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斗恶龙》唐紫

3、Chapter 3

　　Chapter 3恶龙为什么只抓女人不抓男人，只抓处女不抓大妈，只抓公主不抓民女呢？

　　“哒啦啦啦哒哒哒～威廉不打英格兰；多子多孙阿基坦；
　　香槟公爵抢头衔；弗兰德斯又叛乱；
　　王叔虎据勃艮第，国王强宣手中攥。
　　忽接神罗书一封，恶名原已传契丹～嗨、传契丹！”
　　首都里国王城堡外一间小酒馆里，已经换上这个世界装扮的银时、土方、山崎和新八坐在角落里听一群威尔士大汉喝多了蜂蜜酒，脚翘在桌子上大声唱着歌谣，不时站起来几个人搂住粗野艳俗的酒馆女招待就随着歌声跳起舞来。
　　新八嘴角抽了抽，问了一旁的桌子上一个看上去面善的顾客。
　　“哦，几位是从远方来的骑士老爷吧，”对方打量了四人的装扮站起来，摘下帽子，按在胸口一鞠躬，“这是我们国家的吟游诗人创作的歌谣，歌中唱的是对面大陆上的法兰西国王菲利普•卡佩的倒霉事儿。嗯，吟游诗人说其实法兰西国王应该叫法兰西岛伯爵，因为‘政令不出王城’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喂——”这时，酒馆外冲进来几个人，“国王陛下派去救公主的骑士们一个都没能回来，只有一匹马拖了一具尸体跑回来了！”
　　“哦？那恶龙那么厉害！”酒馆里的歌声与舞蹈停下了——银时四人也竖起了耳朵。
　　“真的，据说马上国王陛下要加大赏金，只求有人能把公主救回来。”
　　“快去广场上啊，国王陛下要发布王令啦～”几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街头到处大声喊叫着，酒馆中人人站起身，涌往城堡方向。
　　银时等人互看一眼，也站起身来随着人群前往广场。
　　路边一家食品店门口，一个披着头巾、遮住大半面孔的娇小少女拿出一枚金币递给老板，她也听见了路上人们的奔走呼告，不禁愣了一愣，老板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接过一包食物。
　　她走在路上，看着手中的食物，愁容满面，又看着手里的金币：“不行呢，糖和蛋糕都没有买到阿鲁，只有宫廷里才有我要怎么弄来阿鲁。”
　　看见人群一起向王宫前的广场上涌去，她心生希望，跟着人群一起过去的话，也许有机会混进王宫的厨房吧。
　　城堡高处中央正对广场的阳台，是宫廷用来发布政令的地方。此刻，几个礼仪官正在吹起号角，提醒广场上的吵吵嚷嚷的人群安静。
　　一个身穿王室号衣的传令官来到阳台上，他装腔作势地捧着一卷羊皮纸文件，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下面的人群，直到看见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才慢慢打开手卷，抑扬顿挫地宣读着文件。
　　银时四人被那古怪的腔调和遣词造句弄得头昏脑胀，虽说有着口语语言通译的设定，但是这种佶屈聱牙的书面语还是很难懂。看了看左右，似乎人们都很能听得懂的样子。
　　银时瞄了瞄身旁，一个披着头巾的娇小女孩正聚精会神地听着。
　　“喂、小姑娘，可以帮大叔翻译一下吗？”银时微微倾向少女，手放在嘴边，悄悄地问道。
　　“嗯，传令官说：国王陛下下令，从现在开始，不问出身背景，任何人都可以去救公主阿鲁，成功之后重重有赏阿鲁。。”少女的视线落在王宫的门口和守卫们身上。
　　“阿鲁？”银时愣住了，一旁的新八听到后也愣住了。
　　两人凑到少女面前，看见了她的面孔：“神乐？！”
　　少女在两人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下意识地用头巾遮住脸，不过在听到两人叫自己的名字后不禁疑惑起来：“你们是谁阿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阿鲁？”
　　“什么啊？难道小神乐也和我们一样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可是，银桑，小神乐不认识我们了啊。”
　　“啊、估计和蛋黄酱他们一样，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但是忘记了原来世界的人啊。”
　　土方和山崎也注意到了银时和新八的嘀咕。
　　“喂，你们几个在唠叨啥呢？”土方和山崎也凑过来。
　　“多串君，你认得神乐吗？”银时怀抱最后一线希望，要是神乐不认得自己，能认得土方也好啊，“她也是我们原来世界的人啊。”
　　“啊？这小姑娘是谁啊？我怎么会知道？”土方不耐烦道，“倒是你，知道刚刚发布的命令说了什么吗？”
　　“啊，神乐、嗯，就是这个小姑娘告诉我们，国王下令允许任何人前去恶龙的巢穴救公主。”新八转述着神乐的话。
　　“什么意思？”土方有点奇怪。
