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秘密》淡暮霭

3、Chapter 02 邦尼的芭蕾（修）

　　她们最不喜的是违抗，最厌恶的是出风头

　　Escherstransse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她充满了人们对物欲和精神的双向追求，十几岁的少女们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者，这是不缺钱的艾琳娜从未接触过得另一个世界，但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小社会里，大家张口闭口却又是对艺术向往的热情，每一个人都想成为知名的芭蕾舞者。
　　就像是刚认识的那位颇有埃及艳后风情的欧嘉，她比之早来一个月，算得上是同届入学的新生，完全是个现实且拜金的美女，却有一个坚定而正直的理想，她想要到日内瓦国家芭蕾舞学校任教。
　　或者是有学院记者之称的佩特.辛葛，这个棕色长发的女孩好奇心十分的强，对学院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的敏感，比如此刻在她耳边嘀咕着的话。
　　“我敢保证，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她一定和上面有什么关系......”
　　佩特很明显说的是布拉瑞，从早上起床开始，艾琳娜就没有看到她了，她原本不在意，以为小女孩提前下来了，但此刻却依旧没有看到她，虽然说两人同一个宿舍不一定意味着绑在一起，毕竟透娜小姐会根据每个人的专长和功底分列不同的练习名单去不同的练习室训练，但问题是今天是练习的第一天，没道理会马上将她们俩分开，或许就像是佩特说的，布拉瑞情况特殊吧。
　　“我真羡慕她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混日子......”佩特羡艳的说道，然后她将音量放的更小声“还从未见过透娜小姐对哪个人如此容忍过，要换了我，除非我是病倒在床上，拼死都爬不起来了她才可能容许缺勤一次！”
　　艾琳娜面不改色的推开凑得过近的脸庞，她已经看到透娜小姐危险的余光瞟到这里了！
　　红色训练室内，十余个舞者跟随盲人钢琴师丹尼尔的音乐翩翩起舞，作为正式入学的第一天，艾琳娜正乖乖的站在一侧，等候透娜小姐的指令，每一个跳舞的女孩或者男孩无一不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他们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孔上透着对芭蕾的热忱，旁观者看着看着，便有一种随之起舞的冲动，这或许便是姨妈让她千里迢迢从纽约跑到这所学院的原因。
　　“and one，and two，and three，and four......”透娜小姐打着拍子站在人群正中间指挥，她的身边不时的飘过一个或旋转，或跳跃的学员，她的节奏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丹尼尔按在琴键上的手快的几乎幻化出了残影，艾琳娜别过眼有些忍俊不禁，却不料被抓个现行。
　　“快，不要停，这是很简单的舞步，你们都是没吃早饭么？弗朗西斯小姐，你在一旁发什么呆，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练习，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如何，来吧，丹尼尔，加快节奏！”
　　“女士，要是再快下去，我怕这个大家伙要着火了！”
　　丹尼尔吃惊的大叫起来，手下不慎接连走了两个滑音，艾琳娜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细微的窃笑声，在透娜小姐的脸蛋憋的冒烟之前，她一个激灵赶忙踮起脚尖滑了出去，顺势融入到群体之中。
　　艾琳娜出身舞蹈世家，从小就接触天分和造诣都十分高深的舞者，她本身并不是个十分有天赋的人，这种得天独厚的家世只是加重了她身为家族一员的负担，所以在纽约，她从来都是不自信的，表妹苏珊得到的夸奖都比她多，只是来到了这里，她发现了她原本不具有的蠢蠢欲动，她可以的。
　　在角落里的暗自观察她从每个人的舞姿，体态推衍到自身，而后如此笃定。
　　这里的人比不上她。
　　当乐声响起，芭蕾的世界向她整个敞开，她便无法抗拒那种从生命中带来的奔放与热情。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她可以让尊贵的王后踏上高高的宝座，也可以使高傲的公主低下那颗骄傲的头颅，青春的少女恣意的微笑，善良的渔夫掉落的泪水，大千世界自足尖蔓延而生，演绎出动人朴实的篇章，或哀愁，或喜悦，是希望亦是绝望，舞蹈中的少女编织着自己的故事，她跳的是那样的用心，酣畅淋漓的模样让一旁的舞者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高举的双臂，怔怔然的仿佛被天使折服的信徒，一个阿拉瑟贡德之后轻巧落地，四面已寂然无声，一曲终了，艾琳娜屈身谢礼，心中带着淡淡的傲气与满足，这就是，邦尼的芭蕾。
　　凭着一舞‘艳惊四座’成为学院传说中的艾琳娜，一时间竟‘名声大噪’，回想起透娜小姐那张面色阴沉的脸，艾琳娜深深的吐了口气，还是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规，她以为她会得到与众不同的称赞，她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努力的跳过！然而却因为‘不用心跳舞’这种莫名的理由被罚做200个下压。
　　艾琳娜拖着身子会到寝室，发现失踪了近一天的室友正侧躺在她的上铺，她忍不住就开口抱怨了起来，终于将自己的愤懑发泄完毕，她终于察觉自始至终，寝室里都是这么的安静如鸡，抬头，正对上布拉瑞好像天生被嘲讽绑定的眼睛，以及她青白的面孔。
　　“你怎么了？”她脱口而出。
　　“吵死了。”
　　直接忽略那句影响室友爱充满冷漠以及伤人因子的话，艾琳娜担忧的上前，想要探探女孩的额头，理所当然的，她遭到了拒绝，摸着被用力挥开的手，艾琳娜觉得对方还挺有活力。
　　既然对方拒绝了她的靠近，她也就很识趣的不再靠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她跑到书桌前看了看，扫了一圈没发现布拉瑞的水杯，也是，她带的行李少的有点可怜，简直不像是一个女孩出远门会带的行头，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她将自己的水杯拿起来朝上晃了晃。
