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何时能脱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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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显然该找杜盛作答。
李赫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却关了机。他无从问起。很快午休结束，同事们陆陆续续回了办公室。周媛媛赶在开班之前下了线，皱眉只管工作，再也没抬起头。
跟完牛车，李赫也退出了游戏，准备晚上再找她聊聊。
等到六点下班，周媛媛却直接冲到了海洋酒吧，一整晚都没上线。
她到时，正是华灯初上。
海洋酒吧未开始活动，顾小鱼在二楼休息室调试吉他。周媛媛轻车熟路地跑了上去，在公司里一句闲话都不说，见到女神，人却像竹筒倒豆子，把端午前后遇到的怪事噼里啪啦地全讲了。
“你可不知道新来的老总……”
从乍一看不起眼，到质问“水怎么能让女生换”，哪怕是对她这么个一点都不“女生”的人，也还是说出“你出去，我来”的话……
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被当过“女人”看待了。
周媛媛一五一十地交代，感动得老泪纵横。
顾小鱼抱着吉他静静听，从中听出点端倪：“咦——媛媛，怎么，这是看上人家了？”
周媛媛当即否认：“怎么可能，他是我老板啊小鱼女神！”
“老板怎么了？”顾小鱼说，“老板也是人，也得谈恋爱啊！喜欢你就试试呗，如果他也有这方面想法的话。”
“……那他还是别有吧，”周媛媛一口回绝。
怕女神忘记了她的情况，扳起指头，特别提醒她：“我要挣钱的呀小鱼女神，房贷、车贷刚还完，手上没什么存款，弟弟要结婚，我又要出钱……工作可不能出差错。”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跟我说哪个男人超过十句话。”情况顾小鱼一清二楚，可就是觉得不对。她的运气虽然没有周媛媛那么不讲道理，直觉却一向惊人的准。
顾小鱼琢磨不对劲，放下吉他，起身把门关上了，偷偷问她：“老实说，是不是对人家有好感啊？”
“……哎呀，就，确实有点刮目相看吧，”周媛媛犹豫着点了下头，并不否认她对新来的李总有好感。
但“好感”没有意义。
这是她上司，能在管理层自由来去的人，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帅，有本事、有背景、多半还很有钱……这样的男人说“完美”都不为过，欣赏也就罢了……幻想？
周媛媛嗤笑了一声：“……你别跟我闹了啊小鱼女神，人家有女朋友的，恩爱着呢。”
“啊，不是单身啊！”顾小鱼愣了下。
“当然不是啊！”周媛媛都说乐了。
说起来，因为这优秀男人的出现，不只是公司只聊闲事的论坛，就连只聊工作的工作群都沦陷了。他来临的短短两天里，群消息疯狂弹出，纵是周媛媛再不关注，也迫不得已地关注了一下。
里头都是女生在说。和她一样，因为换水和打蟑螂两件男友力爆棚的事，对新来的李总好感度爆棚，在群里疯狂地夸赞他。
但越是夸他，就越是把公司里的其他男人们说得没皮没脸。
他们憋了个大招，在妹子们谈论得最火热的时候，突然提到：“——再好有什么用，你们没机会了，李总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句话正中靶心，把美妙的幻想全都戳破，叫探讨半天的妹子们当场自闭。
顷刻之间，女的全闭嘴了。这时候，办公室沉默已久的男人们却纷纷冒泡，疯狂发言，试图找回刚才在女人们声讨中失去的自信。
“是啊，就是可惜了，人李总有女朋友了。还恩爱的很呢！”
“……”
下午周媛媛看他们聊天，跟看傻子一样。
实在不懂这群女的在想什么东西？毕竟，他们办公室里好几个大腹便便的死肥宅都有女朋友，这种优秀男人能没有女朋友吗？
顾小鱼没接触过新来的李总，若是接触过她就该知道，这种人是不可能缺女朋友的。
她还无不遗憾地望着周媛媛，周媛媛却很是好笑地逗她：“他有女朋友的，所以就不行了是吧，不能当第三者是吧，不怂恿我了是吧？”
三观正直的顾小鱼当即点头，一本正经，生怕她误入歧途似得，十分严肃地强调：“对！有女朋友的男人就是再好，咱们也不能有想法，知道吗！”
周媛媛笑得不行：“哎呀行啦小鱼女神，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单纯欣赏知道吗！”
她只是单纯地欣赏，以及感叹——可惜啊，好男人都有女朋友了，而且，好男人的女朋友尽是些不好伺候的主？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这般又妖又作的女孩儿都能有男朋友，还是极优秀的男人——她周媛媛怎么了！哪里不好了！怎么就遇不到合适的！