　　“嗯，原来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去救公主阿鲁。”神乐对几个凑到面前的人解释道，“现在之前去救公主的人失败了阿鲁。所以国王放宽了条件，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去救公主阿鲁，只要在国王面前宣誓效忠、保证救回公主就可以立刻获得骑士的身份阿鲁。要是成功还会得到最丰厚的奖赏阿鲁。”
　　“哦——”山崎惊呼道，“那岂不是很多人都会为了救公主去宣誓效忠吗？比如那些乡下的农民，只要宣了誓，去不去救公主都无所谓，反正贵族的身份到手了啊。”
　　“所以国王陛下才会命令传令官马上把所有想报名去救公主的人带进城堡阿鲁，先一一审查他们的资格，然后派人把他们集体送去恶龙的巢穴阿鲁。”
　　“哎——”新八也惊呼起来，“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之前在路边的小酒馆我们都听说了啊。前面去救公主的人只有一匹马拖着一具尸体回来了，其他人似乎全被恶龙吃掉了啊。”
　　银时和土方面面相觑；“多串君，现在，你还要为了蛋黄酱和烟去救公主吗？会送命的哦？害怕了吧，你绝对害怕了吧。”
　　“喂、喂、卷毛，你还想在这个世界逗留多久啊？害怕的人是你啊，要是害怕，老老实实地求我罩着你啊。”
　　“啊，副长绝对是在以前的世界和你的上司很熟很熟的吧。”山崎无力地吐着嘈，“自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只有遇见你们之后才这么活跃啊。”
　　“是啊，”新八附和着，他看向一旁低着头的神乐，打断了正和土方抬扛的银时，“银桑，我们得把小神乐一起带上，要不然打倒恶龙后她会被留在这个世界的啊。”
　　“哦，那是当然，”银时一手抓住新八，一手抓住神乐的胳膊，向着城堡的大门走去，“来吧，到了异世界，万事屋还是万事屋，让我们罩着真选组的鬼之副长和吉米一起去打恶龙救公主吧。国王陛下，请交给万事屋吧。”
　　“真想装作不认识他啊。”土方无力地捂着脸，“啊咧，不对啊，在这个世界里我本来就不认识他啊。”
　　“好啦，副长，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啊，得互相帮助才行啊。”山崎安慰着土方，跟上银时的步伐。
　　几个人走进城堡，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神乐低着头的喃喃自语：
　　“之前救公主的人都死了？一定是神威杀了他们阿鲁，对、是神威干的阿鲁。”

　　“这么多人一起受封啊。”站在城堡的院子里，新八看着面前乌压压一大群兴奋的人吐着嘈。
　　“啊，毕竟平民百姓有机会成为贵族呢，哪怕只是个骑士，也是很不容易啊。”土方解释道，“我和山崎来的早一点，很早就发现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命运，比我们原来的世界里还严格。这里的平民再努力再有天分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或工房里干活，不可能有受教育和从政的机会，最多作为征召打仗时的炮灰。所以天赐下这么一个改变自己出身命运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啊，就算不能救回公主，也许能从恶龙的魔爪下幸存下来呢。”
　　不过当土方来到宫中的议事大厅里，发现宣誓效忠的对象只是宫廷中的军事总管时黑了脸，他不顾山崎的阻拦，走上前：
　　“喂、我和那些平民可不一样，我是不会对同为国王封臣的人效忠的。”
　　“你是……？”军事总管有些疑惑，不过一旁的间谍总管却笑盈盈地走上前来：
　　“哎呀，这位不正是我们的第多少任的格拉摩根伯爵吗？您叫什么来着，似乎是个奇怪的名字。”
　　宫廷中来前看热闹的男女廷臣们在听到这个头衔后哗然。
　　银时看见土方的额头明显地冒起青筋。
　　“土方君，别这么犟啊，银桑我们只是来随便获得一个身份然后好去打恶龙的啊，这种小事你就别计较啦。”
　　“哦、既然我们的格拉摩根伯爵在此，那么带领这帮新晋骑士们去营救公主的任务就当仁不让地交给您啦。我会给你们准备好武器和地图的。”军事总管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格拉摩根伯爵也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议事大厅里响起。
　　“国王陛下——”宫廷中所有人向着来人行礼，只有银时一行5人无动于衷，土方和山崎还勉强做了个轻微的动作，银时、新八和神乐完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当年迈的国王坐在了王座上，众人直起身。
