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偷吃大米

14、part13 严清官不是个好官

　　李太守将事情大致给老道长讲了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这次前来就是希望道长可以协助我们抓拿邪祟。”

　　“你们觉得这是鬼怪所为？”

　　“是。”凯旋肯定。

　　老道长缕缕胡须：“武王爷这样说会不会太武断了些，也许你们对鬼怪有误解，其实鬼怪是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凯旋深吸一口气：“我们在后山发现了被做为活祭的9个女孩的尸体，初步判断是严清官杀害的，所以作怪的鬼怪很有可能是那九个女孩，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杀我的几个手下。”

　　老道长沉思片刻：“若真是如此倒不奇怪了，游魂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但若杀了人就会变成恶灵，恶灵伤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起身，“说了这么多，你们先带我到现场看看吧。”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你们把这个带在身上，可保平安。”

　　罗希拿到符纸看着有些眼熟，看向凯旋，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大人，这不是与在严清官院中发现的符咒一样吗？”

　　得到罗希的确认，凯旋更加认定严清官家的符咒就是从这里求来的：“前聊城知府严清官找道长求过这符咒？”

　　“聊城知府？”老道长想了想，“这符纸虽是我们道观的镇观之宝，却也不稀奇，只要给我们道观捐了香火钱的香客都可以从观里的小师父手里求一张保平安的，并没有什么特别。至于你们说的严知府，我是没什么印象，许就是普通从我们道观求得的也说不定。”老道长又从暗房里拿出三个小拇指般大小的小瓷瓶，“这里面是牛眼泪，把这个滴在眼睛里你们就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这个不能滴，一般人看见鬼怪会招来厄运的。”罗希拦住凯旋，“大人忘了天师说的话了吗。”

　　虽然凯旋和她都蛮讨厌天师的，但跟眼前这个老道士相比，她更愿意相信天师的话，起码天师给的玉佩发出的光是耀眼的金色，而这老道士给的符咒只能隐隐看见几根金丝浮在上面漂浮不定。而且天师是从来不会给人用这种东西的，即使有人不相信他，即使觉得他是神棍，他也绝对不会让人用这东西。

　　曾有人上书讨~伐过天师，说他是扰乱帝听、装神弄鬼的神棍，让他变出一个妖魔鬼怪给大家看看，不然就该治他欺君之罪。

　　天师只道：“让你们看见并非没有办法，只是有些东西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是违背天意，会招来祸事的。”

　　上书之人不屑：“什么违背天意，招来祸事，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有本事就让我看见，有什么祸事我一个人担着。”

　　天师却是摇头：“天意不可违。”便不再做任何解释，也不在意其他人到底相不相信他。

　　其他人相不相信没人知道，但圣上却是相信他的，那次事件天师没能给大家证明世间有鬼存在，不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圣上还觉得他受了委屈，命人盖了座天师庙算做安抚；反倒那个上书的人被贬了官，革了职。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说天师的不是了，道家也在天下繁荣了起来。

　　凯旋那时年纪小，不知轻重的跑去问皇上为什么这样做。

　　圣上只是说：“把天师处决了，上哪再给我找一个能这么准确的算出天上何时下雨的人啊。”

　　也是让凯旋汗颜的。

　　“没关系。”凯旋接过牛眼泪，紧紧的握在手里，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罗希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太守听到罗希的话，摆摆手，胆怯道：“我还是算了，我胆子小，见不得这些。”

　　老道长也没强迫，又将瓷瓶递到罗希面前。

　　罗希摆手：“多谢道长，我就不需要了。”

　　老道长恍然，略带讥讽的笑了笑：“瞧我糊涂的，小姑娘看不得这些的。”

　　凯旋眉头微蹙，对眼前这个道士极其不信任，但据李太守所说，这个老道长是方圆百里道法最高深的道士了，便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先看看再说。

　　他们先去了后山，发现尸体的地方，老道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一开始伤人的不是她们。”他肯定的道，“你们看，这里设了法阵，他们被埋在这里，灵魂也被锁在了这里，逃不出来，是你们把这里挖开，破坏了法阵，才放他们出来的。”