　　“我刚用没多久的杯子，介意么？我用热水先给你烫一遍”
　　“不用。”
　　真是爱逞强的孩子，撇撇嘴，艾琳娜顾自继续往水杯里到开水，一边转过头看着不知怎的，脸色更加不好的女孩。
　　“你看上去不大妙，发热了?今天没去练习是因为生病了吗？要是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早上么？不过我一早起来就没看到你呢......”
　　“喂！小心溢......”未出口的话语随着艾琳娜不慌不忙的提起水瓶瓶口的举动戛然而止，布拉瑞看着聒噪的少女，突然有种想要把那张笑眯眯的脸按在她的汤锅里滚一滚的冲动。
　　“呀，真感动，布拉瑞你是在担心我么？我就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
　　捧着热水，艾琳娜将上铺的隔层板拉开，然后将水杯放到了上面，小女孩瞪着放在眼前的水杯，似乎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随即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就把她熏得睁不开眼，她不得不坐起来，这一动就越发觉得不舒服了，将迁怒的视线转到下边的人身上。
　　“小心烫，你要多喝点热水，我看你一直摸着肚子，估计是有点水土不服，喝点下去就好了，那里面加了我姨妈塞给我的特效药，家长们考虑的总是那么的周到，不是么?”
　　去你的水土不服！布拉瑞恨恨，强迫自己咬牙忍着那种内里翻天的不适，只是一时大意，竟不小心找了海莲娜的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下的诅咒，只要她没履行在这所学院的规则，就会腹绞痛，真是可怕的力量，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她怎么会遭遇这些？
　　阴冷的扫过仍旧在滔滔不绝的少女，布拉瑞森然。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罚吗？”
　　“为什么呢？”听到这，艾琳娜顿时认真起来，她实在不知到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不认为布拉瑞这种一看就常年不出门的女孩靠谱，总归是死马当活马，姑且听听先！
　　见艾琳娜睁着一双困惑的眼睛望着她，纯然无辜的心思袒露在她的面前，不知怎的，那种欲图吓唬她的心思变淡了，她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盯着瓷杯里升腾的袅袅白烟，澄澈的液体潋滟泛光，如同将它递到床头的人。
　　黑暗总是充斥着各种颜色，向她奉上灵魂的无不是历经人世丑恶、绝望之人，不管她愿意与否，有人心向黑暗，她便包容一切，贪婪，嫉妒，痛苦......她喜欢这些被人类称作负面的情感，因为这些驳杂不一的欲望最后都会化作纯粹的漆黑，而唯有与黑暗同质的灵魂才会甘愿臣服在她的统治之下。
　　她不是没有见过充满希望，被光祝福的人类，却第一次遇到这样纯洁无垢却被命运指引闯入她的世界的人类，你到底是被光明祝福着，还是被其诅咒着？布拉瑞暗道。
　　但不管是阴差还是阳错，艾琳娜都没办法再逃了，她早就说过，陷入她的猎网的猎物从来没有逃脱过，只是对这个难得一见的特例，她或许？应该？试着对她好一些......
　　“布拉瑞？”
　　见女孩久久没有回话，艾琳娜以为她很难受，不由得出声询问。
　　黑发的女孩微侧，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拂到耳后，顺势躲过那杯凑近她的液体。
　　“我没事”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遭罪，最好听话一些，不要做一些自作主张的事。”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艾琳娜郁闷道。
　　“笨蛋，说好练习指定舞步，结果擅自跳了一整套的人是谁？而且你还打乱了整个练习场的次序，不被罚才怪！”
　　“......”艾琳娜张口无言，果然是小女孩靠不住，要说透娜小姐嫉妒她跳的好所以给她穿小鞋她还比较相信。真要是这种大惊小怪到令人郁卒的理由，那她还是不理解的好！
　　看出艾琳娜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布拉瑞的脸色顿时更阴沉了些，还没有人敷衍过她，她好意提醒居然敢不相信，呵！不听她的，后面有的好果子吃，这里的人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相与。
　　叹息之母是她们三姐妹中唯一一个圈养信徒的，海莲娜的掌控欲可是出了名的强，她培养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像艾琳娜这种笨蛋是不会知道自己哪里惹人家不快的，至少，这个蠢家伙连她已经生气了都没看出来！
　　艾琳娜自然是不知道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头顶的女孩已经走过了——这个猎物很难得我要对她好——太过分了居然敢不听她的话——好笨！她要生气了——居然看不出来她生气了....这么复杂的心路，她只是觉得小女孩现在的模样怪可爱的，婴儿肥的脸颊鼓嘟嘟的呢！
　　她忍不住伸手，一戳，顿时就像戳爆了一个氢气球。
　　“艾琳娜.弗朗西斯！”
　　她怎么敢！黑暗之母的愤怒如地底喷涌的岩浆，看不见的黑暗在她身边蠢蠢欲动，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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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论女巫的喜怒不定及控制欲
布拉瑞：是的，海莲娜的控制欲是你无法想象的强，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艾琳娜复杂的看着布拉瑞......
作者：请问这两者有何关联？@上面的布拉瑞
总结：女巫总是对自己的强势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