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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年后就成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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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娘心道:真是一会儿不看着也不行。
她在家是长姐,杜嫣然比她两个弟弟都顽皮,这要是不管教好,将来说媒都难。
结果杜嫣然两天挨了两顿打。
冷老板在前厅一阵苦笑,想他清静一辈子,现在算是到头了。
立秋过后,冬日就来的早了。
周言侨辞去王家的账房职务,二姨娘只当是他与冷老板关系好,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随便找了些理由克扣了点银子。
周言侨也不计较,反正都是小钱。
平日留着红曲书院的教职,只是没事的时候就往风火大寨跑。
三当家老徐从京城回来,还带回了五百两银子,众人都没想到那一船冬料子这么值钱。
老徐解释,那是因为王家的料子没到,况且京城今年冷的早,自然一抢而空,算是做了个投机买卖,明年就不一定好赚了。
既然布匹生意这么好做,那干嘛不做呢?周言侨如此打算着。
他无意听换娘说,青崖山一带有个习俗,每一个绣姑都会用自己毕生的手艺织一匹属于自己料子,作为压箱底的宝贝,有的传给女儿,有的则是为了带进棺材,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
周言侨想,如果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卖,岂不是私人订制的概念。
王家走大宗供货,那他就走私人高端,若是能收到绣娘压箱底的料子,再运到京城去买想必定是独一份,他的心不在料子上,只不过想赚个第一桶金而已。
天气越来越冷,家家户户烧起了炭盆,杜江南的摆渡生意也没那么好了。
周言侨索性让他带着人在入冬之前把风火大寨的房子修好。
杜江南这边没有女眷,做衣服做鞋成了大难题,周言侨只好拉下脸来求冷老板把换娘和翠娘借给他。
冷老板岂能不知周言侨的小伎俩,他这是变着法子来找换娘,反正他也不说破,满口答应。
有了换娘的帮忙,大家总算是在冬天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穿上了棉衣。
进了腊月就是小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办年货。
结果周言侨又开始犯愁了。
杜江南让他去桃花坳的风火大寨过年,可他舍不得换娘。
“冷老板有说新年如何过吗?”周言侨坐在炭盆旁边,盯着补衣服的换娘问。
前些日子,换娘给他做了一件青色的薄袄,领口滚了些獐子毛边,入冬后周言侨白了许多,青色倒是很衬肤色。
今天他借口来冷香居找换娘补衣服,天晓得,他袖子上连个线头都找不到,哪里还有要补的,为了能约会,这会儿只能拿杜江南的旧袍子来充数。
“师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今年得多办些年货。”换娘瞄了周言侨一眼,心里美滋滋的。
昨个翠娘还赞呢,说换娘真是有眼光,周言侨一表人才,打着灯笼没处找。
两个人依旧是坐在厨房的小饭厅里,炭盆烧的很旺,热的换娘脸上有两朵红,她身上穿的是周言侨从省城里买了的冬料子,颜色倒是没那么张扬,可翠娘有一双巧手,窄袖子的夹袄,领口袖边滚着云字花边,颜色倒是与外面的腊梅应景,整个青崖山县城就没有人穿的和她一样。
周言侨现在可不藏着掖着了,现在的他可谓是明目张胆,连根头发丝都看的仔细。
从秋到冬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周言侨在这小饭厅里不知和换娘约会了多少回,有多少次快要擦枪走火,可周言侨还是忍住了。
入了冬以后忙了,再加上穿得多,周言侨便规矩了起来,岂料这短短一段时间除了热情,倒也生出一些老夫老妻的默契。
“杜大哥要是让你去他那过年你就去吧,不用管我。”换娘早就猜出周言侨的意思,当□□量的说。
周言侨一张手,“来,哥哥抱抱。”
冷香居的人都知道周言侨的来意,现在只要一见他进小饭厅,连冷老板都躲着不见。
换娘少了顾忌,人自然也胆大起来,起身抱着线筐坐到周言侨的腿上。
“早知道就应该多买几只烧鸡。”周言侨开心的笑着。
“讨厌~”换娘拍开周言侨的手,在他怀里换了个坐姿。
周言侨从入冬就开始给杜嫣然买烧鸡吃,结果现在那丫头听见烧鸡就想吐,其实她吃到第十七只就已经够了,可周言侨还不停的买,换娘怕糟践东西只好和翠娘一起吃。
两个人立冬的时候上秤一秤,各自胖了三四斤分量。
翠娘的肉长到了哪里周言侨不知,可换娘的肉长在哪里,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换娘早该发育了,只是营养一直跟不上,如今心情舒畅,吃的也好,自然熟的像桃子一般。
短时间内竟然有了从A到B的飞越,不过周言侨猜测,如果自己再努力些,将来很有可能是C的趋势。
他越想越开心,狠狠将手搓热,又伸了进去。
这一次换娘没有躲,只是羞红了脸,低着头,闭着眼睛轻轻感受着。
周言侨是个体贴的人,入冬以后,每次都将手搓热了再伸进去,弄得她都不忍心拒绝,她是个死心眼,一门心思嫁鸡随鸡,横竖都是自己男人,自己不疼谁疼?
