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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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汉尼拔不断重复着俯身在小树林的草丛中，然后起身，又换个位置，继续俯身的动作。一旁的艾瑞克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有点弄不明白汉尼拔在干什么。
“你在搞什么鬼？”艾瑞克问道。
“很明显，我在观察。”汉尼拔撇了撇嘴，“我得找出最好的角度——你已经把枪还给阿莱克西亚小姐了？”
“当然。”艾瑞克点点头，“你在找最好的射击角度？”他渐渐反应过来，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毕竟理论上来说控制枪口角度的人是他而不是汉尼拔。
“呃……”汉尼拔尴尬地停顿了三秒，然后飞快地点头：“没错。”
艾瑞克注意到了这可疑的停顿，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福至心灵般地飞快侧头看向汉尼拔，语气中带了一些不可思议：“汉尼拔，你不会是打算偷窥他们约会吧？！”
“偷窥”这个单词几乎要打上好几个着重符号，而“他们”指的是谁也是不言而喻了。
汉尼拔炸毛一样跳起来：“什么‘偷窥’？！这是监视！‘监视’懂么！”他语速飞快，慌乱地辩解着：“如果不全程盯着，你怎么能把握动手的时机？把握不住动手的时机，不能让阿莱克希亚小姐全身而退就算了，反而引起巴恩斯怀疑怎么办？”
艾瑞克哑口无言，他直觉不管多冠冕堂皇，这番说辞也不过是汉尼拔临时找出来的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但是偏偏汉尼拔的说法也有几分道理，让他无法反驳，最后他只能嘟囔一句：“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约会，阿西福特小姐绝对会生气的。”
“她自己也是同意的。”汉尼拔耸耸肩，强言道：“再说了，我这是为了计划。”
明明可以是约会完毕以后再动手的，有必要全程盯着两人约会么？
艾瑞克腹诽着，但是却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心理上勉强能接受巴恩斯是一回事，但是行动上他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松地做一个旁观者，要让他放手开开心心祝福两人，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汉尼拔看到了艾瑞克渐渐放开的脸色，也明白他纠结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决定。于是他趁热打铁地说：“艾瑞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也过来帮忙找找看什么角度最好——要视野开阔，但是隐蔽性也得不错的。”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能全程盯着巴恩斯但是却不会被他发现的角度——至于阿莱克西亚，她就算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也一定会帮忙掩护的，毕竟她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来脱身。
艾瑞克闻言看了看头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说起来……汉尼拔——你会爬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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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的确是没有比树上更全方位的角度了。站得高，看得远，而且凭借着树叶，他们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至于放枪的角度，有了艾瑞克的远程控制，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和自己南辕北辙的方位，以免巴恩斯可以顺着子弹射出的方向找到他们。
艾瑞克用能力控制着枪口的方向，假想着两人约会的站位，不断地进行着微调。而汉尼拔则坐在树枝上，背靠着树干，闭上双眼，在心里不断演练着马上要开始的行动。然后，他突然睁开眼睛：“血，可是阿莱克西亚的血该怎么办？”
“什么血？”没见识过阿莱克西亚力量的艾瑞克不太明白汉尼拔的话，但是看着他沉着的脸色，也能反应过来这的确是他们疏忽的地方。“阿西福特小姐的血……有什么不妥么？”
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危机。
汉尼拔在心里说着，但是本着不愿意分享秘密的微妙心理，他并没有详细地进行说明，只是语焉不详地提道：“阿莱克西亚小姐的血，足够引发灾难——毁灭性的那种。”
艾瑞克早就习惯了汉尼拔说话留几分的常态，他没有深究，只是紧皱着眉头：“可是……被枪|击中的话……不可能不流血的。”
“所以我们得控制枪口的位置，避开大血管……还得留人善后，处理现场的血迹。”汉尼拔规划着，“善后本来就在计划中，那么……你知道人体什么地方没有大血管么？”他用不怎么期待的眼神看向艾瑞克，然后意料中的得到了一个茫然的眼神。
“现在我临时去看看解剖书还来得及么？”艾瑞克怯怯地问。
