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哭泣》孤轩

2、第一章——同行

　　“起床了！小悠悠！”冰冷的地面上，赤发的少女缓缓张开眼睛，跳入眼前的是一团淡粉色……很耀眼的樱花的颜色。
　　“啊，草鹿。”她轻轻的叫了一声表示问候，“已经早上了……更木呢？”
　　“小剑说了，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做小剑对手的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到下一个地方去。”八千留说道，“然后，顺便开始小悠悠的修行。”
　　“修行？为什么在路上？”
　　“因为最好的修行，就是赌上性命的战斗！和小剑一起，随时可能送命的，小悠悠要变强才行，光是不怕死，可是不顶用的啊。”说罢，她笑了笑。
　　由看着她的笑容，沉默了，的确，光是不怕死是不行的……自己真正追求的，是力量。“草鹿，更木他什么时候回来？”由抬起头，问道。“不知道呢，说不定小剑现在，正在和别人打架，打得很高兴呢。”八千留眨了眨眼睛，说道。
　　“那，我们去找他。”由起身，就往外走。“不行的。”八千留一把拉住了她，“小剑说，他去帮你找武器，叫我陪你留在这里。”
　　陪我吗？呵呵……由笑了笑，被过身去，看着身后那一成不变的太阳，深深吸起。从今天开始……这太阳，也会改变了吧。她索兴躺了下来，拔起身边的一根草，插在嘴里。
　　八千留看着她的样子，也好奇的躺下来，含着一根草，嚼了两下，却又吐了出去。“这个，好难吃啊，小悠悠。”她坐起来说。
　　有没有起身，说道：“草鹿，不是所有放在嘴里的东西，都是食物，也不是所有的食物，都能下口的。”她平静的说着，却在心里加上了一句：
　　就好像不是所有的看起来一样直立行走着的动物，都是人一样。
　　不是人的，还有野兽。
　　在这个舍弃了自尊的地方，所有直立行走着的“人”，其实都是一种野兽。
　　“呵呵，每舍弃自尊一次，人就越像是野兽，每扼杀一颗心，人就越远离野兽呢。”八千留忽然开口。由怔住了，这个女孩子，可以看穿自己的心吗？也许是吧，毕竟，都是生活在那种地狱里，她，也不见得是个小孩子。
　　至少，不会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孩子。
　　“这是小剑说的。”她补充道，“小剑，也应该回来了吧。”
　　就在这时候，远方传来阵阵喊杀声，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不同的是，粉色头发的少女流露出的兴奋，和赤色头发的少女眼中的冷漠……
　　“这样的数量，你应付得来吗？”由看了看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沉默。
　　“切，那又怎么了……哦，你，不是想要力量吗？力量这种东西，就是在互相拼杀中得到的哟，来，这把刀给你，上吧，由。”
　　她握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远处张牙舞爪的“野兽”，叹了口气，也许，力量这东西，需要牺牲些什么呢，不过，她不在乎。
　　为了生存，人类还是别的动物，植物，都在不停的杀生，为了这些而怜悯，是会活不下去的，自己，只是想要一些人类的力量……与以往不同的，至少可以公平一点，至少也能让别人伤到自己的力量而已……这样的话，才不空虚啊。
　　“在磨蹭什么！由！”他不耐烦的看了看她，身后，几个人仰面倒地，“再磨蹭的话，就连你一起砍了啊！”说罢，那身影又忙碌了起来，旁边，还不时传来八千留的加油声。
　　也没办法的啊，刀，已经握住了呢。她还在犹豫着，可是身后，一头“野兽”扑了上来。那一刻，男子和女孩同时停了下来，并不救援，似乎在注视着什么。
　　少女的眼里突然腾起一丝红光，和她的头发一样，和月食时的月亮一样血红的光芒，好像是一头狼，在渴望着鲜血。
　　她快速的回身，挥刀，那刀势接着回身的速度变得异常迅猛。“啊！”随着一声惨叫，那偷袭的男子刀在地上，死了。
　　“你，还有点能耐吗。”男子在把他身边最后一个敌人撂倒之后，甩掉了刀上的血。“这和野兽有什么分别？”她问道。八千留刚刚跳到剑八的背上，却被她那冷漠的口吻吓得差点跌下来。
　　“切，不是啊……你，还是太嫩了。没有自尊的人不是人，那么除掉那些野兽的心，我们就越远离野兽一步，这个道理，你会懂得……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话。”