　　“你确定？”凯旋难以置信，难道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们？

　　“王爷是不相信我吗。”老道长背过身去，有些气恼。

　　罗希担忧的看着凯旋，见他强压住怒火，拱手道：“不敢。”

　　“道长别生气，因为此事牵扯到我们好几位同僚的性命，还请道长多看几眼。”罗希上前劝和。

　　老道长冷哼了一声，甩着手中的拂尘指向被挖开的地方：“你们看，这是个八卦阵的形状，就是封印灵魂用的，你们把它挖开，破了阵法，放出了那些恶灵，我说错了吗。”

　　凯旋的脸色极黑，双拳死死的握在一起。

　　“如若是这样这些女孩应该感激我们把她们放出来才是，为何要杀我们呢？”罗希不解。

　　老道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想了想，“虽然她们长时间被封印在这里，心中怨气极深，但不曾害过人性命就不会变成恶灵，按理说不应该失去理智才是。她们和那些官员无冤无仇，确实没必要杀他们。”

　　“会不会她们是为了保护凶手？”罗希大胆的猜测，“她们与严清官有仇这点是绝对的，那么杀了严清官的人就是她们的恩人，而我们在调查这个案子，那么她们会不会为了保护恩人而杀人呢？”

　　一旁李太守提出反对的声音：“阎大人此言差矣，”他朝凯旋做了个礼，“按照阎大人的说法，说句大不敬的话，她们首先要杀的是武王爷，可武王爷却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并非如此，”凯旋开口，“昨晚我和小希也遭到了袭击。”

　　“遭到了袭击？可……”

　　“我可以看见鬼魂。”罗希道，“是大人随身携带的玉佩保护了我们。”

　　可以看见鬼魂？老道长不可思议的看向罗希，半响双手合十道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凯旋终于缓过神来，虽然他很懊悔之前的举动，但他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悔恨，而是尽快查明真~相：“这样就说的通了，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事情究竟如何还得抓到了再问。”他转向老道长，“敢问道长可有把握抓~住那几个恶灵？”

　　“自然，”老道长又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自信的笑，“几只小鬼而已，我可是捉过百年以上僵尸的人。”

　　“那今晚有劳大师了。”

　　他们回到了魏师爷的家中，在院子里布好了阵，只等夜幕降临，几只小鬼自投罗网了。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几个人心情沉重极了。凯旋提前滴了牛眼泪，李太守下午突发急病，临了时告假说来不了了，凯旋也不在意，本来就没指望他会来。

　　凯旋将玉佩取下来交给罗希：“这个给你。”

　　“我不能收，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宝贝。”

　　“拿着。”凯旋不容有它，直接将玉佩挂在罗希的脖子上，“此次凶险，你不是说上次我们能脱险全靠了它么，这道士给的东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你把它带在身上我才能安心些。”这东西毕竟是天师给的，虽然之前他一直不相信他，但现在却是有些信了，起码天师一眼就能看出罗希的不同，而这个道士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你就更要带在身上了，谁知道老道士给的东西能不能让你看见鬼魂，这次的东西不伤女人的，而且我看得见可以躲过去。”罗希推辞，他的体贴与照顾她向来是乐于接受的，但这次绝对不能妥协。见他还是担心，她拿起老道士给的符咒和桃木剑，“这些东西应该还是有用的，我能看到上面有一层灵光。”虽然很淡，“所以这个还是你带着吧。”她把玉佩取了下来，还给凯旋。

　　凯旋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放心：“要不你晚上还是别去了。”

　　“现在还再说这种话吗？令大人、魏大人也是我的同僚，他们死了，你要让我袖手旁观吗？而且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的，有我在起码可以看见危险告诉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吧。”

　　凯旋感动，握住她的手：“记住，一定要站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罗希重重的点头。

　　不久便入了深夜，十月的天气白天虽然暖和，夜里却是极冷。一阵风吹过，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你说我们摆这么大阵仗，她们会不会不敢来了啊。”罗希疑惑。

　　“再等等吧。”

　　“来了！”老道长正襟危坐在法阵中央，面前的铃铛叮铃作响，随着他的一声提醒，罗希看见天边飞来一团黑烟，正与她昨晚看见的一样。

　　凯旋因为滴了牛眼泪也看见了那团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