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老爷行不行！？（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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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姐儿躲在喜帕下，盯着脚下不停变换的青石板地面，心里紧张的发抖。
“我先带你拜见家里的夫人姨娘们，掌灯的时候你才能去老爷房里伺候。”吴妈轻声说。
换姐儿在喜帕里哆里哆嗦的应着。
吴妈将换姐儿带进正房大厅，屋里王夫人和两位姨娘都到了，大家都好奇这个老爷在街上一见钟情的老姑娘。
换姐儿躲在盖头下面看着不同的绣花鞋在自己面前走过，有大有小，料子有好有坏，即使没看到脸，通过鞋尖的样子倒也能猜出几分主人张望时候的情形。
“吴妈妈，还不帮新姑娘把喜帕子摘了，怪闷的。”
吴妈一笑：“还是咱们三姨娘体贴人，可是规矩是规矩，这喜帕得是老爷亲自摘。”
三姨娘冷哼一声，“规矩规矩，一天到晚都是规矩。”
换姐儿被蒙在帕子里看不见人，顿觉这个三姨娘娇嗔的里带着些嫉妒，她太熟悉这种语气了，二娘一天到晚都是这个腔调。
“老三别放肆。”一个苍老冰冷的声音响起。
换姐儿心想，这就是王夫人准没错。
绸裙窸窸窣窣，有个人过来拉住换姐儿的手。
“哎呀，我原以为老爷只是想买个通房丫头，现在看来，老爷倒是认真呢，送过去的聘礼规规矩矩的一样没少，看来老爷这是有意扶持你做小姨娘啊。”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啪、啪、啪”拍着换姐儿的手背，好似戏台上的鼓点儿，一声声敲进人心里。
换姐儿听声辨音，觉得这女人定是二姨娘了，先前在马车里，吴妈嘱咐过自己，日后要小心这个二姨娘，说她是府里最难阴险的人。
换姐儿屈膝万福，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吴妈顺势将换姐儿扶到王夫人跟前，“快给夫人磕头。”
“范家女给夫人姨娘们请安了。”
王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并未理会，对于她来说，抬进来一个和抬进来一百个没什么区别，左右老爷不进她房几十年了。
夫人不发话，换姐儿只能跪着，在场的姨娘丫鬟婆子都知道，这是老夫人的规矩，下马威，让你今后听话。
半晌，王夫人睁开眼，“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
“篦过头了？”
换姐儿老实回答：“篦过了。”
王夫人转头对吴妈说：“你在仔细着给我看看，别带进来虱子。”
吴妈陪笑脸道：“夫人放心，来的时候老身都仔细检查过了，身上没虱子。”
王夫人瞟了一眼换姐儿的半大脚，轻蔑的哼了一声，“给老爷送去吧。”
吴妈将换姐儿扶起来，一旁的小丫头走过来在换姐儿手里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些散碎的银子。
换姐儿万福谢过夫人后，随着吴妈出门了。
吴妈将换姐儿安顿在老爷房里，并再三嘱咐，“老爷是夫，你是妾，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你千万不能躲。”
吴妈又悄悄凑到换姐儿耳边道：“你闭眼忍忍就过了，只是千万别哭，不吉利。”
换姐儿手脚冰冷，紧张的牙齿打颤。
“吴妈妈，我怕。”
吴妈心一软，矮身拍拍换姐儿的头，“怕就想点高兴的事，女人这辈子就这么回事，老爷年纪大了，折腾不久的，一闭眼就过了。”
换姐儿隔着喜帕听门响了一下，又关上，吴妈离开了。
换姐儿琢磨着，什么是高兴的事？她这辈子哪里有高兴的事情啊。
伸手从袖子里摸出周言侨给的手串，她拿在手里端详着，好奇去闻闻，试图抓住一丝回忆，她将手串贴在脸上，小石子冰冰凉的，幻想那双整齐干净的手在为她擦眼泪。
这时门“咣当”一声被踢开，有个人跌跌撞撞的进来。
换姐儿知道，那一定是她的夫君王老爷。
本地有踢轿帘的风俗，若是妾的话，没有帘子，进门也要踢一脚，算是讨个吉利。
王老爷晚上喝了个半醉，嘴上的油都没顾得擦一把就猴急的进屋了。
“嘿嘿，老爷我可好几年没正经洞房了。”
他一把摘了喜帕，倒吸了口气。
喝~漂亮！
换姐儿双眉入鬓，面如粉桃儿，眼含春水，一对耳垂珠圆玉润，一方小口欲说还休，再往下看，身段若隐若现，想来二十岁也长开了。
王老爷这个高兴！就凭这身段儿，四十两太值了！
他笑嘻嘻道：“小娘子好面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命，老爷今晚努努力，一准让你怀上，来年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王老爷是有备而来的，早半个月就寻了个卖大力丸的江湖郎中，苦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就盼着今天晚上老枪上阵。这会儿见了新娘子更是心急火燎，生怕耽搁久了老枪泄气不能用。
