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偷吃大米

11、part10 严清官不是个好官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希看到凯旋很是惊讶。

　　凯旋一脸郁闷的垂着头，上前一步拍拍罗希的肩，感叹：“没想到爷爷这么烦，这些天辛苦你了。”一上来，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老头去找你了？”罗希嘴角挂起笑，“怪不得他这几天没来烦我了，你终于知道了吧，”好像多一个人烦恼她就不用烦恼了似的，高兴的跳起来，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公平，“你还能不睡觉躲过去，我不睡觉也不行。你是不知道他又多烦……”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停住了，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身后。

　　凯旋感到后背一凉，问：“他在我身后？”

　　罗希点头。

　　“哎。”凯旋无奈的叹了口气，两只手举过头顶，“我知道的，知道的，学武是吧，我学还不成吗。”

　　罗希噗嗤一笑，看来这几天老头子没少折磨他。

　　“站直了。”罗希踌躇的说，大点声，老王爷吼道，吓得她一个哆嗦，大吼一句，“大点声。”

　　凯旋愣。

　　老王爷扶额：我是让你大声点。

　　“哦。”罗希清清嗓子，大喊，“站直了。”

　　就这样老王爷教一句她跟着重复一句，如果凯旋不照做，或者偷懒，老王爷晚上就会到他的梦里去折腾他，一个月的功夫终于把他这几年长出来的赘肉给铲平了。

　　可到了真正传授技艺的时候却遇到了问题：不是这样的。每当罗希摆出一个姿势的时候，老王爷都气得直跺脚，好在凯旋悟性高，照着她这个破葫芦，也能画出个正确的瓢来。

　　当然，罗希也不是白教的，作为回报，她偶尔也会收点学费。因为她能看见鬼魂，有些人死后心愿未了就会来找她帮忙，就像老王爷这样的，以前她能推就推，实在缠的狠了推不掉才会去帮忙，现在她全都交给凯旋去做了，还跟他说这是他爷爷让他做的，如果不做晚上就会去缠着他。

　　凯旋那时候被老王爷吓狠了，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不从的，老老实实的让人把事全都办好了。

　　对此老王爷气得是直吹胡子，直骂小丫头心眼多。

　　罗希直接无视之，呛声道：“你要是心疼你孙子的话就帮我把那些鬼魂打走，让他们别来缠着我了啊。”

　　老王爷却是摇头：我的功夫是杀敌用的，不能对老百姓出手，他们也怪可怜的，能帮就帮吧。

　　罗希白眼：“那不就是了。”

　　好在天下国泰民安，安定祥和。人们死后也没什么大的仇怨，顶多就是让她帮忙带句话、找点东西什么的。最严重的一次要数一个妇人被指杀了丈夫，被处死后魂魄找到了她，说自己是冤枉的，让她帮忙沉冤，不然就无法转世。她哪有那个本事，于是就找到了凯旋，他当即找到衙门，让他们重新彻查此案。凯旋当时小霸王名声在外，皇上念及祖父、父亲都战死沙场对其宽容至极，即使他提无理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有人敢说个“不”字，于是衙门就做做样子的重新把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没想到真发现了问题，顺着后来发现的线索搜查下去还真让他们发现了真凶，还了那妇人一个清白。

　　也是从那个案件开始，凯旋开始对探案感兴趣，走上这条道的。

　　凯旋看向罗希：“白天有什么发现吗？”

　　罗希摇头，表情却很怪异。

　　“怎么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见我才觉得奇怪。”

　　“没有鬼魂不好吗？”

　　罗希摇头，她虽看得见鬼魂，却不懂任何道法理论，只是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

　　“你已经帮很多忙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别忘了，我才是负责人。”他温柔的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他们找来了相关人士，对他们一一进行盘查，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案件陷入了死胡同。中午，李太守邀请他们到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凯旋也不推辞，带着他们就上路了。

　　路上罗希神色凝重，凯旋发现后缓缓放慢脚步，与她平齐走在一起，其他人看见皆识趣的放慢脚步，跟在两米开外。

　　“怎么了？”

　　罗希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镇子太干净了。”

　　凯旋望望四周，自然知道她说的干净不是表面上的干净：“干净不好吗？”

　　“我虽然不懂法术，但也知道人死后一般都会投胎转世，但有些留有遗憾或者怨念的魂魄还是会留在世间的。但这个镇子实在是太干净了，我从进到这里起就一个游魂都没有看到，无论是京城，还是一路上我们路过的村子，路边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两只游魂的，但这里一个都没有，不是太奇怪了。”

　　凯旋点头，有些道理：“是挺古怪的，县衙院中的符咒也是。”

