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一夜星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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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锥生零浑身冷汗，胸口闷震，喘着粗气。
他的意识很清醒，却不明白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梦里的黑主优姬，陌生。
梦里的星宫白，很陌生。
更让他感觉惊惧的是，他直觉那是事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事实是什么？
星宫白会死？因他而死？
“不可能！”锥生零使劲摇头，把这些不可置信的念头摇走。
冷水敷在脸上的冰冷感让精神为之一震，胸口的烦闷稍稍好转，可怕的预感依旧萦绕在心头，尤其是梦中最后一幕——少女浑身浴血，却依旧笑着。
笑得决然，笑得心疼。
红白狩衣，分不出哪里是白，哪里是红，入目所见，全是红色。
“星宫……”锥生零抚上左心脏的位置，那里一抽一抽的，疼。
“锥生……”星宫白推门而入，没注意到锥生零一瞬间瞪大的瞳孔与惊慌，把纸袋往他怀里一塞，打了个哈欠转身出门，“吃，休息，巡逻我来。”
宿舍的门开了又关，走廊的微光钻过门缝艰难地照入房间，月光透过玻璃照在锥生零苍白的面容上，微凉。
泡芙的甜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冰激凌的香甜。
锥生零下意识掏出一个塞进嘴里，果然，甜得反胃。
往常，星宫白知道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会给巧克力、抹茶的味道，但这次似乎是为了惩罚，或者报复，她给了二十个泡芙，甜得刚吃完就差点吐出来。
灌了一大杯凉水还是很恶心，恶心得他再也不想吃甜点。
忽地，锥生零明白什么，笑了，“谢谢，星宫。”
床上的血蔷薇之枪泛着银白的光泽，武器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衬衫直凉到心底。
吃完星宫白的泡芙，锥生零感觉好了很多。黑主学院只有三个风纪委员，他不愿把任务全部加在两个女孩身上，收拾一番出去巡逻。
然而，好心情在相遇的这一刻，戛然而止。
黑主优姬从楼梯上拾级而下，想起傍晚袭击她的吸血鬼，惊恐、害怕、颤抖，“我能理解零所说的话了，确实有可怕的吸血鬼，不，那不是吸血鬼，那是拥有人类外形的野兽！”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皆如梦里。
锥生零第一次顾忌不上被黑主优姬知道自己也是那群“拥有人类外形的野兽”一员是否会厌恶他、排斥他，他按捺住心底涌起的不安，定定地看着黑主优姬。
更准确地说，是黑主优姬的身后。
那是，梦里星宫白出现的地方。
黑主优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发现锥生零的异常，“零，我……”
锥生零的耳力很好，他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轻巧的、熟悉的，独属于星宫白的，像是猫科动物踩在羊毛地毯上。
来了！
锥生零不由屏住呼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好奇于梦里的一切是否会实现，还是想要阻止梦里一切的实现。
咚——
咚咚——
咚咚咚——
胸腔里的跳动一下比一下有力，有力地差点让他忘记自己不再是人的事实。
星宫白通过转角，向来没有多少情绪的眼中竟酝酿着翻滚的怒意。
她抬起了手——
“星宫！”锥生零有生以来第一次感激他不是人，否则，以他的速度，以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无法阻止这即将落下的一巴掌。
星宫白一愣，翻涌的怒气倏地收回。
锥生零握住她手腕的手，苍白、冰冷，与她血液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尽管她一直在努力，还是无法阻止他一步步由人到吸血鬼的转变。
“锥生，你要阻止我？”星宫白的眼眸，不知何时被悲伤所掩。
“不是！”锥生零急忙反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他忽然想起，那就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梦，说出来，星宫白会信吗？在事情真正发生前，连他自己都不信那会是真的。
然而现在，不由得他不信。
与其说，要阻止星宫白落下的这一巴掌，更不如说，他想阻止接下去所发生的。
“星宫，你没必要为了我……”锥生零的脸色悄然柔和，那是曾经只在黑主优姬面前才会有的软化与妥协。
“乒——”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黑主优姬看着说着莫名其妙话的两人，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响声惊醒的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那个咕噜咕噜滚下楼梯的小小水晶瓶，“这是？”
锥生零转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无意识地用力，捏紧了手。
星宫白的眉头一皱，施了个巧劲，从他手中溜出，“那是我的。”
不等她上前，锥生零大跨两步迈下十几阶楼梯，直接从黑主优姬手里抢过来塞进口袋，以根本不容拒绝的姿态，“放在我这！”
猝不及防，被抢了东西。星宫白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对你没用。”
锥生零：“我知道。”
这一颗颗透明弹珠，所谓的灵力，当然与他这个介于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物种无关。他不会用，也用不了。
只是，只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和他们有说有笑喜欢甜食的少女，眨眼之间，流失全身血液，以自身为祭，只为所谓的改变命运。
锥生零不值得，也承担不起。
不，应该说，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她豁出性命的付出！
“人类和吸血鬼，一定有一条双方一同幸福的路。”
少女的话言犹在耳，刺得他双耳生疼。
人类和吸血鬼，就如猎人与食物。
不可能和平共处，更不要说一同幸福。
锥生零捏紧瓶子，无视一旁黑主优姬担忧中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神色，坚定地道：“人类和吸血鬼，只会是敌人。”
锥生零，和吸血鬼，和绯樱闲，和纯血种，只会是敌人。
星宫白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早该知道锥生零有多固执的。
可就是这份固执，掩藏在固执之下的温柔，才让她心疼，让她不放心，不是吗？
“人类和吸血鬼，一定有一条双方一同幸福的路。”星宫白抚上锥生零冰冷的侧脸，微微一笑，“你也是，我一定会找到的，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一定……”
“不需要！”锥生零高声打断。
从那句话出口，他就害怕，害怕梦里的一切实现，害怕这个人真的付出生命。
寥寥几日光景，锥生零不是很明白星宫白这个人，但他真的相信，她会这么做。
他从不曾这么讨厌一个人如此遵守诺言。
“君子一诺千金，这是我曾应下的。”星宫白的手伸入锥生零藏东西的口袋，触摸到了他的手，与那个瓶子，“给我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黑主优姬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零好像和星宫很熟悉的样子？明明，明明他们才是家人，星宫只是一个外来人，一个刚来几天的陌生人而已，不是吗？为什么零和星宫有着秘密，为什么他们能够无话不谈？
“不可能！”
锥生零退后一步，躲开星宫白的手，用力地捏着瓶子，似乎只要毁了这个瓶子，星宫白就不会死。
“锥生……”
身后，星宫白在喊他。
锥生零头也不回。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给！给了，她就死定了！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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