换姐儿比一般人鼻子灵敏，王老爷身上属于老人特有的体臭味扑面而来，胃里一阵恶心。
“小娘子，快把衣服脱了。”王老爷一张嘴像猪一样噘得老高，朝着换姐儿的脸就伸了过来。
不要！
换姐儿努力向后躲。
这可比她想象的难多了，不能忍了，不能忍了，宁可死了也不遭这份儿罪。
思及此，换姐儿用尽全力去推王老爷，而后打算一头撞死，也不知道是自己出手太重，还是赶巧，王老爷被推翻在床后，像个死鱼一样抽搐起来。
换姐儿吓着缩进床角观望，王老爷口吐白沫，不动了。
换姐儿心一沉，完了，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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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吴妈自从把换姐儿接进王家大院里，右边的眼睛就开始不停的跳。换姐儿虽然看着柔弱，可骨子却是倔强的很。吴妈就怕这孩子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也多亏了她夜里警醒，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午夜，王老爷呈大字仰在床上，一只手弯曲，一边脸歪斜着，嘴角还隐隐抽搐的吐白沫。
郎中在他身上下了一百二十多个银针才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王夫人和两房姨太太都在房里等着，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郎中才道：“夫人，恕小人多嘴，咱们老爷这个岁数，实在不是纳妾的年纪啊，这马上风可不好治。”
王老爷年岁大，本来就有中风的迹象，江湖郎中的大力丸又是烈性猛药，晚上又喝了点酒，虽说是马上风，可还没上马就中风了。
换姐儿穿着暗红色的喜服跪在门口，烛光一晃像一抹干涸的血迹。
王夫人眉头一皱，真不吉利，起身走过去狠狠的扇了换姐儿一巴掌。
“老爷在你跟前出的事，从明天开始你和秋月给我好好伺候着，出一点差错我就拆了你骨头！剥了你的皮！”
王夫人又转头对吴妈说：“别的丫头小厮我信不过，你在这里守着吧。”说完转身走了。
二姨娘和三姨娘见夫人回房了，也陆续跟着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吴妈和另一个姑娘。
“秋月，你去给老爷烧点水抹身子。”吴妈有意将那个叫秋月的女孩支出去。
那女孩“哼”了一声拧着水蛇腰走了。
吴妈将换姐儿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搂紧怀里，“我苦命的孩子啊。”
换姐儿现在才缓过气，喉咙一紧，跑到水盆边旁一阵干呕。
“吴妈妈，我想得简单，可做起来难啊，不如死了算了。”
吴妈一听，赶紧去把门关上，低低训斥道：“你这孩子不要命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什么死不死的，要夫人听见就要家法伺候了。”
换姐儿咬着手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里的委屈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吴妈用帕子为换姐儿擦了擦泪水，心里担心起来。
一同伺候老爷的另一个丫头叫秋月，二夫人院子里的家生子，十四五岁上被老爷收用了，如今十八九也没配小厮，若说是府里的老人精难对付，可遇上这种混不吝的小人精更麻烦。
吴妈嘱咐道：“以后你说话要小心着点，刚那丫头是秋月，充其量是个通房丫头，按理说你是小姨娘，身份比她要大，可现在......”
吴妈回头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王老爷，“大户人家里，老爷疼你就什么都有，老爷不疼你日子就不好过了，以后自己体会。”
说话间，秋月叮叮咣咣的把水端上来了，吴妈指挥着两个姑娘给王老爷简单收拾了一下，天亮的时候才回去。
换姐儿不能跑，也没地方去，只能蹲在墙角，王老爷昏迷中还不停的抽搐，怪吓人的。
换姐儿盯着红蜡烛，撑着眼皮，努力不让自己打盹儿，可亮天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老爷行不行！？（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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