　　“我听说格拉摩根伯爵也来向我效忠要去救回总子公主是吗？”国王问道。
　　“是的，”军事总管毕恭毕敬地回答，“他还带了自己的几个手下，看来这次营救公主的队伍就交给土方伯爵最适合了。”
　　“哦、是这样啊。”国王挥了挥手，几个手下搬来一幅油画，“这是我女儿的模样，”
　　“新任的格拉摩根伯爵阁下，要是你能够救回我的女儿，我就放过你、不、不、不，就……就……就让她和你结婚继承这个王国吧，”国王继续说道，“我本来有两个女儿，但是长女去年因为肺结核去世了，现在只有一个次女，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这……这位我没记错的话好象是原来世界里的三叶小姐啊。”银时的嘴角歪了歪，不由自主地看向土方。只见土方看着画像睁大了双眼，张口结舌。
　　“伯爵阁下？”间谍总管上前在土方的眼前招了招手。
　　“哦、”土方如梦初醒，“我、您的封臣、格拉摩根伯爵土方十四郎，愿为陛下效力，前去营救公主殿下。”
　　国王和廷臣们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倒记得三叶啊。”银时有些感概。
　　“三叶是谁？”土方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银时。
　　“不会吧……”银时心情复杂，“你记不得三叶，却看着画像发呆？”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这张画像的时候心里莫名地悲伤起来了。”土方伸手到口袋里，下意识地想找烟来抽，却发现自己现在所身处的环境和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他烦躁地挥开手，却不小心打落了站在身旁的神乐的头巾。
　　神乐的面容显露出来，宫廷中响起一片抽气声和隐隐的赞叹声。不过，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看她头上的发梳！”是廷臣中的侍女，“那是总子公主殿下的首饰！公主殿下被恶龙抓走的那天早晨我才替她梳过头发、插到发髻上的！”
　　神乐取下头上的发梳，看着那闪亮的宝石和华丽雕刻的金子，恍然总子替自己梳头还要自己弄只有宫廷里才有的糖和蛋糕的原因。
　　“真是个狡猾的公主殿下啊阿鲁。”她小声嘀咕着，并没有注意到随着发梳的取下，一侧遮住龙角的头发也散落下来，露出了她的犄角。
　　“看哪！她头上有角！”另有眼尖的贵族侍女惊叫起来。更多的人发现了神乐的异样。
　　银时等人也愣住了。
　　“她是龙！”有人尖叫起来。
　　“一定和抓走公主的恶龙是一伙的！”“是恶龙！”“恶龙又出现啦！”“抓住她！”宫廷中混乱起来，国王从宝座上站起来，在群臣的掩护下后退。侍女们拎着裙子躲闪着，胆大的侍卫们拔出剑涌上前。
　　神乐看着忙乱的人群，微微一笑、轻轻一招手刮来一阵大风，她不慌不忙地转身趁风离去。
　　风声平息下来后，银时和新八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呆若木鸡。
　　“喂、喂，搞错没有啊。”银时手里冷汗直冒，新八也是无力吐槽的样子，“在我们原来的世界里，神乐也只是扎着两个团子头，可没有头上长角的设定啊。而且这个世界的龙不应该是那种喷着火、把金银财宝藏在洞穴里，然后抓人类少女去吃的怪物吗？为什么会是小神乐啊？！”
　　“伯爵阁下，”国王面如土色，呼唤着土方，“请立刻带兵前去营救公主吧，这恶龙……你看……”
　　“我们会帮助多串、伯爵阁下抓住恶龙的。”银时反应过来。
　　“是的，我们会把公主救回来的。”土方带着银时等人临走前再次深深地看了画像一眼。
　　“嗯，虽说还有继承王国的诱惑，不过果然拿出总子的画像来就迷住他了。”国王满意地目送从平民新晋的骑士们簇拥着土方一行离开宫廷，“那孩子只有脸能看、性格脾气实在太坏了啊。对了，干脆对各个国家都发布文件，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国王或王子或贵族，只要能救回总子就可以继承我的王位你们说如何啊？”
　　“陛下英明。”廷臣们纷纷表态，只有间谍总管和军事总管交换了个眼色：借恶龙弄死那些外国贵族什么的，陛下果然出了个好主意。
　　“哎呀，陛下，您拿错画像了呀，”一位侍女大着胆子上前，“这是已故的三叶公主的画像，不是总子公主的画像啊。”

　　————

　　看到神乐跳进洞穴，总子呆住了，难道这姑娘没被发现？还是说即使被发现了，但是父王还是没派人来救自己呢？果然自己怎么都比不上去世的姐姐，被抓来这么久了，一点没有有人来营救自己的迹象。
　　“这些是给你买的食物阿鲁，快吃吧。”神乐把装有食物的包裹扔给总子。
　　总子接过来打开包裹，里面并没有糖果和糕点，她的心沉了下去。
　　“你没有弄来糖和蛋糕呢。”她试探地问着正要爬出去的神乐。
