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Episode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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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是私人恩怨的关系，即便对决赢了也没有什么庆祝活动。
但这丝毫不影响亚里沙赢了对决之后，因为害怕被人群淹没而偷偷从隐秘的后门出来的心思。
谁知——
“啊！果然是从这里出来了！”
正当亚里沙想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男性玩家的声音。
好在只有一个，但她仍然一惊反射性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就是，刚刚看完比赛想要来祝贺的红发刀使和黑衣剑士。
“是桐人说如果想道喜的话，来这里等你会比较好，果然说对了呀。”克莱因指了指身旁的桐人，“啊，恭喜亚里沙小姐你赢了。”
“……谢谢，”饶是亚里沙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看不远处蜂拥在竞技场大门口的情形，不得不提议道，“总之，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吧。”
地点就近选择了同位于第六十九层，隶属于商会的餐馆。
正值晚饭时间，因而三人选择了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下，桐人被拜托去柜台点餐。
似乎是特意支开桐人的克莱因突然转向亚里沙，以一脸家长担心孩子的表情小声说道，“啊——亚里沙小姐，桐人这家伙请你多多照顾了。虽然平时嘴巴很坏，而且脑子一根筋只有战斗，但他的确是个好人。”
闻言，亚里沙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对着对方稍显严肃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这么拜托，但还是笑着答应了，“其实反而是桐人君照顾我比较多一点，如果需要我的话，我会尽力帮忙的，总之，交给我吧。”
“真是非常感谢，之前你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拜托桐人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怎么说呢……感觉桐人一定会答应然后跟着你走，毕竟那小子也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嘛。遇上漂亮的姑娘的委托肯定下意识的心软然后……”
亚里沙面对克莱因越讲越离奇有些手足无措，又不好意思出声反驳，好在这时点完餐的桐人回到座位，“你们在聊什么？”
“没、没有什么！”
克莱因条件反射地结巴回答更是惹起了对方的好奇。
恰巧这时[风林火山]的成员似乎有急事要传唤克莱因，于是对方借此为理由溜走了，“桐人我点的那份焗饭就先便宜你了啊！”这样说着，就离开了。
这样的突发状况引得在座的两人面面相觑。
终于，桐人先打破了沉默，“啊对了，先祝贺你赢了对决。”
亚里沙一时间神色复杂，“谢谢……不过原来你真的在看台啊。”
“虽然我有瞄到一眼看台后的黑色，但是因为在战斗模式中所以没有细看……我明明特地没有和你说过啊。”亚里沙揉了揉脑袋，话落到最后越来越轻，桐人只能依稀听见几个字。
“额，我不能看吗？”
亚里沙摇了摇头，想着措辞，“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事实上不喜欢这种处理方式，更不喜欢被其他人看到这样。而且我挺喜欢桐人君你的，之前也是抱着想成为朋友的心思，我觉得如果是这样应对的话会不会被人看作太刻薄了，或者太过于高傲了之类。”
亚里沙一边解释着，一边看桐人的脸色，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变化，仿若未觉她话中有话地安慰她。
虽然还有其他原因，但按照桐人的迟钝大概是看不出来的了。
不过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后，侍者就端上了丰盛的晚餐，因为那份孤零零的焗饭，桐人又想起了方才两人不肯告诉他的对话。
“所以说，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嗯？啊……相信我，桐人你不会想知道的。”回忆着克莱因先生的嘱托，亚里沙颇有深意地对他笑了一下，但这明显更让人好奇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还是透露了一点，“大致就是要我们做任务的时候好好相处……吧？”
“让我相信的话，好歹也要是陈述句吧？”说着，桐人似乎有些气闷地胡乱给自己塞了口饭。
亚里沙倒是很上道，“好，那就是克莱因先生要我们做任务的时候好好相处。”
“……”
“小伙子，别瞎想了，你只要知道克莱因挺友善的就行了……啊等等！拜托肉请给我留一口，桐人大人！”
许是夜晚中暖黄的灯光格外惑人，桐人一瞬间这样想到，这才会让他觉得，与对方逗嘴时的晚餐时间也有了温暖的色彩。
“桐人的蛋糕get！”
……他收回刚刚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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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地，第二天玩家周报上就刊登了昨日对决的跟踪报道。回想起昨晚亚里沙特地从后门离开的举动，桐人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高人气玩家，因而有时候在人多时一举一动会那么小心，虽然感觉有时候倒是活泼过了头。
报纸上也同样刊登了关于亚里沙的剑[月下美人]的事情，似乎目前看来亚里沙不怎么进行与玩家的战斗所以不能得到更为详细的数据，但同样的，昨天与那位骚扰女性的玩家的战斗却有被细致地分析过。此外，就是她的装备也被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研究过。
说是因为这些装备大部分是由亚里沙自己制作，很有可能连设计图也是自己完成，所以基本上无法去查看属性和防御值一类的相关数据，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看似仅仅起到美观作用的装束绝非表面上的装饰。
“其实只是我的任性啦。”亚里沙笑眯眯地拖长了音调。
他们正坐在前往下一个任务目的地的马车上，即使是白天，全封闭的马车内也显得略微昏暗，所以两人点了一只蜡烛才继续去看报纸，这一版恰好就是昨天的决斗结果的报道，亚里沙最后挥舞长剑的身姿的图像近乎占了半个版面。
