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灿烂年华

11、拨雾

　　从白云观回到府里已是夜色初起了，瑾儿一脸焦急地，在房门前踱着步子，看到我走来，舒了一大口气“您可算回来了，小姐！可把奴婢给急坏了！您到底去了哪里，拖到这般时候？要是再晚些，瑾儿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老爷夫人砍的！”
　　我拍了一下她的头“就你贫嘴，本小姐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一边走入房内，“今日可有什么状况？”
　　“二小姐和堂小姐在午间时候来过一次，奴婢说小姐在书房里习帖，不喜让人打扰，两位小姐也就作罢了。”瑾儿一边帮我换下男装，一边说“少夫人也来瞧过几回，问小姐回来了没有。”
　　“额娘那里，我待会去跟她说明。”我拢了拢发鬓，“老爷可是回来了？”
　　“老爷在傍晚时分就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赵管事的送去晚膳，都被老爷轰了出来。”
　　“我知道了。瑾儿，帮我叫厨房准备一些点心和奶茶，我去看看。”在镜前仔细理了一下旗装，我平静地跨出了房门。

　　轻轻地推开玛法的书房门，我小心地托着食盘，一边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房间。
　　上次进到这里，还是得知自己被封为皇后，来找玛法理论的时候吧？已经过了许久了呢。
　　玛法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奋笔疾书。不知为什么，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向英姿飒爽的玛法，竟显得有些龙钟老态。花白的辫子，松松地垂至腰间，那副以前我以为可以承担一切风雨的宽厚的肩膀，也似乎软塌了不少，变得有些疲弱起来，
　　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我开口道：“玛法，时间不早了，吃点点心，先休息一下吧。”
　　玛法猛地回过头，见到是我，目光柔了一柔，站起身来“芳儿，你怎么来了？”
　　我将食盘放在书桌上，扶着玛法坐下，“还不是玛法您又忙着忙着忘记了用膳，孙女儿当然要给您送过来啊。”一边拿起一块点心送到玛法嘴边，撒着娇说，“您尝尝，刚做好的萨其玛，还热乎着呢！”
　　玛法笑着用手接过“那老臣就谢娘娘赏赐了。”咬了一口，“恩，香！”
　　我有些难过地看着玛法骨节嶙峋的双手与眼眶边深深的皱纹“玛法，您可以原谅芳儿吗？”
　　玛法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惊讶，“芳儿？”
　　“那次在坤宁宫，我说我不想当皇后，我求您带我回家。玛法，对不起，芳儿让您失望了。”
　　玛法伸出手，将我按在他的怀里，抚摸着我的头说“芳儿啊，难为你了。将你送到了你不喜欢的地方，玛法要向你道歉才是啊。”
　　我搂住了玛法的脖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玛法，不，您千万别这样说。”
　　玛法微叹了口气“芳儿啊，你可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选我赫舍里家，入主中宫吗？”
　　我疑惑地瞪大眼睛看着玛法。
　　玛法将他刚才写的奏折拿到我的面前“你看。”
　　我刚看了个标题便心中一惊“老臣索尼，俯请皇上亲政”，抬起头来“玛法？”
　　“芳儿又可还记得那时玛法在这间房子里跟你说的话吗?”
　　“是的，玛法，您说立后一议，事关我赫舍里一族的生死荣辱。您说过，我不能回头”
　　“不错，这皇后之位，不仅系着我们全家一百八十二口人的性命与我们姓氏的荣誉，甚至我大清社稷与皇上的前途命运，也与它息息相关。它让我们赫舍里氏，与那爱新觉罗氏，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从此惊涛骇浪，晴空万里，必当一同承受。”
　　玛法温和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孩子，玛法知道你委屈。可是身为我赫舍里家的成员，在出生时，就注定要承担起这个姓氏赋予的责任。芳儿啊，你从来都是我索尼最疼爱的，最寄予厚望的孙女儿，玛法相信你，定能扫平一切束缚，在这辽阔的天空里，振翅高飞。”

　　皓月当空，我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足，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原来我早在这冥冥之中，便被推到了政治漩涡的风口浪尖上，赌一生之安逸，肩负社之稳乱，家之兴衰。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无论命运如何行走，我赫舍里芳儿，是坚强的，永远不服输的女子，我的生命中，不会再出现“后退”二字。
　　“芳儿，朕当你，为朕的皇后。”
　　手心的余温似在，我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玄烨，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我没有文采，只能到处借别人的东西。
第一句出自于荀子的《功学篇》 ，第二句出自于屈原的《天问》。
中国的文化实在是太博大精深了，让人震撼！
而后面那一句，是《少年康熙》里芳儿的台词，因为喜欢，禁不住想要芳儿再说一遍，原谅我照搬了。
芳儿的心路成长过程写得有点混乱，我把前面几章标题改了一下，先略做补救。
无论如何，她总算是开始上路了。
现在学习紧张起来了，也许周一到周四我没有办法写文，不过周末我一定会写的，我的理想进度是一周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