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无声》蚀月桃

3、第 3 章

　　不知道为什么瞎子他真的带着哑巴巡夜了一整晚，好在鬼通常不群聚，没有再发现其他鬼路过的可能性之后，基本可以判定这个区域已经安全了。但要说两位之间的交流……

　　不仅不方便交流还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不管怎么说，身边有一双眼睛还是有点用的，虽然她没有声音只能在他手心写字。

　　“任务——任务——东方有明确的十二鬼月行动的痕迹——悲鸣屿行冥赶紧去——”乌鸦忽然盘旋过来，呱噪大声的叫着。

　　“纱名，如果看见有紫藤花家纹的房屋，就跟我说一下。”虽然悲鸣屿早就习惯了马不停蹄的赶去下一个目标，但是很不习惯身边多了个小哑巴——多了她，他就不得不考虑稍微落脚休息一会儿了，毕竟她还是个小丫头不能跟他大男人比体力的。

　　「刚才就有路过哦？」

　　小哑巴立刻就写道，并把他牵往了对应的方向，果然是有一户紫藤花家，一如既往的无偿招待鬼杀队的剑士。

　　“两位是猎鬼人吗？”这一户的藤屋主人听起来是对老夫妇，活得久了见多识广，即使遇到了盲眼僧人带个哑巴小姑娘也没有惊讶。“请进吧。”

　　小哑巴的脚步声好像有一点轻浮。

　　“纱名，不要做失礼的事。”虽然看不见不知道她的动作，但是悲鸣屿还是脱口而出了。

　　「可是紫藤花真好看。」小哑巴拉过他的手掌，很轻很弱气的写道。「非常漂亮的，垂坠的浅紫色就像梦一样。」

　　但是像梦一样，又是什么模样？无论是小东西的笑脸还是怒放的花儿，都是他看不到的东西。

　　“没关系，真的很喜欢的话，也可以折一点装饰到头上。小姑娘很漂亮，很适合你呢。”老婆婆很是慈祥的说道，然后就是小哑巴得意的“哼哼”声、和她好像靠过去老婆婆那儿了的脚步声。

　　小人得志大概如此，不过……小姑娘很漂亮的吗？

　　“请问这个丫头长什么样子？”悲鸣屿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都问了。

　　“十三四岁样子的漂亮小姑娘，头发是白色而眼睛是琥珀色的，个子还算比较高但是太纤细了点。”老婆婆答道，但又听见小哑巴“沙沙”的写了点什么，有些惊讶的又问了一句。“什么？你其实已经十八岁了吗？小姑娘撒谎可不好哦。”

　　小哑巴似乎生气了，都发出了“呜呜”的气音，听起来虽然有点耳熟，但绝大多数女孩子撒娇发嗲的声音都差不多。

　　年纪是否是撒谎倒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定不是寺庙里那个死去的纱名。

　　以前那个纱名的头发眼睛都是普通黑色的，孩子们聊天的时候他听到过，但这一个是白色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寺庙里那个纱名若是没死，今年应该是十六岁，但小哑巴目测十三四而自称十八。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不是同一个孩子以后反而觉得沉重了，就像期待着什么但又没等到一样的落寞——好在这八年来，他也没有在等当年的孩子道歉，一心扑在修炼和杀鬼上而已。

　　“好了，小姑娘，虽然我老婆子可以想象你一定不想被搭档看扁了对吧？但是谎报自己的状况是不对的，尤其你们两个不好交流的情况下，再有谎言就更不好配合了。我也见过许多的猎鬼人了，合不来的话换个队友都好，不可以隐瞒。”

　　不知道小哑巴又写上了什么，居然老婆婆都开始训她了。也多谢老婆婆训得好，她那一通话下去小哑巴彻底没有任何声音了，乖巧得不得了。

　　“纱名，我已经是专门在照顾你的体力而让你休息一个上午，你最好安静点去睡会儿。如果浪费太多时间的话，我扔下你独自执行任务会更轻松。”

　　于是悲鸣屿又把话说得重了些，但其实这样反而是纵容——可能因为这孩子也叫纱名，也可能单纯因为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平时明明甩动佛珠就能震慑住旁人的悲鸣屿拿她特别的没办法。

　　万幸小哑巴黏得紧，一听可能被扔掉就乖得不得了；但不幸是悲鸣屿才刚打坐念了会儿经，那只叫早苗的猫就凑到他身边来了，“呼噜呼噜”的蹭起了他的身体——就在他摸了一把猫的时候，小哑巴忽然出现，双手轻轻拍在了他双肩、从背后贴在了他身上。

