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火中取栗 ...
-
25-火中取栗
第二个项目开始之前，哈利以为会收到里德尔的联络。
但实际上双面镜一次都没有亮起过，反而是报纸上的新闻一天比一天压抑。
从最初的一两起占据头条的恶性袭击事件，到后来对角巷这样人流密集的公共区域发生流血冲突，直接导致了一场火灾，死伤多人……现如今普通的凶案已经不足以登报。
人们集中讨论着魔法部的失职，以及如何加强身边的安保措施。
“幸好我们留校了，妈妈说现在除了家里就学校能信得过。”
“家里可不一定。我家邻居就被抢劫了，去魔法部报案，结果事件记录小组就登记了下，什么后续都没有。”
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哈利听到两个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在课堂上聊天。
穆迪教授特意邀请他参加七年级的课程，代替已经学过的四年级课程。
由于时局危险，麦格建议所有教授升级今年预定的授课内容，穆迪参考了以往战时的教科书，又担心哈利第二个项目的安危，决定改教七年级踏火咒。
“咒语本身学起来不容易，可最难的还不仅于此。”
穆迪在教室中间放了一盆火，所有的课桌被移到旁边，围成一个圈。
“踏火不侵……”
他念完咒，周身轻微地泛起一层亮光，然后伸出那只假腿，毫不大意地踩进火盆。
神奇的事发生了，那只木头做的假腿完好无损地站在火里，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没错，它可以完美地保护你在烈火中不受伤，但你要时刻注意控制好它，因为一不小心……”
穆迪身上的微光慢慢衰弱起来，他那只乱转的眼珠盯着火盆，任凭木腿被火焰烧了起来。
“小心！”“快离开！”
有学生惊叫出声。有人面露恐惧，有人满脸忧心。
穆迪却像没事人一样，冷静地撤回假腿，给它施了一个清泉如水，灭掉了上面燃烧的火。
“如你们所见，学会咒语只是个开始，它真正的困难在于如何维持稳定——在持续的火焰里，任何的闪失都会让你身心遭受剧创——哪怕只有一秒——从而更加难以维持咒语稳定，直接导致灭顶之灾。所谓生死系于一念之间，就是这个魔法的最大难点。”
就如前世小克劳奇扮演的穆迪讲解三大不可饶恕咒时一样，全班同学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惊吓，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要进行这么危险的练习。
平心而论，就算是小克劳奇也只是让学生们感受了下夺魂咒的操控，没有真正危及身体的练习，谁能想到真正的穆迪比食死徒还狠。
哈利很快就不能这么置身事外地胡思乱想了，因为穆迪叫了他的名字。
“波特先生，我听闻你已经练习过这个咒语，来为大家演示一下吧。”
因为在第一个项目里的出色表现，七年级的学生对课堂上插班的四年级屠龙勇士接受良好。
此时闻言，更是期待地看向他。
哈利尴尬地走出来，停在那盆火面前。
“重要的是维持一颗冷静的心……”
随着穆迪对要点的提醒，哈利念出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咒语：“踏火不侵。”
他周身同样泛起微光，慢慢向火焰伸出手，任凭火焰吞没手掌。
升高的温度让手心冒汗，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温温吞吞地热着，感觉不到真正灼烧的温度。
尽管有了雪晶花，哈利仍然没有放弃踏火咒的练习，出于某种心理，他试图不借助它的力量度过比赛。
穆迪振奋地大叫：“看那！波特成功了！为他鼓掌吧，我们的勇士才只有四年级！”
四周响起的掌声让哈利感到不自在，魔咒一下子波动起来，他反应极快地缩回手，指尖仍是有点刺痛。
“噢，很不错了，波特，坚持了半分钟！接下来，这堂课专门用于学习咒语，等下节课你们再开始练习……”
半分钟……
哈利回到座位上，掏出雪晶花，利用它的低温为指尖冰敷，心里感到挫败。
第二个项目可是要整整一个小时。
类似的情况同样发生在变形术课。
麦格改了七年级的授课内容，并让哈利直接跳级学习。
“你已经学过四到六年级的课程，再学一遍对提升实战水平帮助不大，现在出了校园到处都是食死徒，要么就是疯狂的黑巫师逃犯……校园里还有……那个人。和他一起参赛，我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能再把你的时间浪费在重复的课程内容上了。”
麦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惯常的严肃线条也掩藏不住漫溢的焦虑。
哈利心里奇怪，她不追究他们跳舞的事吗？现在找他搭讪的人都少了，因为大半个校园的人都觉得里德尔在和他交往，剩下少数不相信的人里，竟然全是跃跃欲试的男生，尤其在高年级的课堂上，总有人明争暗抢他身边的位置……
但他巴不得麦格忘记这件事，忙同意了。
至于斯内普，自从哈利拿到他的魔药笔记，就一直对他贯彻着放任自流的原则。
