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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表白与被表白了 ...

  •   周言侨坐在冷香居里不停的喝茶,心里盘算如何张口和换娘说范老爹这件事,岂料换娘先说话了。

      “这桌子上的料子我好像见过。”换娘推门进来说。

      范老爹拿的这匹料子就是当日王家的聘礼料。

      “我爹来过了,是吗?”换娘小心翼翼的问。

      周言侨把换娘揽在怀里,又把袖子伸过去,“你要是想哭的话哥哥我就做个好人,这么好的袍子够你擦鼻涕的了。”

      换娘当初可没少哭,可经历了送牌位之后,她便看淡了。

      换娘一直好奇自己的娘是谁?是何许人也?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亲爹是谁?

      换娘曾经猜测,娘亲也许是遇人不淑,也许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也许是被强迫生下自己,每思及此,她便心如刀绞。

      周言侨低头吻了吻换娘的鼻子,见她面色如常,紧张的心也松懈几分。

      “算了,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养父来过了,今日给你送了这匹料子,估计是想与你修好。”

      其实换娘看到这匹料子的时候已经猜到了。

      “言侨,我现在只看眼前,如果说真对过去有执念,那也应该是我娘。”

      周言侨盯着换娘的小脸,拿额角与她的蹭蹭,“你啊,真是长大了,我和你师傅还担心你会因此难过,看到你这么豁达,我就放心了。”

      换娘撅着嘴道:“就算再修好能怎样?来日我叫他一声爹,不过是为了咱们婚礼好看些罢了。”

      其实换娘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养父不来她也会找机会回去一趟,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她娘的消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养父和娘是怎么认识的?在没有来范家屯之前,娘的生活到底怎么样?

      周言侨道:“我大年初三才会回来,除夕夜不能陪你了,不过我答应你,正月十五带你出去看花灯。”

      换娘窝在周言侨怀里点头说好。

      ****

      外面下了几回雪,转眼到了除夕。

      杜嫣然自然是回哥哥身边过年,除夕夜冷香居只有冷老板带着两个女人,不免有些冷清。

      换娘自己从还了牌位,现在已经开始在前厅帮忙打理生意了,虽然冷香居的声誉受到了些牵连,可生意还没到难看的地步。

      谁让冷老板的香粉独一份呢!

      日子在换娘的等啊盼啊中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十五,大家伙儿聚在冷香居商量晚上如何去看花灯。

      冷老板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邓夫子那里祭拜一番牌位,所以不参与,剩下的人便七嘴八舌起来。

      如今风火大寨有钱了,杜江南倒是收拾的干净利索,人也大方了,他提议驾着马车先去吃馆子看戏,看完戏再出来赏灯。

      冷老板瞅了瞅全员,两个还牌位的寡妇,加上一大一小两个前任山贼,一个疯账房,这队伍如此招摇,亏他想得出来。

      周言侨一整个年都没到女朋友,这会儿才不跟大队人马行动呢。

      “我不管你们去哪儿,反正我要带着换娘去别的地方。”

      换娘一愣,每年只有一次的花灯啊,不去看花灯干嘛?

      杜嫣然不干了,“周哥哥,你得给我买糖葫芦。”

      杜江南一拍妹妹的头:“你是山贼的妹妹,怎么能像一般庸俗的小姑娘一样喜欢吃糖葫芦呢!”

      周言侨顺势拉起换娘先行一步驾着马车离开了。

      冷风呼呼的吹着马车帘子,周言侨怕换娘冷,把炭盆拨的旺些,马车竟然上了半山腰。

      “言侨,这荒山野岭的,离城里又远,你这是要干嘛?”

