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偷吃大米

15、part14 严清官不是个好官

　　凯旋因为滴了牛眼泪也看见了那团黑烟，他后退一步，将罗希护在身后，站在老道长画的法阵中。

　　铃铛叮铃铃直作响，震得黑烟被冲散开来，几个人影一点点显露出来。

　　老道长坐在法阵中央，左手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置于胸前，右手拿着拂尘在身前来回左右挥舞，嘴里念着：“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选自百度，道教符咒）突然他睁开眼，呵令一声，“急急如律令。”手中的拂尘往面前的碗里晃了一下向前一挥，白色砂砾飘散入空中撒向了几个黑影身上。

　　吚吚呜呜的啼哭声，黑色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是九个衣衫褴褛的女孩。

　　后山的尸体罗希没见过，只见眼前这几个女孩的模样极其惨烈，不由心惊，游魂她见多了，但像这样皮开肉裂，裸~露出来的地方上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的却是没见过，她们生前是受到了怎样的虐~待啊。

　　凯旋凝住呼吸，暗自心惊，小希平时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九个女孩瞳孔呈全黑色，不畏法器的金光，一步步紧逼向前，怨气的黑烟又逐渐聚集起来，速度随着怨气越来越重渐渐恢复如初。

　　她们一步步朝法阵逼近，在踏入法阵时发出吱吱的声音伴随着九个女孩的哀嚎，她们表情狰狞，痛苦之极，可这并不能阻止她们，她们一步步向前，离他们越来越近。

　　“喂，臭道士，你这些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啊，她们怎么不怕。”罗希有些慌了，这个老道士到底靠不靠谱。

　　“管用的，管用的。”老道士也有些急了，拿着拂尘又晃了晃，念着，急急如律令、南无阿弥佗佛什么的，总之罗希听不懂，她懂的是，老道士念完这些之后几个女鬼的动作确实减慢下来了，但也只是减慢下来而已，她们依旧没有畏惧，依旧向前趋近，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别说是收服她们了，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是个问题。

　　凯旋镇定的脸上也有些慌了，瞧向老道士旁边放着的桃木剑，脚轻轻一挑握在了手里，问：“道长，这桃木剑对她们有用的吧。”

　　“有用的，有用的。”老道士机械的点头，木木的，拿着拂尘的手左挥挥，右甩甩，已然分不清方向了。

　　凯旋摇头，知道问他无用，拿着剑一剑刺中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女鬼的胸膛。

　　只听“嗷”的一声，女鬼痛苦的呻~吟。

　　有用！还来不及高兴，那女鬼胳膊一甩，连剑带人，直接将凯旋甩到了法阵边上。

　　“大人！”罗希追上去，拿起老道士放再地上的另一把桃木剑，适时的挡住了另一只女鬼直面朝凯旋袭去的手。

　　凯旋起身，护着罗希回到了法阵中央。

　　看起来这法阵对这些女鬼们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越到法阵中央法力越强，她们现在也只敢在法阵边缘徘徊。

　　凯旋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使出家传的独门剑法，以法阵中央为中心，旋转一扫，成功的将女鬼们全部击退到了法阵外。

　　老道士趁着这个间隙，朝她们撒了一把白粉，定住了她们的行动。

　　罗希大喜：“她们不能动了，道长快把她们收起来。”

　　老道长却是趁着这会儿功夫一溜烟的逃得老远：“这是厉鬼，厉鬼啊！”虽然他之前收服过不少游魂，年岁久的甚至有百年以上，但它们都没有演变成厉鬼。厉鬼怨念太深，法力太强，不是他能对付的，一个就够呛了，更别说九个，就是他祖师爷在这恐怕都不一定能将她们收服，更何况是他。

　　老道长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也不逞强，从怀中掏出一把伞，打开，对他们招招手：“你们快到伞下面来，我带你们走。”这是他们道观真正的镇观之宝，老道长在来之前就想到今天的东西可能会很厉害，特地把它带上的，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还好把它带上了。

　　罗希看到那伞下金光闪闪呈一道柱状，将老道士完完全全笼罩在其中，知道他没有说谎：“大人，我们也进去吧。”

　　凯旋眨眨眼睛，眼睛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知道是牛眼泪的时效要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不仅看不清鬼魂了，连带周围平常的东西都跟着模糊了起来。他点点头，抓~住罗希的一只胳膊，低声道：“我看不清东西，你带路。”