　　罗希面露遗憾：“可惜我不懂道法。”她虽然看得见鬼神，却不相信道法，父亲是御医，十足的唯物主义论者，平生最恨那些以道士之名骗人钱财、害人性命的人，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不喜这些。曾有一次她跟凯旋入宫被天师看见，执意要收她为徒，她都断然拒绝了。

　　来到酒店，他们直接上了二楼，这里环境不错，罗希打开窗户，楼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笑着与小二攀谈起来：“你们这儿不错嘛，比起京城也差不了多少。”

　　听到夸赞，小二也是高兴：“是啊，这多亏了严知县，几位大人不知道，严知县来之前这里穷得很，连只老鼠都不愿在这呆的。”

　　“哦？”这里的发展案宗里自然有所提及，而且每年年终述职总结的时候这里也都是皇帝表扬的对象，众官员学习的楷模，罗希当然知道，却还是装出一副新奇的样子，“真的吗？据我所知严大人来这里任职不过数年，就能把一个穷极之地发展的这么繁华？”

　　“是啊。”小二感叹，“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害死了严知县，几位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为严知县报仇啊。”

　　“这个自然。”凯旋端起茶，悠悠然的道。

　　这时贾护卫和易护卫找了过来。

　　李太守不认识，起身询问：“这二位是？”

　　“家母不放心，派来保护我的，大人不必在意。”

　　李太守了然：“应该的，应该的。”

　　凯旋转向二人：“查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我们在几户人家里都发现了被关押的女人，她们一直在哭，其他并无异常。”

　　“很多。”

　　“目前发现了五家。”

　　“带人去搜。”凯旋下令。

　　“是。”李太守起身，召集了当地的捕快，随着贾、易护卫二人前去搜捕。

　　可到了关押农户的家里，一起来搜查的捕快却推脱了起来：“这些女人精神都有问题，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抓他们干嘛。”不仅不帮他们抓人，还同当地的百姓一起阻拦他们将人带走。

　　好在贾、易两护卫是王府精挑细选出来保护凯旋的，功夫自是不弱，对付这几个人当然不在话下，最后他们不止带回了被关押的几个妇人，连同捣乱的捕快也一起绑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凯旋坐在高堂之上，一脸肃穆。

　　五个妇人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求大人为我家女儿做主啊。”

　　“何事，你们起来慢慢说。”

　　“大人，严知府遇害一定是天神降罪，他崇尚邪神，害了我们闺女，罪有应得啊。”妇人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县衙外围观的人群就闹翻了，纷纷指责妇人忘恩负义，严大人把这里治理的这么好，大家安居乐业，居然还说大人的坏话，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妇人哭泣着：“你们当然会这么说，被当做活祭的又不是你们女儿。”

　　“活祭？”罗希忍不住出声，意识到失态连忙收了声。

　　原来严清官大人极为迷信，每年定期都会带着村民去祭拜两次山神，而祭拜的条件就是献上一位妙龄少女，这几位妇人就是那几位被做为活祭女孩的母亲。

　　只是被当做活祭的女孩远不止五个，还有一些人家与村里的人想法一样，觉得几个女孩换整个村子的繁荣是值得的，而且家中的女孩被选做活祭之后每户人家还能分得一头牛做为补偿，不失为一桩合算的买卖。

　　妇人断断续续的说着，凯旋暗中观察着在场人的反应，魏师爷和这些捕快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至于李太守看起来倒像是第一次知道的样子，满是震惊。

　　凯旋沉默了片刻，将几位妇人先关了起来，让人好生照顾，不得亏待。才找来魏师爷：“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恕小人不太懂武王爷在说什么。”魏师爷低着头不说话，装傻。

　　“魏师爷，你要是不说的话现在嫌疑最大的可就是你了。”罗希走到魏仟仁面前，“我听说严大人生前看中了你的两个女儿，要你将她们嫁给他那个傻儿子，你说爱~女心切的你会不会剑走偏锋杀了他呢。”

　　“什么。”魏师爷一惊，“阎大人，化可不能乱说。”

　　罗希微笑：“我又不是说一定是魏师爷你杀的人，不过是猜测罢了，师爷紧张什么。不过凭现在的证据将你抓起来审问审问倒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师爷不必担心，若真的不是你做的话过几天也就把你放了，只是，”她面露难色，“在牢狱里会不会受苦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阎大人……”魏师爷脸色苍白，原以为阎罗希就是个花瓶，武王爷带在身边只是为了养眼好看的，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你别急，慢慢的想。”这回罗希倒是不催了，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模样，手却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案台上用来下令打板子的令牌。

　　凯旋看着嘴角弯起，这丫头又胡闹了，却是不阻止。

　　“我说……”最后魏师爷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