      “冷了吗,冷了就到我怀里。”

      周言侨长臂一伸,将女朋友抱了个满怀,脚一勾,将马车帘子落在,两人顺势滚在一起。

      “想不想我?”周言侨细细吻落在换娘的脸上脖子上。

      荒山野岭的,换娘有点害怕,听周言侨这么问也不回答。

      周言侨有些不开心,狠狠搓了搓手伸进衣服里,柔软的触.感让他极其的安心。

      “看来冷香居过年办了不少年货啊,你好像又胖了些。”周言侨由衷的感叹,身子下缩,差点把半个头钻进去。

      “唉哟,你别这样,刚见面就猴急似得。”换娘提着周言侨的耳朵把人捉了上来,一只手把衣服塞回去。

      “一整个年都没见了,好不容易没闲杂人在一旁,你也不好好跟我说句话,合着就想这两团肉。”换娘气呼呼的说。

      今年是换娘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冷老板扯了两匹好缎子给她,又请人给她打了几个像样的首饰头面,翠娘又给她做了好几身新衣裳,又添了几双新鞋,她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好东西,简直是乐疯了,第一个就想和周言侨分享,结果他就知道腻味,能不叫她生气嘛。

      周言侨忍着耳朵疼,一整张脸都贴在换娘身前。

      “我就想你这两团,别人白给我看都不要!”周言侨急躁的说。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整个年都把他想疯了。

      周言侨的亲太过急切,换娘一边闪躲,一边捕捉着自己的呼吸。

      周言侨今天不太一样,好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把手给我。”周言侨吩咐着。

      换娘不知何意,忙把手递过去。

      周言侨抓着换娘的手往下走,眼睛盯着换娘的表情,见她由最初的迷茫变得惊恐。

      “嘘嘘~~别叫!”周言侨忙附自己的唇。

      马车里挂着马灯一晃一晃的,随着两个人挣扎,昏黄的灯光为换娘的脸上镀了一层绯红,在周言侨看来简直是一种变相的邀请,他死死的抓住换娘的手不让她跑。

      “有来无往非礼也,你常常请我吃那两只白嫩嫩的包子,大过年的我也得做出些回报嘛。”周言侨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不嫌羞!快把我手拿开。”换娘急的快哭了。

      周言侨试图用科学的方式解释给换娘,“乖,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换娘眼角挂着泪痕,手里的东西发烫,吓得她心扑通扑通。

      “乖,你听我解释,这就好比给一个饿的人每天看白白嫩嫩的包子,光闻味,不过瘾啊,你忍心看我难受?”

      换娘撅着嘴,心里不悦,可见周言侨一脸哀求,挣扎就缓了。

      有戏!

      周言侨眨眨眼,给了换娘一个讨好的笑,“乖,一会儿可能要借你手帕用一下。”

      半晌后,换娘终于知道为什么他需要手帕了。

      “这手帕我不要了!脏死了!”换娘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助纣为虐。

      周言侨一身轻松,身体和脑子都已经空了,只剩下傻笑。

      无疑是这个新年里最好的礼物。

      “淼淼,我好爱你哦。”周言侨喃喃的说。

      这时,山下第一声爆竹响,周言侨腾的一下起来。

      “快把衣服收拾好,咱们出去看烟花。”

      两个人把斗篷披上,捂了严严实实的从马车里钻出去。

      时间刚好。

      “天啊,真漂亮!”换娘惊呼到。

      站在青崖山半山腰,不但把整个镇上的灯火看得清清楚楚,烟花爆竹也是格外的美丽。

      换娘一下子明白周言侨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都挤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乱哄哄一片,站得高看才过瘾呢。”周言侨得意的笑了。

      巨大的烟花炸开,犹如开在两个人头顶。

      周言侨将换娘拥在怀里,盯着烟花眼睛有些湿润,他每年都来这里看,今年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言侨,天地为鉴日月为证今后我们生生世世,相亲相亲,永不分离。”换娘踮起脚尖,主动献上一吻。

      周言侨盯着换娘的小脸逐渐放大靠近自己,竟然忘了闭眼,竟然忘了呼吸。

      没听错吧?刚刚是被表白了吗?