“之前就解释过了，个人爱好才这么穿的，而且其实那套被我当作暂时的战斗装扮，隐蔽技能好防御也不错，其实在上面有镶嵌其他小型的防御装备只不过看不出来而已。”亚里沙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啊……说来，从正面这样看的话，感觉其实还挺帅的呢，虽然对本人而言有些少许羞耻。”
“不过原来我不笑严肃起来的时候是这样啊，是不是会更有威严呢？”亚里沙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
“因为平时笑的太多了，所以一旦严肃起来会让人一愣然后严阵以待吧。”同样看到那张图的桐人故意转头认真端详了一下，然后发表了这样的结论。
亚里沙若有所思：“是这样啊……那我以后试试好了。”
这样说着亚里沙板起脸来了，“桐人君，可以翻页了吗？我不想看到那么大版面的自己。”
“是是！”憋着笑，屈服于亚里沙突然的变脸，桐人翻了一页。
啊……桐人也没有想到，后一页是已经将近一个版面的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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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两人因为进展顺利稍微放松一下，慢慢地在任务副本内的王宫庭园内散步，上一次这么做大概还是在[群青色的王座]任务之时，说是因为月色与雪色交织在一起格外令人有倾诉的欲望，所以亚里沙说起了以前的事情，是由那把冰蓝色银光摇晃的长剑[月下美人]所展开的故事。
而今天，因为各层地理气候的关系，只剩下了月色，但就像亚里沙说的那样，过去的事，莫名地想说出口。
坐在喷泉边上，仰望着满月，亚里沙侧了侧头看见桐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我可以好奇桐人你的故事吗？”
“那……该从那里开始呢。”桐人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
“那么我可以提问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亚里沙歪头想了几秒，“我虽然和你一样是不加入公会派的，但我的话比较归结于我的特立独行，可是桐人你……为什么要避开人群呢？”
尽管已经思考过较为妥帖的措辞，但闻言桐人一瞬间暗沉下来的脸色，还是让亚里沙有了不好的预感。
似乎已经经过深思熟虑，桐人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开口了，“虽然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可这样一回想对我而言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曾经加入过公会，是只有六人的小公会，名字很有趣，叫做[月夜的黑猫团]。”
……
这又是一个不长却沉重的故事。
亚里沙看着沉浸在自责与自厌中痛苦不已的桐人，可似乎也有些消沉，可突然心中一动，身体比理智更快地选择了转身，然后轻轻抱了上去。
“我说过那把[月下美人]的事情吧？”双臂环住了对方的肩，亚里沙看不见桐人此时的神色，只知道他没有挣脱。
“我之前说那是做完剧情任务后我的好朋友为我量身打造的，事实上不仅如此，这还是她最完美的杰作。她身体不好，所以想安心当个生活玩家，甚至有一段时间她需要的材料都是我去收集交给她的。”
“知道我也算是个厉害的剑使之后，她一心想成为锻冶师，还曾经笑闹着说，‘以后我[完全习得]之后，要成为你的专属锻冶师！’”
“事实上她还是我现实中的好友，因为生病的缘故住在医院里，虽然情况在逐渐好转，但总而言之还是需要好好养身体的……算是……是我把她带入这个游戏中的。所以在被囚禁在这里之后，我常常害怕会不会她现实中的身体太过于虚弱无法承受与NERvGear的连结，所以每天都在向神明祈祷着。”
“该说是不是她有所预感和察觉呢，偶尔会和我聊聊关于那样的话题。说着能够玩这样的游戏实在非常开心，SAO是她第一个接触的MMO，给在病床上的自己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所以由衷地感谢我之类的。明明是我的问题，却是由她来安慰我，我实在是个非常不称职的朋友吧？”
“那一段时间我根本不想走出安全圈，在越来越虚弱的她身边能呆多久就是多久。而正是因为她不断地开解，在道别的那一瞬间，我又突然冷静下来了。‘还是到了这一天啊，’她对我这样说，明明是虚弱到不能连结的地步，但却还是执意在最后救赎我，‘这一段冒险虽然有些短暂，但对已经许久没去上过学接触外界的我来说，已经是非常珍贵的回忆了。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也非常珍惜我们的友谊，我知道你会很自责，因为我的死而痛苦。但是啊，其实当初你只是和我描述了一下这个世界，而我被吸引了，我是做出自己的选择来玩这个游戏的。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有活下去的意志也不一定能办到，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也非常感谢你邀请我来这个游戏，所以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痛苦。’”
亚里沙在桐人看不到的背后，带着怀念与眷恋的口吻回忆道，不知道在脑内回想过几次，当初友人最后的话就这样一字不落地转述了出来。
“似乎是害怕过最后的体力不能支持她讲完最后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设置了一个讯息录音水晶……那大概就是，她最后对我的守护了。”
[我很喜欢很喜欢香织里！香织里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所以[月下美人]，是她的遗物。”
“拿到[龙的新娘]后，我就把它保存在我NERvGear的外部内存里，到脱出后再……”
似乎是自己也没意识到说话间脸庞已经湿漉漉的了，亚里沙一下子失了声。
感觉到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慰性地回抱住了自己，她收拢了自己还维持着拥抱姿势的手臂，在他的背后，看着泉水在月光下飞溅的闪烁眯了眯眼。
“所以，桐人，虽然先前对你说过活在当下，轻松一点比较好，但是我想，已经背负着他们的我们，拼了命地也要活下来。为了悔恨，为了赎罪，也为了希望。”
半晌，在这片树影摩挲的夜里，连绵的星河与月色倒映在泛起波纹的泉水中，亚里沙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答应声。
“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Episode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