随便哈利拿着笔记不听课，自学开小灶，制作课外的魔药……明目张胆搞特殊，直叫赫敏都看着眼红，也能照样将他无视到底。
“那是我们的屠龙勇士，正在准备第二个项目……哪位不服，就也去杀条匈牙利树蜂，然后跟他一起参加第二个项目去。”
他用这句话堵众人的嘴。
明明前世也参加了比赛，待遇却天差地别。
哈利每每坐在黑湖边，望着湖中心结冰的大船，心里都忍不住感慨。
练习踏火咒的时候，他发现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室外的寒风和脚边的黑湖能随时将他从被烧伤的危险中解救出来，只要他反应够快，就不会受重伤。
当然，烫到或者轻伤是免不了的，他的左手已经缠了好几圈医疗绷带了。
目前的最好成绩是十五分钟。
尽管这已经是整个七年级里坚持最久的记录了——穆迪的合格要求仅仅是一分钟而已——和比赛的时长差距仍然巨大。
指尖习惯性地撵着雪晶花的花枝，缓解练习导致的热痛，哈利已经逐渐接受了需要依靠它比赛的现实。
一条漂亮的绿色缎带缠在花枝上，看上去只是个不起眼的装饰，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强力的炼金术产品——
雪晶花的低温作用范围很大，如果随身携带，整个人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裸奔，几秒就能冻得打哆嗦。
只要系上缎带，就能将低温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几乎只有紧贴着才能感受到它的冰冷寒意，即使带在身上也不会受影响，是个完美的温度封印器。
连日常携带的便利都想到了，这朵花送得不可谓不用心。
哈利摸了摸胸口，双面镜一直被贴身放在那里。
……可他一次都没联络过他。
不能说不感到失落。
但还有很多其他的，更复杂的迷茫。
比赛当日，天空乌云密布，依然挡不住压抑已久的人们的热情，一大早学生们就在早餐桌上热议比赛的内容。
“听说是跳火坑，波特一直在参加七年级的踏火咒课程。”
“他可厉害了，我哥哥说他们全班能坚持的时长加起来都比不上波特！我看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输定了，哈哈哈！”
“那今天要是下雨怎么办，会不会比不成赛？”
……
哈利不抱希望地瞥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没有里德尔。
“别担心，兄弟，”罗恩安慰道，“你有雪晶花，怎么都能挺过一个小时！”
“……谢谢。”
“我看你根本没有安慰到哈利。”赫敏翻了个白眼，“他一直努力练习踏火咒，很显然并不想依靠那朵花。毕竟是……送的。”
他们都有点惮于提起这件事，因为很难解释为什么黑魔王会给自己的死敌送答案。而他们又都不知如何面对那个最显而易见的可能——讨哈利的欢心。
一旦接受这个可能，就意味着他们承认黑魔王可能对哈利存在好意，这简直比两人一起在圣诞宴会上开舞还违反直觉。
更像某种糖衣炮弹，吃下去会在肚子里爆炸。
“是谁搜集了十几个检测咒让我们挨个对花用，结果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罗恩对着自己的餐盘嘟哝。
哈利并不乐意聊这个话题，好在很快就有人通知他尽快去集合准备比赛。
这次的场地和第一个项目一样，哈利早早来到了还没有拆除的帐篷前，手里拿着被要求携带的金蛋。
卢多·巴克曼热情地招呼他，接过金蛋，叫他先进去等待。
哈利是第一个到的，幸好帐篷里比上次多了不少东西，有四把舒适的扶手椅，中间围着一个简易烤火架，里面正燃烧着噼里啪啦的炭火，把帐篷里烘得暖融融的；木质支架上挂着圣诞节残留的装饰物，几只无聊的小仙子趴在干枯的槲寄生上揪叶子。
哈利坐到椅子上，盯着火焰发呆，慢慢地有点紧张。
不一会儿，芙蓉走进来，带来一阵寒风。她浑身裹在冰蓝色的斗篷里，连海蓝色靴子都像是结了一层霜。
哈利猜测那身衣服施了魔法，因为芙蓉冷得直发抖，却并不待见可以取暖的火架，特意把椅子拖远了坐下。
“怎么只有你？”她环视一圈，问道，“里德尔呢？”
“不知道。”哈利语气烦闷。为什么芙蓉觉得他会知道？
芙蓉挑起一根眉：“你们俩舞都跳到一起去了，竟然没牵着手来么。”
哈利没想到她横来这么一句，前世因为她和比尔的婚姻而产生的好印象隐隐幻灭。
“那只是……”哈利卡了两秒，勉强推出一个解释，“我没得选……”
“你没得选？”芙蓉的脸色很差，忍不住嗤笑，“打断我们谈话的是你吧，波特？怎么说得像谁逼你跳出来似的。”
“……”哈利无言以对。
房间里噼啪的火焰声格外响亮。
帐帘掀起，里德尔带着一阵冷风走进来，立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他穿着德姆斯特朗猩红色的校服，似乎瘦了些，脸颊微微凹陷，透出一点疏冷气质。
哈利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才心烦意乱地收回来。
“不好意思，来迟了。”
他拉开哈利旁边的椅子坐下，尽管声音轻柔，但在哈利听来毫无诚意。
芙蓉不自在地蹙眉盯他，秀丽的眉宇间似有不甘。
“看起来毫无准备，里德尔，你真的有那天说的把握吗？”