因此,只要周言侨要求不太过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言侨搂着换娘,将下巴搭在女朋友的后背上,有一下每一下的磕着。
“淼淼,年后我就去收料子,夏天之前定能再赚一笔,等那个时候咱们就结婚吧。”
他原是想再恋爱一段时间,虽然给换娘的借口是没钱结婚,其实他自己对这件事也是有些恐惧,毕竟现在人对待婚姻的态度和古人不一样,他这一定可就是一辈子的买卖,若是出现性格不合,或者观念不一样,中途离婚的话,他还可以再娶,对于换娘来说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他发现换娘对他言听计从的同时,也会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转变无疑是一个大的进步。
周言侨不喜欢太听话的女人,当然,更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换娘处处从着他,同时又有自己的想法,简直是窝心到极致,尤其是他搞小动作的时候,换娘闭着眼,一副传统女性任君宰割的样子,简直让周言侨牙根痒痒,可一旦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又能及时的将理智拉回来。
周言侨决定不等了,这么好的老婆娶回来算了,干嘛让自己的二弟天天当和尚。
换娘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她本想等出徒之后再成亲,可制香师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再任他这么胡闹,没准哪天被人撞见了就丢人了。
若是让他忍的太久,被外面的女人钻了空子,岂不追悔莫及。
“成亲的事全凭你说的算。”换娘柔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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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冷香居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冷老板盯着桌子上的衣料子有点犯难,他没见过换娘的父母,今早见门口有个庄家汉子徘徊便上前搭话,谁想这人正是换娘的养父。
而后冷老板得知,范老爹这段日子过得可真不好,二娘在祠堂一摔便流产了,肚子里是个女婴,没保住,非但如此,稳婆说二娘这胎滑了,若是能养好日后还有机会再怀孕,若是养不好的话以后就没机会生了。
乡民愚昧,皆盛传因果报应,二娘自然吓得不轻,小产出月后就瘦成个皮包骨,人也疯疯癫癫的,范老爹便自责起来,觉得自己虐待了别人的女儿,老天才夺走了自己的女儿。
他这次来带了些衣料子,不指望换娘能原谅他,只是想做点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其实冷老板不知,这范老爹能来冷香居找女儿,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话还要从换娘长街送牌位开始。
当日邓夫子带着学子们出现在王家大院门口,朱子轻不放心老师也跟在人群里,惊鸿一瞥,便对换娘埋下情种。
事后朱子轻魂不守舍,倒是与范征更为亲近了。
本来范征有意和姐姐划清界限,见自己的老师朱子轻坠入情网便算计起来。
回家与父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番,极力鼓动父亲与养姐重归于好。
想那范老爹虽然没那么疼换娘,可毕竟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大,如今人家凭着自己的手腕挣出一番天地,范老爹反倒对换娘高看一眼了。
这才有了冷香居前送料子这一幕。
冷老板想,既然换娘的母亲选择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许她的初衷是为了换娘的安全考虑,那么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如果换娘能与范老爹修好,对隐瞒身份也是一件好事。
只因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难,冷老板只好求助于周言侨。
“和好如初!?范家那么虐待她,那谁来弥补换娘在那个该死的家里受到的伤害!?冷大哥你疯了吧!”
果不其然,周言侨几乎是暴跳如雷。
就知道会这样!
冷老板给他倒了一杯茶。
“换娘并不知道是养父啊,这二十年里总有好时光吧,如果她真的和那个家决裂了,等于一刀剪断二十年的回忆啊,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过去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过去,谁没过去啊,我的过去还在二十一世纪呢!
见周言侨脸上决绝,冷老板心里着急,总不能说是为了保护换娘才和范家修好吧?
如今杜江南一家在此,冷老板真的怕自己和邓夫子守了这么多年的大秘密毁于一旦,换娘挂名在范家无疑是多上了一层保险。
“你将来是要明媒正娶换娘的,拜天地的时候,总要有娘家人给换娘撑门面吧?你本就是孤身一人,总不能让换娘跟你一样也孤身一人吧,范家那群人就是个摆设而已。”
显然这个理由奏效了。
周言侨皱眉不语。
冷老板趁热打铁,“只要两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言侨兄,人都是势利眼的,将来你领着换娘日子过好了,那便是给坏人最大的惩罚。”
冷老板的话不无道理,周言侨真心想给换娘一个完美的婚礼,可没有亲人的祝福听起来有些差强人意。
“就算我不追究,可换娘自己心里能过得了这道坎吗?”
冷老板一拍大腿:“所以我让你去劝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