他还在空调底下吃着外卖，温晗去了楼顶收被子。温晗妈妈这门一推，震得周栩小心肝直跳。他看着温晗妈妈对着自己敷衍地点了个头，然后嫌弃地走进来打量着公寓的每一个角落。每走一步，眉头就更皱一度。
“您……”
周栩的‘好’字还没出来，就听到温晗在门口淡淡地叫了一声妈。
温晗妈妈早就积累起的怒火在看到温晗时，终于得以爆发。周栩听得一愣愣，尴尬得这外卖不知道该吃还是不该吃下去。
“反正我今天来这就是下定决心。你要是不搬出去，我就绝不走。妈妈给你在这附近买了套房子，你搬出去，妈妈也不会限制你自由。小晗，当初让你填这个专业已经是妈妈最大的让步。”
“你说你现在成天呆在这研究所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我让你爸爸打了招呼，你是不是还想回县城工作？你说你这死脑筋怎么就转不过来！你别给我这副态度，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温晗默默地整理着床单，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周栩原以为温晗妈妈说的不走只是吓唬人，做母亲的嘛，总喜欢用威胁耍点小脾气。可没想到温晗妈妈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星期，几乎天天下午都来宿舍里念叨半小时，颇有一副决不罢休之态。
最后温晗还是搬了出去，周栩也就顺势应了他女朋友的要求搬去同居了。
周栩从回忆里出来，堪堪听到陈工的回答：“再……等段时间……”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又有些难过。他跟温晗认识也有三年了，他比温晗要大上几岁，在他心中温晗就是个别扭闷骚的死小孩。
这小子要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陈工已经够乱的了。
“陈工，我来看会吧。要不……”周栩原想说让他回去睡一觉，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工现在这状态也未必睡得着，于是他又改口道，“要不您上去看看傅导吧。”
去年的那场大火，害得傅导现在成了植物人，如今就在这家医院七号楼的顶层。
陈工顿了顿，摩挲着带着黑色手套的左手。
他的手也是那时候被烧焦。
久久他才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