　　“你做什么呢？”悲鸣屿有点微微的生气，这小哑巴似乎从来学不会规矩。

　　「我满血复活啦！带我任务！」小哑巴居然直接在他后颈和肩头之间的裸露皮肤上写道，细细软软的指尖划得他从肩膀痒到了心底。

　　“你给我规矩点！”于是本来已经极大程度上容忍小哑巴的悲鸣屿行冥，终于上来了一点脾气——只可惜小哑巴似乎不吃这一套，对她严厉也没有任何作用，她跟她的猫还是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谢过了藤屋主人的招待告别了他们，小哑巴在这里倒是没失礼——有听见她写字的声音，从老夫妇的反应判断应该是没问题的——接下去就是继续辛苦都行程，就是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这点稍有些刁难脚上有伤的女孩子。

　　好在小哑巴虽然烦人又没礼貌，但是并不娇气。好几次她主动过来拉悲鸣屿的手，他都以为她是想休息了，结果除了一次要求整理鞋子以外全都是她的废话。

　　忽然又觉得小哑巴好像没那么烦人了。

　　赶到乌鸦所说的事发地时，正好是黄昏日落时。悲鸣屿完全低估了小哑巴，她竟然没有碍事；她第一时间就拉过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的写下了现场她看见的情形。

　　「地上好多断刀和血迹，好多灌木被压坏了，但是没有人。」小哑巴写完还往前边翻了翻东西，又回来抓着他的手继续写。「血迹干了好久了，应该是昨夜的。刀上面有被腐蚀过的痕迹，我还从土里挖到了半截牙齿。」

　　那半截牙齿还被递了过来，既尖且长、顶端还有个小孔，显然不是人类的牙。但这是什么的牙悲鸣屿也茫然，怪双目全盲，很多要看的东西他看不见。

　　「像是蛇牙。」小哑巴忽然又写道。「毒蛇的牙齿才会这样有个洞，因为要把毒液注入猎物体内。」

　　毒蛇的牙齿那就难怪悲鸣屿不知道了，鬼杀队也不是超人，谁会去摸毒蛇的牙齿？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悲鸣屿顺手摸了摸小哑巴的头，忽然发现她好像过于得意而哼哼了起来——不过这样也不错，她本来就在单纯的年纪。

　　「天黑了。」

　　小哑巴的报时，远比他靠感觉的推测更准确。但是天黑了也没有发现鬼的踪迹，虽然听见小哑巴上窜下跳的，但是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不然以她那个藏不住事的个性肯定早就来邀功了。悲鸣屿也是一样，虽然盲人的其他四感总会过人一些，但他既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该不会鬼跑了？」小哑巴又回来了，有点茫然的写道。

　　“应该不会，昨夜的战斗他们撑到了早上，很有可能是躲起来了，你有看见什么吗？”

　　「没……」小哑巴才刚划出第一个假名，悲鸣屿就忽然听见了远处轻微的“沙沙”声。感知敏锐的他立刻就知道是那只鬼来了，连忙一把将小哑巴拖到了身后去。

　　“离远点不要碍事。”

　　那只鬼来得好快，虽然流星锤扔出去的时候好像有砸中肉，但是似乎没造成什么伤。风声和鬼的臭味一瞬间就到了旁边、冲着小哑巴去了，流星锤还没完全收回来，悲鸣屿就听见小哑巴发狠的哼了一声和她踢中鬼的闷响声。

　　万幸悲鸣屿虽然瞎但是手快且准，正好一把捞到了小哑巴腰，及时把她护在了身边并再次用流星锤抡了鬼一把。那只鬼算退开了，就是不知道血腥味是鬼的还是小哑巴的。

　　小哑巴自己跳到了地上，看来她腿没问题。

　　「它下半身是蛇，尾端还有一个头。」小哑巴飞快的在他胳膊上写了一行，很懂事的往旁边躲了些。

　　“你还真能打啊！上来就砸烂了人家的花容月貌！”女性的声音，看来是只女性的鬼。“还有那个小丫头，你竟然敢往我脸上踢！绝不能原谅！都给我死这里吧！”

　　“你自己才是死这里吧。”没人感兴趣女鬼的容貌，悲鸣屿首先是来杀鬼的其次是瞎的。虽然要分心留神小哑巴，不过凭气息判断，这只鬼只是下弦，并没有多么难对付。

　　“你说什么？你这死丫头！”然而好像小哑巴开的嘲讽比他大多了，那只鬼根本没有在听，而是看见小哑巴写了什么直奔小哑巴而去。

　　悲鸣屿再扔出流星锤追上去的时候，有点质疑自己的做法，一开始没有以最严厉的手段把小哑巴留在紫藤屋，可能是个巨大的错误……

　　然而小哑巴比他想象的敏捷，先听见小哑巴踩踏树干、后才听见鬼的尾巴抽在树上，而小哑巴同时早就落在别处去了——反倒是那只鬼转身不及，直接就又被砸到又被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