　　“嗯，没有阿鲁。”神乐靠在岩壁上，看着总子，“只有宫廷里的厨师才会做、也才有材料做糖和蛋糕阿鲁。你是想让我被抓住吧？”
　　总子低下头：“不是的，我只是想让宫中发现你，然后跟踪你来找到我。”她拿起一块面包，强迫自己吃起来，自己醒来已经过了两天了，虽然是简陋粗糙的食物，但是还是需要补充一点体力，否则就算有人来救自己，没有力气逃跑也很麻烦。
　　“你插在我头上的梳子被发现了阿鲁。”神乐把梳子递给总子，“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了阿鲁。”
　　“那你可以把我送出去吗？”总子接过梳子，“我会在路上找到来救我的人，告诉他们恶龙已经离开这个国家了，然后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和那个叫神威的龙的。”
　　“你是在帮助我吗阿鲁？”神乐歪起头看着总子。
　　“我小时候听在乡间土生土长的老保姆说过，威尔士是红龙的故乡，传说中的亚瑟王也有红龙的血统，所以我们国家的旗帜和徽章上才会有红龙的标志。但是随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到来和征服，古老的传说变了形，红龙成了邪恶的生物了。我记得抓我来的龙是红色的，所以你们应该不是什么恶龙，就是威尔士本地的红龙吧？”
　　“真好啊，红龙被人民敬仰的时代呢，可惜我从来没看到过阿鲁。”神乐眯起眼睛，“不过呢，在人类看来，红龙和其他龙一样阿鲁：爱收集金银珠宝藏在巢穴里、爱吃掉侵犯自己领地的生物、不高兴了喷火攻击、爱抓美女来生育小龙，说是恶龙也没什么差别了阿鲁。”
　　“哎——？”总子惊异起来，“难道那个神威抓我来是为了生小龙吗？”
　　神乐脸红起来：“那个……那是本能啦阿鲁，龙成年后会挑选最美丽健康的人类处女来生孩子阿鲁。”
　　“真是多谢你的评价啊，最美丽健康什么的。”总子食不知味地咽下面包，又拿起一个苹果吃起来，“全国这么大，未婚少女这么多，他偏偏就要抓我呢。”
　　“都说了是本能的选择了阿鲁。”神乐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你吃完东西后休息一会儿吧，我出去看看救你的人有没有来阿鲁。”
　　“别费心了，”总子坐了下来，“估计不会有的，有也不会这么快来，来了也不会卖力的。”
　　“为什么阿鲁？”神乐走近总子。
　　“……我的父王和母后也许根本就不在乎我被抓了吧。”总子闭上了眼睛。
　　“不会的阿鲁。他们先前派过骑士来救你，但是都被……被神威当作侵犯领地的给吃掉了阿鲁。”神乐不安地踱着脚，“我去给你买食物的时候国王陛下正在招募勇者，要让一个格拉摩根伯爵领着来救你阿鲁。”
　　“格拉摩根伯爵？”总子冷笑道，“明显是来送死的一批人啊，我的先辈们用那块诅咒之地不断诱惑那些有外国领地宣称权的人来当格拉摩根伯爵，然后在帮对方打下领地并入威尔士后又索取这个伯爵头衔，如果倒霉蛋不给就会派军队来攻打、胜利后强行撸掉头衔。父王果然是继承了阴谋的血统，这次不用出兵就能消灭掉一个眼中钉，更划算啊。”
　　“可是我听说你的父王许诺那个伯爵，要是他成功地救你回去就把你嫁给他，让他将来和你一起继承这个国家呢阿鲁。”
　　“什么？”总子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父王居然许下这种诺言？！难道、我难道是买一送一得来的孩子么？！就算我脾气再坏、性子再顽劣、学习再不用功，处处都比不上去世的姐姐，我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啊！嫁给格拉摩根伯爵？我还不如嫁给抓我的龙算了呢！土生土长的威尔士红龙做丈夫，搞不好还能加威望、封臣涨好感！”
　　神乐呆掉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你别乱说话阿鲁，人类女性给龙生孩子会死的阿鲁！”
　　“哎？”总子愣住了。
　　神乐低下头，局促不安地在洞穴中来回走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子上前攥住神乐的手腕。
　　“你、你听错了阿鲁。”神乐甩开总子的手，灵活攀着岩壁跑出去。
　　“喂——神乐——你给我回来——”总子喊着，但是显然徒劳无功。

　　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总子怎么喊叫神乐都没再出现，总子每天无聊地坐在洞穴里，看着洞穴里光影交替、用石头在岩壁上画着痕迹计算时光。
　　这天，看到神乐趴在洞口拿着一包食物抛进来，总子冲着好不容易再见到的她大喊道：
　　“拿走！我不吃了！”
　　“什么意思阿鲁？”神乐困惑地露出脑袋，看着总子。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本公主绝食了！”总子双手叉腰，阴沉着脸。