      **

      青崖山下的集市上一片红火。

      满街挂满了花灯,到处都是猜灯谜的摊子,各种小吃冒着热气,捏糖人串糖葫芦的排成排。

      杜嫣然气呼呼的,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拿着糖葫芦在街上闲逛。

      “二当家的,这么好的日子你还不开心,要不我给你翻个跟头?”青瓜蛋子讨好的说。

      杜嫣然回头瞅了瞅自己身后那二十多个尾巴,忽然觉得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了。

      “哼!一个个都是骗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小姑娘还记得换娘说周言侨会买糖人给她,结果两个人自己去约会了,至于自己的大哥,更是不带他们这群玩,这会儿说不上去哪里找酒喝了。

      杜嫣然随手扔了一个竹签子,不经意瞥见有个男孩和自己差不多高,戴着兔皮耳罩在一个花灯摊子前猜灯谜。

      杜嫣然好奇就走过去看了看。

      只见那男孩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竟然不自量力挑了一个最难的猜,没想到答案揭晓后,他竟然对了。

      “小公子是红曲书院的吧?”卖灯笼摊子的老板问。

      男孩乐意一笑算是回答。

      老板把一只漂亮的凤尾灯笼塞给男孩道:“我今天遇到你们书院好几个学生了,快走吧,要不然我就赔本了。”

      男孩接过灯笼,一转头正见杜嫣然,见这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一时高兴,“喏,这个灯笼给你了!”

      啊?

      杜嫣然一愣,随即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了。

      再说杜江南,从傍晚出来,他已经沿着街面的馆子喝了好几家了,这会儿有些醉意。

      如今手上有些余钱,他倒是没在酒上吝啬,镇上最好的馆子他今天都喝遍了。

      正月十五放烟花是晚上的重头戏,众人挤挤挨挨仰着头,这倒是给那些有心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每年这个时候,有人看烟花,有人偷银子,还有人看女人。

      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坐着轿子看烟花,虽说不用防着小偷扯荷包,倒是得防着自己的小脚。

      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爱混在人群里,专门往那些大户人家的轿子旁边挤,偷偷伸手进去摸人家女眷的小脚。

      这不,今天就让杜江南碰上一个。

      一个人假装被挤到轿子旁边,伸手进去就摸。

      杜江南一生气,从靴子里拿出匕首“砰”地一声扎住了那个人的袖子。

      “唉哟!唉哟!”那人袖子被定在轿子上,一张脸窘迫不堪。

      轿子帘一挑,里面的小姐一愣,随即道:“多谢。”

      杜江南借着酒气看得有些朦胧。

      轿子中的女子年纪轻轻,音色有些低沉。

      杜江南将自己的匕首拿下了来,又踹了那人一脚,“滚”。

      也许是不放心,反正也没事,他就跟着那轿子走。

      人越来越多,轿子晃晃悠悠,杜江南满脑子都是轿子里小姐的样子,前面街口就要转弯了,杜江南竟然有些不舍,趁着月色,他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了伸进去。

      轿子里的王云一愣,一颗心跳的扑腾扑腾,这人手可真大!而且这半截袖子她认识,分明就是刚刚那糙汉子的手。

      王云一生气,死死的踩着那人的手指,心里一阵快意,谁知那人也不躲,好像也不知疼一样,就这么任她踩着。

      王云从头上拔了一只金钗,不轻不重的戳了上去,谁知那人行动了,一反手把金钗抓住。

      我的金钗!

      王云伸手去抓,结果抓了个空,她忙挑开轿帘四处去寻,结果那人没了。

      ******

      周言侨过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正月十五之后,便暗暗发誓今后要更加努力了,他看中了陵州城的一个大院子,想买来做婚房,只是现在掏钱实在是勉强,因此春风一暖,他便背着包袱去收乡下收料子了。

      周言侨今天来的这个地方叫五福里,是个小村子,听陵州城里绸缎庄的老板说,这里的秀娘一等一的好,因此他打算收几匹压箱底的锦缎回去研究一番。

      也许是去年冬天冷得早,今年春天暖得特别快,冰雪融化,中午河水竟然也晒得暖暖的。

      几个村妇洗着洗着衣服,竟然临时起意要洗洗自己。

      周言侨站在草丛里一阵尴尬,不远就是石桥,可这群女人们现在洗得正开心,这会儿出去不免被打。

      算了,打个盹儿吧。

      周言侨一屁股坐进草丛,令他没想到的是,草丛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周言侨吓得魂飞魄散,还好及时捂住嘴巴没叫出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同好啊,来来来,一起欣赏。”说话的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身上裹着暗色的锦缎的披风,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眉毛眼角略微下垂,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