人是真的来气：“我什么时候才能脱单啊！”
仰天一声长叹，周媛媛一头栽倒在顾小鱼的怀里。人是万紫千红的欲哭无泪。
她都二十七了呀！再这么单下去，真的要出问题了！
顾小鱼被她猛地倒下的大块头搞得手忙脚乱，差点没能扶住。
至于脱单一事，周媛媛三天两头地感叹，她倒是习以为常，笑道：“那个人肯定会来的，不要着急嘛！”
“我怎么不着急啊！”周媛媛往她怀里一拱，又是一回仰天长啸。
这回却没等顾小鱼出声安慰，回忆起这几天公司里流传的八卦，周媛媛一个翻身起来，忍不住多嘴：“女神，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娇小玲珑的那种萌妹？”
同是母胎、女性、单身狗的顾小鱼怎么答得出来？
她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差不多？或许，小鸟依人的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说得这么委婉，什么差不多，根本就是嘛！
“诶……”周媛媛握了握自己比男同事还粗犷的腕骨，无语凝噎，只有一声长叹。一转身，又倒在顾小鱼身上，像一条腐烂的死鱼。
“——好气哦！”
上楼叫顾小鱼演出的几个乐手一来就被周媛媛逗乐了。她这个人是真的好玩，活泼开朗极了，每每前来都给大家带来诸多欢乐。
吉他手小黑安慰她：“分情况的媛媛。我们几个都很喜欢你啊！”
“——你们喜欢我有什么用啊！”周媛媛翻身起来，瞪着他，气呼呼的，“你们娶我吗！”
“我敢娶，你肯嫁吗？”小黑反问。
周媛媛凶巴巴的：“不肯！我跟你没有那种感情！”
“那不就得了！”小黑翻她一个大白眼。
彼此认识这么多年，互相知根知底——媛媛哪里是找不到对象？是她自己不肯将就而已！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看她这一旦不喜欢、没感觉，不管别人什么家境、怎么花心思都绝不答应，甚至连看都不肯多看几眼的“耿直偶像”顾小鱼，就该知道她的“头号粉丝”周媛媛是什么人了——
别听她嘴上嚷嚷地厉害，人却压根不是什么乱来的人。性格偏传统保守，谈恋爱就奔着结婚、携手一生去。然而她自身能力强，人还极有主见，很难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即便遇到了，还不一定适合结婚。不适合结婚就犯不着谈恋爱，那不就恶性循环，始终脱不了单么？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让你脱单，你愿不愿意嘛媛媛？”小黑故意拍拍胸脯，往周媛媛面前凑。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恶狠狠地笑骂：“不干！滚！下一个！”
“哈哈哈哈哈。”
前几年周媛媛也没这么哀怨，兴许是年纪大了，开始有了年龄的压力，今年表现得异常兴奋，每次过来都会略加感叹。每次一感叹，小黑都这么逗她。
她立马不哀怨了，人精气十足。海洋酒吧里笑成一团。
晚上十点，酒吧里就没顾小鱼什么事了。十一点她铁打不动要回家，把周媛媛也带了回去。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肩并着肩。
顾小鱼迷迷糊糊地同她讲：“……你别老来我们这边了，算命先生不是说你要犯桃花，遇到真命天子了？你不是说，这人超准的吗，有机会就要把握。”
周媛媛想都不想，手往床上一拍，义正言辞：“那不行！我不管！不能跟你们一起，这单脱得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了？”
顾小鱼把她不安分的手抓起来，握在手里，动作像羽毛一般轻柔，语气却如石头一般坚硬，嗔她：“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又瘦了？你这不行的媛媛，身体是你自己的……”
灯早就灭了。屋子里黑漆漆的。
周媛媛听见她平静的呼吸声，以为她睡了，没有回话。
久之，却又听枕边人缓缓开口，没有笑，和白天的感觉迥乎不同。正气十足的女中音卸掉了披荆斩棘的磅礴气势，只剩纯净、明亮、透彻，像极了徐徐的山泉，叮叮当当地从她耳朵里流到心田。
枕边人说着：“我们定了十月国庆搞活动，之前都没什么要帮忙的，你不要再三天两头地来了。跑一趟很远，你工作又那么辛苦，最近你还得照顾你弟弟结婚的事……”
周媛媛沉默着，几度蹙眉睁眼。
夜色无垠。
视野因黯淡而模糊，声与光与色，在窗外，似沦为光年之外的尘埃。轮廓不再是轮廓，只要足够广阔，就没有棱线，没有直曲，甚至没有是非黑白。
狭隘崎岖里突兀，而在广袤无边的静谧中，再掷地有声的铿锵也不过是远山之外的呼喊，微不足道的渺渺之音。一如阳光下渐渐形散的薄雾，香炉里缓缓腾起的青烟，她沙哑低沉的嗓音听来是那般的温柔敦厚，甚至带着一点点童真。
