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无声》蚀月桃

4、第 4 章

　　“别东张西望的！”

　　悲鸣屿有些莫名的生气，因为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这只鬼在找小哑巴——欺软怕硬或许是鬼的本性，他一早就知道也习惯了，但是当蛇鬼处处躲着他追着小哑巴的时候，他还是难免有些无名的怒意。

　　好在树上偶尔传来树叶被撞到的“沙沙”声音，小哑巴的动作比他想的敏捷，蛇鬼始终捉不到她，没几下就被悲鸣屿砍到了脖子。正听着鬼愤怒的闷哼了一声开始再生呢，小哑巴忽然跳了下来，一声血肉碰撞的闷响是她踢了一脚蛇鬼的另一个头。

　　很当然的小哑巴没踢断鬼首，还被反扑了一把，又听见她仓促的脚步，像是逃跑了。

　　“烦人的臭丫头！”蛇鬼的脑袋居然再生了回来，一个脑袋吐着信子一个脑袋愤怒的骂道。“还有你……尽然真敢砍我花容月貌的脸！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遗憾的很，你美不美貌不知道，倒是你一身恶臭过于明显，你才是无法被原谅的那个。”

　　其实悲鸣屿嘲讽起人来也挺会踩雷的，激怒了蛇鬼正好，在她疯狂攻击的时候又让他砍了一回她的脑袋。随即他想起来小哑巴试图努力过的，又连忙扔出流星锤把蛇鬼的尾巴也砸断——同时被断掉两个头的蛇鬼发出了一声哀嚎，这才有了她开始消散的声音。

　　“纱名。”于是悲鸣屿像唤猫一样唤起了小哑巴的名字，结果听见树林里窸窸窣窣的，早苗倒是先蹿了出来。

　　猫儿小小的、软绵绵的身体直接落在了他怀里，轻轻哼着声蹭着他的胸口撒娇。小家伙暖融融的，进而跳上了他的肩头，亲密的舔了舔他的脸颊并“呼噜呼噜”的撒起了娇。

　　随后树林里又窸窸窣窣了一阵，小哑巴从树上掉了下来，他向声音的方向伸出了手，正好精确的接住了小哑巴——纱名身体非常的轻，也是软软的小小的，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和猫儿一样。

　　她的表现也和猫儿一样，小哑巴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不知道是什么动作，但听她也用鼻音气音低低的哼了两声，主人和猫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行为虽然相似待遇却截然不同，猫儿的投怀送抱他很容易就愉快的接受了，然而女孩子的亲密行为却让他迟钝了一秒、连忙松开双手把她扔了下去。

　　“唔……”

　　小哑巴发出了一点点声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动静来判断她是根本没站住直接跌倒的。悲鸣屿顿时发觉不对连忙蹲下身去扶她，然而根本没扶起来，反而被她狠狠的一把掐在手上、揪得人特别疼。

　　「疼！」小哑巴非常言简意不赅的在他手背上写道。

　　“你的腿怎么了？”悲鸣屿看不到小哑巴又不能说，他只能顺着她的双膝往下摸了下去，幸好在造成误会之前摸到了她右小腿的骨骼有些轻微的错位，悲鸣屿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不对。

　　原来她是骨裂了，难怪被他扔下去之后根本站不住，而且她的腿说不定就是被摔了这一下给摔得严重了。之前她一条腿不能使却还是能逃跑的，现在她应该是站不起来了。

　　「说了疼了！」小哑巴又恶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刚才还乖巧得好像小猫现在凶残得仿佛一只小老虎。「我就是没够到你的手没来得及说我腿不行，至于把我扔下去吗？行冥太过分了！」

　　虽然想说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有些行为过于亲密实在是不应该。然而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悲鸣屿到底是闭嘴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多说，除了跟她道歉。

　　「拜托，抱我一下吧，我没法走了。」小哑巴迅速消气又认怂服软的写道，「掐行冥是我气头上做过分了，抱歉。」

　　对方已经抢在前头服软了悲鸣屿还能怎么样呢？本来就拿她没辙对付不来她这么棘手的小姑娘，现在她又先行认怂，总不能就因为她掐人就把人家伤员扔这儿了。

　　“行了，是我的不好。”

　　其实背她才是比较好的办法，然而小哑巴的骨裂他也不敢让她乱动，又是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弄痛，虽然横抱不太合适但也只能这样了——莫名其妙的就越来越亲密，然而严格算起来这也不是小哑巴的错。

