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偷吃大米

12、part11 严清官不是个好官

　　其实魏师爷对严知县确实有怨言，在他手下做事，知道的、看见的自然比别人全面，每个人都有缺点，严大人并非百姓眼中那么完美，更因为女儿的事情他心里有些记恨他，但这些并不能抹灭严知县在他心中的地位，与严知县给这里带来的繁荣相比，他所做的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魏师爷垂着头，跪在地上如实相告，“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但大人，你们不能否认严大人是个好官，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聊城百姓啊。”

　　“你说严大人每年三月、十月都会带着被选中的女孩和全村的人到山上祭奠山神？”凯旋问。

　　“是。”

　　“带我去。”

　　魏师爷带着凯旋一行人来到了聊城山脚每年祭奠的地方，村民们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都纷纷聚集了过来，部分村民手里还拿着铲子、锄头，一脸戒备。

　　他们在周围搜查了一圈，除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木屋子引人注目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年只有到了祭奠的时候大家才会把祭奠用的东西搬过来。”魏师爷解释。

　　“这个房子是做什么用的？”罗希问。

　　“这是安放祭奠用的姑娘的。”

　　罗希走到房子跟前，仔细观察起来，房子很小，只到她的腰间，四四方方的，根据那几个妇人的证词，她们家女儿被做为活祭的时候才八~九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她难以想象那么小的孩子在被送到这个小屋后的心情：“祭奠仪式结束之后呢？”

　　“之后大家都会跪在这里，到第二天天明，如果祭奠的姑娘被山神接走了，就说明山神接受大家的祭拜，会保我们聊城半年的太平；如果没被接走，下半年就会有灾难降临。”

　　“被山神接走？怎么说？”

　　“第二天一早，姑娘不在屋子里了，就说明被山神接走了。”

　　凯旋在小木屋四周转了一圈：“你是说女孩被送入屋后所有人都会在外面守着，直到女孩消失，大家都在外面，没有离开过？”

　　“是。”魏师爷点头。

　　凯旋点了人，让他们进屋子里查看，又分了一波人让他们到后山去搜查。没想到的是这一命令下去，却遭到了全村人的反对，举着手里的锄头道：“后山不能进！会遭天谴的！”

　　“对，后山不能进！后山不能进！”

　　魏师爷上前：“王爷，我们这里有个传说，这座山是山神的家，不许人闯入的，不然会触犯天神，引发灾难。”

　　李太守见村民们反映强烈，因为先前聊城捕快违抗命令，帮助村民阻止他们带走被关押妇人的事，他就不敢再用他们了，特地从附近几个村镇调来的人，但因为是从其他几个村镇调借来的，人数并不多，若与这里的村民发生争执着实是不明智的，上前劝道：“王爷，要不我们算了吧，民意不可违啊。”

　　凯旋见状也不得不妥协：“好吧。”心里却想好夜里再来一探究竟。

　　回到衙门后凯旋招来了聊城的捕快：“你们说严大人是山贼所杀？”

　　捕快们异口同声：“一定是的，知县大人一向公正严明，除了做尽坏事的山贼没有人会记恨大人。”

　　“那你们就去围剿山贼吧。”

　　“这……”捕快们面露难色。

　　“怎么，你们不想替严大人报仇吗？”

　　“是！”捕快们重重应下。

　　等他们走后，凯旋才舒了口气：“总算把他们支走了。”

　　“还从没见过这么拖后腿的属下呢，查明真~相就够辛苦的了，还要防止他们捣乱。”罗希从后堂走出来，“等案子结束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凯旋揉揉太阳穴，头有些疼：“何止是教训，等案子结束就把他们全都给辞了。”

　　“啊？这样不好吧，他们也是因为太崇拜严清官大人了，才会这样的。而且法不责众，大人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会引起这里百姓的不满，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凯旋笑笑：“到时候再说吧。”

　　晚上，凯旋带着罗希、魏祁纷、令少平、贾护卫、易护卫来到了山脚下。

　　令少平蹲进小木屋查看，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底下是空的，他顺着边缘撬开一看，果然有条暗道，忙喊：“王爷，您看。”