“……那我想你怎么办呢。”像孩子一样，她撅着嘴，不自觉地。
“我只是说你别来，没说我不去找你，”顾小鱼说，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一通猛颤。旁边人却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轻地笑：“干嘛呀！”
“……”周媛媛沉默不语，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不知所措，心砰砰地跳，身体也硬如满弓，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不敢发。
人在夜色里愈发蹙眉，眼里流淌着无辜和天真，嘴巴愈发撅起，抿着错愕、无助和委屈。等到开口，却又把语气加重：“我……不习惯！”
重音咬在“惯”字上，“我”字微顿，而后一气呵成。语速稍微一快，听起来又有些气势逼人，凶巴巴的。
“——那赶紧习惯习惯呀！”
枕边人却不以为意，甚至忍俊不禁，在她耳边笑开了。然后放开她，没强求她“立马习惯”，转而牵起她的手，安全的，轻轻同她扣着。
“说真的媛媛，这个要习惯。”
英气的女中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戏谑：“抱一下就紧张成这样，还怎么跟真命天子……啧，你们总是要结婚生子的，对不对？”
周媛媛：“……”
女神说得好有道理，她居然没法反驳。老脸被说得红了，笨嘴笨舌回不了嘴，人一急，故技重施，生硬蛮横地吼她：“……小鱼女神！”
“哈哈哈哈哈哈！”
顾小鱼乐不可支，“慢慢来。还有，别三天两头跑过来，早点把真命天子找到，带过来看看。”
“……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我不管，反正我超好奇的。”
在恋爱方面，女生似乎有一分天生的期待。这一点就算是女神顾小鱼也不例外。她的脸隐隐泛起绯意，隐藏在温柔的夜色里不可寻觅，声音却明显地跳动着，像火光一样欢跃。
“你快把真命天子找出来，领给我看看。要是那个算命先生真有这么准，我也想去算——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喔！”
周媛媛：“……”
这事决定得一点都不愉快，她甚至都没有插嘴的机会。可说着话，顾小鱼就睡过去了，人很累，呼吸声极其沉重。周媛媛偏过头看她，伸手把被子给她拉严实，遮脸的长发一一别到耳后。
拿这个女神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周媛媛哭笑不得地闭上眼：“……行吧。要是准，第一个给你介绍。”
梦中人一无所知。屋里静悄悄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夜更深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及日出，暴雨倾盆，到午后，雨势渐渐收敛下来，不多会儿的功夫，西边的天上挂起了一道七色的虹。
白色的MINI cooper在霞光中走走停停，三点多钟，人总算到了家。
周媛媛开机上线。花姐“周汉三”很快出现在马嵬驿。
她放完东西，倒了杯水，坐回电脑跟前，只见聊天窗口被一片紫色的密聊消息轰炸。数数得有十几条，全是昨晚上发的，从晚上八点一直发到凌晨两点——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方方，我的天哪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方方？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哇，你怎么还没上线啊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方方！！！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在吗在吗在吗！！！方方！！！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方方！！！你在吗！！！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方方！！！你什么时候上线啊！！！
【密聊】[洪老七]悄悄地说：你今晚上不上线了吗方方！！！！
……
【密聊】你悄悄地对[洪老七]说：啊，我昨天没回家，就没上游戏
【密聊】你悄悄地对[洪老七]说：怎么了，老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何时能脱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