      周言侨刚想反驳自己是想过河,才不是偷看人家洗澡。

      可男人天性如此,凑在一起就会不自觉的比着混蛋。

      周言侨嘴巴一撇,“货色一般,我见过更好的。”

      那男人上下打量周言侨,见他虽然穿着普通,倒是长相英俊,气质和他有生之年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加上都是色中同好,不免心生亲近之意。

      “哎,小兄弟此言差矣,这窥嘛,讲究个野字,我家妻妾成群,各个貌美肤白,脱了我给都不爱看。”

      周言侨脸上笑呵呵,心里却想,这大哥真是闲的。

      那男人又道,“老弟,你知道这女人当中的极品是什么吗?”

      周言侨心里从苍井空到小泽玛利亚,统统想了一遍,可忽然发觉,跟眼前这人说,他也未必知道,只好摇摇头。

      那人一拍巴掌,“嘿嘿,我告诉你吧老弟,是寡妇!男女情爱里,就数偷人最过瘾了,要偷就偷寡妇!”

      周言侨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人,心下决定要把家里的小寡妇看住了。

      两人在草丛里窸窸窣窣的,不巧被一个洗衣服的姑娘发现了,乡下村妇本就胆子大,当下提着洗衣棒槌追着两个人一顿好打。

      周言侨一边跑一边后悔,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两个人淌过河,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跟我在这等一会儿吧,我的家奴一会儿就到。”那人气喘吁吁的说。

      正如他所讲,没一会儿官道上烟尘滚滚,迎面驶来三辆马车。

      “主子啊,您可别吓唬老奴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仆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差点哭了。

      那人朝马车一努嘴。

      周言侨接受了他的好意,跟他一起爬上了马车。

      “哈哈,刚刚真是过瘾啊。”那人开开心心的说,看起来意犹未尽。

      有病。

      周言侨偷偷的白了他眼。

      刚刚泡在水里,他脖子上挂的香囊湿了,最糟糕的是香囊里面的卖身契这会儿烂成泥了。

      周言侨一阵心疼,以往他游泳的时候都提前摘下来,现在不知要如何跟换娘交代。

      “你这荷包料子很特别啊,给我看看行吗?”那人笑着说。

      周言侨听了很多遍了,不觉好奇,再加上他现在要做锦缎生意,自然对料子的事情上心。

      “这是我家传了,好多人都说这料子特别,不知道大哥能否给小弟讲讲这料子怎么特别了。”

      男子捏着荷包,仔仔细细的看着周言侨,“冲你这句大哥,我就解释给你听吧。”

      “普通秀姑织布用一个织布机,这个料子是五个人同时织的,织成后一般做成袍子,那叫一个漂亮,一气呵成,无接缝。”

      周言侨闻所未闻,觉得挺新鲜,心下纳闷,换娘的生母怎么会有一小块这样的料子呢?

      “好了,小弟身上的水擦干了,咱们后会有期。”周言侨挥挥手下了马车,甚至都没有问对方的姓名。

      马车上的男人微笑致意。

      咱们还会再见的。朱玉衡喃喃的说。

      他自认为不是个好奇的人,此生唯有一件事令他费解。

      母亲的密室里有一件凤袍竟然缺了一个袖子。

      他发现这个秘密那年还不到十岁,要说他什么都不缺,怎么会去费心一件衣裳。

      只是,他发现这个秘密的同时,母亲身边的一个女官不见了。

      他最喜欢那个姑娘了,多年后才想明白那叫情窦初开,为此他一直追查这件事,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王荆南的一封信让他觉得似乎有眉目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表白与被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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