汉尼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虚虚握了握，似乎在回忆自己当初剖开那些德国人身体的感觉。“也许，我能帮你突击一下。”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画着那些被剖开的人体，想象着暴露在他眼前的鲜血淋漓的脏器。然后他伸出手，点在了艾瑞克的身体上，开始缓缓移动。“这里……是心脏……这里……是脾脏……这里……是小肠……这里……顺着下来是腹主动脉……”他指尖一路移动，回忆着血管的走形，最后，他停在了某个位置，睁开眼，无比确信地说道：“这里，你必须能保证击中这里。”
“……”艾瑞克满脸通红地回望着汉尼拔。
“你脸红什么？”汉尼拔有些无语。“记住位置了么？”
“记、记住了。”艾瑞克指尖擦过汉尼拔的指尖，让他稍稍打了个激灵，他强制性地无视自己身体的奇怪，用手指按在汉尼拔所指的位置上。“这里，对么？”
汉尼拔点点头，“你再多练练，我们得万无一失。”
艾瑞克匆匆撇开头，一阵胡乱的点头：“好，好的。”
汉尼拔看着艾瑞克的背影，略加思索之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他勾了勾嘴角，显然又生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念头。
***
时间推移，很快就到了阿莱克西亚和巴恩斯约好的时间，汉尼拔仰头看了看天色，招呼了一声艾瑞克：“准备好了么？”
艾瑞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枪。他心念一动，手|枪缓缓飘浮到半空，然后稳稳地沿着他意念操纵的方向一路前行，最后停在了树梢头，掩盖在了树荫之中。艾瑞克再稍稍调整了枪口的方向，向下对准了空地——那片空地是他们计划中巴恩斯和阿莱克西亚相会、一起月光下漫步一段时间之后，将会停留一段时间的地方。调整好手|枪的位置后，艾瑞克身手利落地爬上了对面的一棵大树，汉尼拔早就在自己身边为艾瑞克预留好了位置。
“你看，这个地方向前向后都有完美的视角，不光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俩走过来，还可以随时根据阿莱克西亚的站位对枪口进行微调。”汉尼拔带了几分得意，分外满意自己的“高瞻远瞩”。
艾瑞克抬眼看了看自己正对面的手|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蜿蜒的小路，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汉尼拔这次计划的全面性。
但是，再全面的计划一旦遇上了阿莱克西亚。总会充满了变数。
别看汉尼拔如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打突突的，每次他都计划得好好的，但是阿莱克西亚总能闹出些计划外，万一这次也来些意外该怎么办？
比如说……他们俩压根就没有浪漫的月光下散步呢？
***
十分钟之后，汉尼拔真心想给自己扇两下。
乌鸦嘴，叫你乌鸦嘴！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巴恩斯这个明明也是泡妞一把好手的男人，居然一点浪漫的前奏也没有，就这么直接跪下求婚了！
泡妞为什么不按基本法！
汉尼拔气得整个脸都涨成了紫青色，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树干，难得爆了句粗口。
“太远了，已经超过手|枪的射程了。”艾瑞克遥望了一眼相拥的两人，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心里却其实悄悄出了口气——说真的，要他开枪去射阿莱克西亚，他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临场的时候还是有些手抖。至于汉尼拔计划中的天时地利但是总是碰不到人和，他能说，他已经习惯了么？“我们得赶快想一个plan B。”艾瑞克提醒道，“阿西福特小姐能出来的机会不多。”
“我在想，我在想……”汉尼拔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时候要是能直接跟阿莱克西亚小姐沟通就好了，以后我们行动必须带上无线电！”
“你怎么不觉得以后我们干脆找个心灵沟通者呢？”艾瑞克习惯性地堵了汉尼拔一句，然后又安慰性地说，“也许他们求婚完了会想再走一走？”
“可是他还是求婚了！有谁会第一次约会就求婚的么！”汉尼拔挫败地低声吼了一句，“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计划来！我以为他们顶多亲一下！”
毕竟你又没跟巴恩斯沟通……
艾瑞克望了望天，觉得好友大概是快气疯了。不过认真想想，他自己也好气哦，心里虽然觉得巴恩斯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居然就这么草草地求婚了，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
“你说，我们改成给巴恩斯开一枪怎么样？”艾瑞克带着些坏心眼地建议。“反正现在也没有plan B了。”
“开开开！”汉尼拔自暴自弃地挥挥手，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居然还戴项链！戴项链要靠得那么近么！”
得到了汉尼拔首肯的艾瑞克兴致勃勃地打算移动手|枪，既然已经不需要伪装成九头蛇刺杀了，那还是自己亲手给巴恩斯来一枪要痛快一些——反正也没打算把他打成什么样，再说凭借巴恩斯战士的本能，这一枪落空的几率反而更大一些。
但是，管它呢！先出口气再说！
然后……他们听到了一声枪响。
“你开枪了？”汉尼拔飞快地扭头，惊讶地看向艾瑞克，他从来没发现好友的行动力这么强过。
“不是我！”艾瑞克指了指还在半路上飘浮着的手|枪。
“那会是谁！”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