　　当时在藤屋的时候，他就应该趁小哑巴休息就把她丢在那儿的，然而他却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了小哑巴拍他的肩膀，半默许的带着她来讨伐这个对她而言太强了的蛇鬼。

　　小哑巴到底是个没讨伐过什么鬼的新人，上来就让她对上了下弦，她一脚踢得自己骨裂简直不要太情理之中，如果蛇鬼能被她踢断脖子那就是不是十二鬼月了。

　　“纱名，我的选择不合适让你受伤了，不过你真的干得不错，很厉害。”静下心来以后，悲鸣屿还是如实评价了一下小哑巴的表现，能不给他惹麻烦、能有机会反击她已经很不错了，甚至比一般的队员都厉害许多。

　　结果这一句夸奖似乎把小哑巴夸得飘了，她兴奋的哼哼了一声，藏着笑意侧着低下了头——之所以双目全盲的悲鸣屿能明确知道她低了头，主要还是因为她离得太近揽着他的脖子呢，侧着低头就是把脸贴到了他肩膀上。

　　“纱名！”

　　小东西温热的呼吸弄得他脖颈酥痒痒到了心底，他不得不又严厉了起来，试图喝止她得寸进尺的行为。然而她好像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知道他不会再把自己扔下去，听见他声音严厉也根本没有收敛。

　　「行冥在生什么气吗？」小哑巴还很不识相的往他胸口写，虽然能理解她是没法往他手上胳膊上写，但这种时候她应该做的是“闭嘴”，而不是划得他心口更加麻痒、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这哪里是什么生气不生气的问题。

　　“没有，但是请你懂事一点，适可而止一些！女孩子可不应该这样。”

　　「但我喜欢你。」小哑巴却这样辩驳道，过了小一会儿后又写：「但是我爱行冥。」

　　“差不多闹够了的话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小丫头野成这样谁教你的！”

　　虽然没扔她下去，但悲鸣屿的语气更严厉了一些，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问题很简单，就是他的认知里小哑巴还是个小孩子，年岁差的太大几乎都能当他女儿，远没到能和他说“爱”的年纪。

　　「我十八岁了，不是小丫头，藤屋的老婆婆以为我很小而已！」小哑巴急切的写道，指甲又划得人疼了。「行冥就大我七岁就很厉害了吗？我不是你认为的小孩子！而且我是喜欢行冥，从很早之前开始。」

　　就算她这么说了悲鸣屿也还是没信，她这么小这么轻脾气又任性，简直就跟一只肆意妄为的猫一样。但是……说起来她好像也没有多么不堪，虽然总是胡搅蛮缠弄得他头大，但在关键的地方和日常生活上，小哑巴其实是稳重的。

　　她能把生活中的所有一切都打点得很好，虽然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有误差但并不鲁莽。确实她总在得寸进尺，给人一种压迫性的困扰感，然而过分的事情她也没做，能导致现在的局面可是他也有责任的结果。

　　「如果我是被讨厌了的话……」大家都冷静了一下以后小哑巴又写道。「我会自己回去的。」

　　“不是。”悲鸣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的这么快，但毕竟答案没有错，也只能就这样继续说下去了。“我只是看不见你到底什么模样什么年纪，认为你这孩子太野了而已。”

　　虽然看不见但其实心之眼早有观察过了，知道她的灵魂纯净清澈，也知道她过于野性大胆的发言其实也是出自真心——只是有些不合适的感情，不回应才是最好的回应。

　　倘若娶妻合适的话也用不着等到二十多岁，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十四五六岁就早早的订好婚事了；倘若接受她合适的话也不用她这样死皮赖脸，从来没有取向正常的男性无缘无故拒绝女性示好的……

　　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猎鬼人也是个极易阵亡的危险职业，双方年纪也差得够大，尤其他看不见而她也并不能说话——不合适得都有些夸张了，神才知道为什么小哑巴偏偏要这么执着。

　　小哑巴叹了口气，没再写任何一个字，听她的呼吸像是快哭了，但不知道她是否有无声无息的流泪，毕竟他看不见。

　　虽然尴尬但无可奈何，悲鸣屿把小哑巴抱回了藤屋，好在她伤得明显并没有人误会什么。藤屋家的老夫妇请来了医生，他才知道小哑巴不仅右腿骨裂，手上还有一些擦伤。但最重要的是，医生来了他才知道小哑巴说的年纪应该是真的。

　　医生开药之前问诊年龄的时候藤屋的婆婆说小哑巴可能谎报年龄，看着小姑娘才十三四，然而医生非常老练，当场就说凭她的骨相来看她已经不是小孩了，信了小哑巴自己说的年纪。

　　原来她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