　　罗希诧异，随即会意的应声：“好。”手臂轻轻一转，反手握住凯旋的手。

　　当她的手握住他的手时，凯旋的心软软的，所有的紧张、焦虑全都一消而散。他轻笑出声，暗嘲自己方才一瞬间的动摇，怕什么，小希一个女子这个时候都能毫不畏惧的陪在他的身边，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怎么可以害怕。

　　罗希带着凯旋正往老道士那边跑，五只女鬼挡在了面前，同时另外四只女鬼朝老道士那边走去。

　　老道士见女鬼朝他走去，吓得撒腿就跑，哪里还管凯旋和罗希的死活。

　　“喂，”罗希气急，冲着老道士大喊，“你有法器在身跑什么。”

　　怎奈老道长压根没听见她的话，一溜烟的跑得更快了，哪里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老道长逃了，罗希心急也没有办法，面前有五只女鬼挡路，她想追也追不了，不得不再次退回了法阵。

　　凯旋虽然看不见，但从罗希对老道长叫嚷的那几句话也听出了事情的始末，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还有多久天亮？”

　　罗希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大概半个时辰。”

　　凯旋了然，身体僵硬的要命，眼睛看不见东西，他要怎么才能带小希出去。

　　感觉到凯旋的紧张，罗希的另一只拿着剑的手附上他牵着自己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凯旋感觉到手上的温暖，闭上眼，定下心来：“告诉我她们的方位，我挡住她们。”

　　“好。”

　　因为小时候凯旋学武就是罗希说动作，他跟着照做，现在罗希报方位，他负责攻击女鬼，罗希在一旁打配合，倒是配合的默契。

　　只是桃木剑威力太小，只能牵制住女鬼，让她们无法靠前，并不能将她们击退。

　　瞧着脚底法阵的光芒越来越暗：“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个法阵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九只女鬼围着法阵圈成了一个圆，等法阵的威力一消失，九只女鬼一拥而上，他们必死无疑，“正前方只有两只，我们冲出去。”

　　听到罗希的话，凯旋挥舞着剑带着她就往前冲。

　　几只女鬼似没想到他们会自己离开法阵，并没有注意防守，凯旋几招下来就破出了一条路，顺利的就逃出了圈阵。

　　许是之前杀了人的原因，女鬼的法力明显比昨晚强了，好几次她们追上来，凯旋的玉佩都不能将他们镇退。

　　跑了小半个时辰，罗希实在跑不动了，看天边还没有变白的迹象，陷入了绝望。

　　凯旋看在眼里：“失礼了。”他单手搂住罗希，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借力给她，“再坚持下。”其实凯旋此时也累得不行，却还是安慰她，“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

　　罗希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我相信你。”她没有唤他大人，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没有身份尊卑，没有世俗礼节，只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命紧紧的系在一起，同生共死，都无悔。

　　凯旋笑笑，意志又充满了胸膛，小希相信他，他又怎么能不相信自己，是他带她来的，他一定要平安带她回去：“再坚持下，我们一定可以撑到天亮的。”

　　“嗯。”

　　凯旋挥着剑，在罗希的指挥下勉强挡住女鬼的攻击。时间过得很慢，太阳终于露出了头，九只女鬼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迅速逃离，消失在了眼前。

　　罗希长吁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抬头看向凯旋，也是一脸劫后重生的模样。

　　两人相视突然大笑起来。

　　“大人，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然。”凯旋勾起唇角，“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去找那个臭道士。”

　　没错！罗希恨得咬牙切齿，那个老道士竟然敢把他们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逃了，不暴打他一顿难以泄愤啊。

　　当罗希再次出现在道观的时候老道长吓得无以言表，直接坐倒在地上，指着她：“你、你……”的直往后退。

　　“我们是来找你索命的！”罗希扮作鬼脸，张牙舞爪的冲到老道长面前就是一顿暴打。

　　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身上，老道长却是清醒了：“你怎么没死！”他惊呼道，昨晚那么凶险，他们既无法器，又无道行，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一声冷哼，凯旋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径自走到上座坐了下来：“你就这么希望本王死？”他冷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对着老道士，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也是，本王回来了，你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