相比芙蓉的冰霜套装、哈利牢牢固定在胸口的雪晶花和便于行动的运动鞋裤，里德尔的装束与平时无异，连德姆斯特朗校服的皮毛斗篷都没有取下。
当然了，哈利在心里翻白眼，你指望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黑魔王能有多重视一次针对学生的比试？
“事实上，我做了万全的准备……”
哈利听到里德尔拖腔拖调的回答，就像是怠于应对低级提问而勉强给予的敷衍。
“或许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哈利不明显地用余光瞥他，果然看到里德尔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紫杉木魔杖，似乎显得有些无聊。
芙蓉不爽地冷哼一声，焦虑地转向哈利，似乎在寻求他的破绽，或者是某种对抗里德尔的共同阵线。
“你们不会打算联手吧？难道只有我需要面对两个学校的竞争？”
“没有的事！”哈利连忙摇头，没注意到里德尔别有深意的沉默，“别担心——”
“别忘了，荣誉只属于一所学校。”芙蓉打断他，“波特，里德尔，无论你们多么情比金坚，胜者只会有一个！”
哈利无语凝噎。芙蓉对他们误解也太大了，情比金坚都出来了……恨比金坚倒是差不多吧……
他微微一顿，迟疑地瞥向里德尔，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芙蓉，语意玩味：“多谢提醒……我差点就忘了呢……”
这幅态度更惹得芙蓉焦虑与不忿齐飞，本就被冻得发白的美丽脸庞更苍白了，嘴唇甚至微微发紫。
哈利已经有点同情她了，幸好广播此时响起，宣布了比赛正式开始，卢多·巴克曼走进来，带领他们入场。
芙蓉登时就顾不上刺探敌情了，浑身肉眼可见地一哆嗦，不知是冷得还是怕得，微颤地起身走过去，看上去随时都会昏倒。
连哈利也不由摸了摸胸前的雪晶花，切实感受到它的冰冷，微微放下心来。
里德尔拖到最后才慢吞吞地跟上，自从进入帐篷，目光似乎一次都没有放到哈利身上过。
比赛场地没有变，观众席同样已经座无虚席，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片火焰，如果不是发生在场地正中间，边缘处还站着好几个不断施咒的巫师，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巨型火灾现场。
熊熊烈火导致的浓烟和高温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芙蓉身上的冰霜套装已经凝聚出水滴，不断地往地上落了。
“勇士们的金蛋已经被放进了大火里，接下来一个小时里，三位勇士需要找到火里的金蛋，里面装着你们将在第三个项目用到的媒介。我们已经解除了金蛋的耐火咒，如果找到得太慢，金蛋的外壳将会融化，里面的媒介蒸发完了，就无法继续参加第三个项目了！所以，请各位勇士尽快找回属于自己的金蛋吧！”
听完比赛内容，哈利才明白芙蓉的崩溃。
在如此大火之中保护好自己已经万分凶险，还要争分夺秒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金蛋……
“等等，我们怎么区分自己的金蛋？”哈利回头问道。
他们此时并排站在场地边缘的主席台前方，巴克曼已经回到了中间的解说席上，此时高兴地对着话筒冲哈利解释：“哦，当然，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每个勇士的金蛋上刻有关于第二个项目的提示，不同学校的刻字颜色不一样——霍格沃茨是黑色，德姆斯特朗是红色，布斯巴顿是蓝色——相应地，金蛋里的媒介也是同样颜色。”
“现在，没有疑问的话，请走到火场入口，准备开始……”
原本站在火场边缘施咒的巫师走过来，带领勇士们来到各自的位置，距离火焰半米远的地方，并排相隔着十英尺站立，等待巴克曼倒数计时正式开始。
火焰足足有两人高，仅仅是靠近就已经令人心生恐惧，滔天的巨炎和扑面而来的热浪无一不在诉说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哈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他的内脏，使劲拽着它们往后缩。他迫不及待地抓紧雪晶花，在倒数计时结束的瞬间就拆下上面的缎带。
登时，一股冰寒的气息将他从头到脚笼罩起来，连面前的火焰都微微退避，心里顿觉安稳。
他隐约听到芙蓉发出一声低泣，不忍地看去，发现她的冰霜长袍虽然不停滴水，但并没有完全化为乌有，只是她施展的踏火咒的微光不断地颤抖，看上去不太稳定，令人十分担心它对抗烈火的可靠性。
身后的看台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哈利赶忙转回头，发现里德尔已经无声无息地走进大火，步履平缓地被火光吞没，只隐约看到一道拖着斗篷的瘦长黑影，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火中取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