　　“一起？”她疑惑道。
　　“不是说了，要离开这里吗？”他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吗？”
　　“一起，就能变强吗？能见到真正的人类吗？能得到人类的力量吗？”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喃喃地说。
　　“谁知道呢。”他说道，“但是，只呆在这里，不会变强，也不会看到真正的人。”他说道，架起刀，转身离开，八千留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她，一脸失望。
　　“我知道了……更木大人。”她忽然抬起头，说道，火红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看见。
　　是无奈吗？亦或是喜悦……
　　“小剑，已经走了很久了，今天先休息吧！”八千留趴在剑八的背上，不知道趴在别人背上，是不是也很累呢？不过由不在意这些。
　　“啊……由，我去找些食物，你们两个想办法弄出点光来，呆在这里不要动。”说完，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夜晚，使那些藏匿着的不安定和邪恶的东西到来的时候……人们都这么说着，可是黑夜，确是由最喜欢的时间。因为黑暗，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藏匿自己。
　　“弄出些光……小悠悠，我去找些柴火，你在这里等我好吗？”八千留跳上她的肩，说道。
　　“为什么要找柴火？”由问道。“要弄出光来啊，就是弄出火来啊。”她好奇的问，“不然还有什么？”
　　“不需要的。”
　　“啊？那样的话，小剑会找不到路的……要是我也一起去就好了。”
　　真的吗？你也一起去，你们恐怕老死都到不了下一个区域吧……由心里想着，叹了口气。
　　“哎？小悠悠叹气了，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啊！”
　　“我，也有叹气的资格吧。”由看着她，漠然地说，“火这种小事，我来就可以了。”由说着，轻轻的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地砍下去，掉下来几根树枝。她把树枝堆好，然后两手交叉放在树枝上空，突然，红色的光芒从她手里窜出，变成火焰，点燃了树枝堆。
　　八千留惊讶得看着这一切，伸出手去，碰了碰那火焰，在确定的确烫人时候，才缩回手来。“好厉害，小悠悠，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力量呢？”她用一根树枝挑弄火堆，不时蹦出的火星让她非常开心。
　　“这种力量……是错误的吧……能在千里之外置人于死地，却不能保护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保护不了……也不能公平的决定究竟谁比较强大……我，想找到真正的强大，我所认为的真正的强大，那个时候，我才会满足吧……不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可以毁灭天地的力量，都是无聊的东西而已。”
　　“以前，发生过什么吗？”八千留问道。
　　“忘记了……可能使自己不愿意想起来吧。从一开始就没有归所，没有名字、同伴、兴趣、厌恶，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可能追寻力量本身，就是因为太过无聊……想看看疼的感觉是什么罢了……”由说着，往火堆中添了一点树枝。
　　“是吗……”
　　“不觉得不可理喻吗？”
　　“为什么？我和小剑，也没什么感觉啊，我只是觉得喜欢跟在他身边，就跟在他身边了，而小剑，只不过是觉得和人厮杀很有趣，就拿起到了啊。”她的口吻平静如水，若此时在这里的不是由，而是其他什么人的话，或许会吓得魂飞魄散，“为什么，事情都要有理由呢？想要做，做就好了啊……至少我和小剑就这么想。”她说完，又去玩火堆了。
　　“也许……就是这样呢……”由看了看夜空，没有星星的夜晚，也可以这么明亮吗？那火堆，照亮了这个天空吗？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