　　“不吃东西会死的阿鲁。”
　　“那我就死好了，反正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会来救我，”总子抬头看着神乐，“你不是说人类女性给龙生孩子会死吗？那你喊那个叫神威的龙来吧，我准备好死了。”
　　神乐闷闷不乐地跳下来，歪着头看着总子：
　　“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阿鲁，所以我知道的人类都在想办法不老不死，你为什么要寻死呢阿鲁。”
　　“你先告诉我，人类女子给龙生孩子会死是怎么回事。”总子拉住神乐。
　　这次神乐乖乖地坐了下来；总子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神乐渐渐眼眶泛红、嘴唇抖动着：“我的母亲、就是因为生我才死的阿鲁。”
　　“可以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总子摸了摸神乐的脑袋，顺便把她的头发重新梳理好，几天不见，神乐的头发又乱了。
　　“嗯……母亲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阿鲁，”神乐咬着食指的关节，“我只知道，当我出生后、有了意识的那一刻，我看到父亲用非常憎恨的眼神看着我阿鲁。初生的幼龙必须依靠父亲，但是我的父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阿鲁，然后我看到他把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类女子抱起来，离开了洞穴阿鲁。在洞口，他回过头来看了我最后一眼，说‘你的出生害死了你的母亲，虽说这是所有幼龙的命运，但是一看到你我就没有办法原谅害死爱人的自己。而且江华用自己的性命生下的幼龙居然是雌性，看来你不仅背负弑母的原罪，还会使龙族最终灭亡啊。’”神乐的眼泪流了下来，“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出现过阿鲁，没有了成年龙的教导和养育，我只能完全依靠本能生存阿鲁。”
　　“是这样啊，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被父亲在乎和期待的孩子呢。”总子叹息着，把神乐搂着靠在自己肩头，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
　　“怎么会？你是公主啊，王室不是都期待有很多孩子好保证王位传承的吗阿鲁？”
　　“怎么说好呢？”总子沉吟道，“我是中间的那个孩子啊，而且是和头生子性别相同的孩子。”她抬起头看着洞穴外的天空，“我曾经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按照威尔士的男性优先长子继承法，是弟弟，然后姐姐，最后是我的顺序。所以从小，我就没有受到任何王位继承人教育，我的命运是嫁到对王国有用的国家、缔结有利的盟约、占住他国王后的位置、确保下一任国王有威尔士的血统。所以我从小过得很自由，连保姆都可以自乡间选来——因为没有宫廷贵妇愿意照顾一个注定要远嫁外国的公主。但是命运和父王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精心呵护教育培养的弟弟幼年夭折，温柔持重、深受爱戴的姐姐也在去年死于肺结核，我成了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于是从去年起，我被按照王国继承人的标准重新教育，但是我的性子已经养成了啊，怎么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呢。所以，”总子扶起神乐的肩头，“我倒要感谢抓我来的龙呢，那天我是在上课路上被抓的呢。虽说我有自己将来即位后的治国想法，但是眼下的课程却不得不上，实在很苦恼呢。”
　　“是吗？”神乐欲言又止。
　　“是啊，那个抓我来的、叫神威的红龙，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神乐面露难色。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总子和神乐一起变了脸色。神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肯定地说道，
　　“是来救你的人马阿鲁。”她说着掀起总子的裙子，抓住她脚上的铁链，用力一扯，把铁链扯断，“我放你走吧阿鲁。”
　　“等等，”总子拉住神乐，深深地看进她的眼中，“你放我走的话，神威那里怎么交代？”
　　神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