　　他们打着火把顺着暗道走了下去，暗道很长很窄，他们走了许久。

　　“小心。”暗道挖的并不是很精细，四周都有冒出来的石头，凯旋牵着罗希的手走在前面，时不时提醒她前面有碎石小心些。

　　暗道一直连着后山，出来后，令少平大呼一口气：“什么山神的家，不许人进入，果然有问题，就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神，都是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魏祁纷虽赞头令少平说的话，但面对眼前这般阴森的环境，不免缩缩脖子：“不过说真的，这地方看起来还真TM的邪门。”

　　风吹动树叶发出呼呼的响声，他们拿着火把一点点从暗道出口向外搜索，不久就发现了一座房子。门一推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屋子里除了墙角放着几捆绳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地上、墙壁上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血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少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是疑问，却也猜到了些什么，不由得全身哆嗦，难道是严大人把祭奠的女孩们都拖到这里杀了？

　　“可严清官杀她们做什么？”凯旋也猜到了些，眉头紧蹙，充满疑问。

　　罗希要进来看，却被令少平挡在了门外：“阎姑娘，里面脏的很，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可是……”

　　这时魏祁纷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走到凯旋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王爷，这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阎姑娘插手的好，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嗯哼……有关风月方面的事情，阎姑娘毕竟是个女孩子。”

　　凯旋斜了眼魏祁纷，也明白了些什么，看向罗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问：“有什么发现吗。”

　　罗希摇头，并没有看见任何游魂。

　　“那你就先回去吧。”

　　“啊”罗希还没反应过来，凯旋就让贾护卫送她回去了，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路上贾护卫乐道：“一直以为王爷冷血，没想到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罗希的心情却不是很好，她还是第一次被凯旋赶走：“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有，怎么可能。”

　　“那大人为什么要赶我走？”罗希实在是想不明白。

　　“心疼你呗，还能是什么，阎姑娘，不要想太多。”

　　罗希叹了口气，明白想太多也没有用，也就不想了。

　　凯旋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听到他们的消息，一时间整个聊城沸腾了，因为不止他们出来，他们还带回来了9具尸体。

　　“你们怎么从后山出来的。”

　　“谁让你们进去的。”

　　“后山不能进，滚出去、滚出去。”

　　“完了，我们要早天灾了啊。”

　　“滚出去、滚出去！”不一会儿村民就聚集了起来，拿着东西要赶凯旋他们出去。

　　李太守在刚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擦着汗，心慌得不得了，没想到严清官会干出这种事，亏他还每年上奏圣上说他是个好官，这下好了，他是要没官做了。

　　“大家静一静。”李太守提高声音，看了眼凯旋，想着现在一定要在王爷面前出出头，让王爷记得他，回京后能为他美言几句，他以后的官路才顺些，“听我说，这山里根本没什么山神，都是前任知县严清官骗你们的。”

　　“怎么可能，严大人怎么会骗我们。”众人不信，继续要赶他们出去。

　　“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啊，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每年选两个女娃娃并不是为了祭奠山神，而是为了自己的兽~欲啊。”李太守自责的捶着胸口，“这个木屋下有个暗道，女孩被放进去之后会被人从暗道里绑走带到后山，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误让你们以为是山神显灵。”

　　听到李太守这样说，众人都愣了，但没过多多久，就有人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不可能，你们别在这瞎说，严知县是好官，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对，严知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随即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李太守无奈，向凯旋请示，是否可以将白布打开，让他们看看尸体。

　　凯旋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些凶残的东西本来不该给百姓看的，但这里的人们被严清官蛊惑太深，光靠说是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的。

　　李太守让人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一块块白布：“这些是在后山挖出来的，数量和死亡日期都能与祭奠的时间对上，验尸官已经查验过了，她们生前确实遭遇过非人的虐~待，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看到眼前不可磨灭的证据，村民们全都震住了，这不是真的……

　　突然几个妇人扑了上来，趴到尸体前辨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趴在她们腐烂的尸体上痛哭：“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有的不停的打自己的丈夫：“都是你，说什么女儿能嫁给山神是女儿的福气，你看看我们女儿，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村里还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他们扔掉锄头，心乱如麻，再也没精力赶他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