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手册都是骗人的》月光船

43、原来是他

　　牛牡看着剑身“破绽”之处，想了想，一跺脚。
　　大地颤动，土壤翻腾，将这堆剑团团裹住，仿佛有灵性般，渐渐分出许多小团，每个小土包里一柄剑。
　　小土包起起伏伏，像面团一样不断揉搓，再陆陆续续将打磨好的剑送到地面上。
　　——青苔和锈蚀的痕迹都磨没了，所有剑都亮了。
　　有些剑甚至已经磨烂掉了，大部分保存得不怎么样，只少数品相相对完好，在剑刃剑格等处稍有破损而已。

　　牛牡清点了一遍，差不多能用的，有七柄。
　　他也没有进一步打磨处理，将这七柄剑放在桌上，一字排开——自己最初选定的那剑自然也在其中——等心上人回来挑选。
　　……说起等心上人回来，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牛牡一看天色，顿时像火烧屁股一样蹭地跳起来，一溜烟冲向百草山。

　　上云水仙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口蛤蜊汤，看了眼被苫布遮挡起来的桌凳，知道这是不准备养蘑菇了，摇了摇头，飘进小木屋——屋里还有好多食物，虽然不如蛤蜊汤可口，但也聊胜于无不是。
　　反正他很闲。

　　牛牡转眼便来到肥龙谷。
　　雨帘中，那抹玄青身影怎么一动不动，还在入定么？
　　——不，任谁也没有趴着入定的道理。
　　虽说有一种修炼法门，在睡梦中便能修行，但睡觉的姿势和趴着的姿势完全不一样啊。
　　牛牡冲上去就把心上人扶到怀里，自己因此也坐进二寸深的水中。
　　雨水冲刷着心上人苍白面庞，牛牡又是心疼又是疑惑，自己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出什么事了又？

　　所幸春饼在被他扶起的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别担心……”
　　“不担心？你弱成这样，说话不觉得理亏么？”牛牡瞪起眼。
　　春饼乖乖地道歉，反正不管怎样，示弱就对了：“对不起呀，表哥……”
　　再一次忽略了“表”，并把“哥”的声音拖得很长。
　　并且露出闯祸的幼弟面对生气的长兄时，牵着对方袖子撒娇的神态。

　　牛牡惊得差点儿一个哆嗦，把春饼摔出去！
　　——这还是他那清冷沉静的心上人吗！
　　可是心上人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好像更喜欢了怎么办？
　　心里那只白色小奶兔快把腿儿蹬麻了。
　　造孽哟……
　　牛牡只好沉下脸，不由分说带着春饼土遁回了小木屋。
　　横竖土里乌漆嘛黑一片，看不清脸色。

　　脸色确实看不清。
　　春饼也承认这一点。
　　可是枕边人呼吸稍微停顿，心跳突然有变，总能说明点什么问题吧？
　　所以，牛牡是真的喜欢别人示弱吗？
　　春饼自以为抓住了诀窍。
　　如果需要，他可以再弱一点儿，没问题。
　　可是那样的话，他受到的限制也会多，不方便啊。
　　还是保持现状罢。
　　至少他又赚了一个拥抱。
　　黑暗中，春饼微微勾起唇。
　　……这人早晚是他的，他死也不撒手！
　　只是自己正在进行的大事……没关系，还有一千年呢，来得及。

　　春饼合上眼睛，小声地检讨：“是我莽撞了，忘记这个身体的伤势，不过，剑术倒是想起了一些。表哥，以后我可能要每天去肥龙谷待上一阵，我会小心的。”
　　“你呀，你……”牛牡硬梆梆地道，“是不是我不让你去，也不管用？”
　　“如果表哥坚持……”春饼继续小声道，“可是我想知道我是谁，也想知道我究竟招惹了谁。”
　　牛牡叹气，他并不打算改变心上人的想法。毕竟在一眼万年后，他紧接着喜欢上的就是心上人的信念与坚持。
　　“让我想想。”他说。
　　春饼不吱声了。
　　忽然眼前一亮，两人已经到小木屋外。

　　春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桌上七柄剑，目光闪动，迈步走了过去，逐一拿起打量。
　　“你觉得哪一把合适，我就修哪把。”牛牡介绍。
　　春饼挨个试了一遍，果不其然拿起牛牡最先挑出的那柄：“看起来有些眼熟……便是它了。”
　　“行，把它给我。”牛牡收起剑，板起脸往水缸一指，“你要是不好好休息，就拿不到它。”
　　春饼微怔，随后轻轻翘了翘唇角：“……都听表哥的。”
　　说着，目光落在那口斑驳水缸上，不由好奇起来。
　　走上去摸了摸，顿时被充沛的仙石之力惊住。

　　下一刻，在估计了仙石含量之后，春饼心里巨浪翻腾。
　　“……能言善辩……嬴鱼……原来如此。”春饼抚着缸沿，瞬间明白了前不久小白龙汇报中那个“疑似黑吃黑的、有背景的陌生人”是谁。
　　明白过后，随即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怎么能这么好！
　　默默无言给他这般珍贵的待遇。
　　和千年后一样，默默无言地把所有好东西捧到他面前。
　　而现在，他们认识仅仅三天！
　　牛牡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意思？！

　　“别的记不住，仙石总记得罢？”牛牡见春饼久久不语，不由再一次担心起来，“等你恢复记忆，记得还我钱啊。”
　　“一定。”春饼定了定神，转过身来，忐忑道，“欠表哥太多，我实在不安，不知如何报答。只在此承诺，表哥有所差遣，我无所不从！”
　　“知道就好。”牛牡摆摆手，往缸里赶人，“你今天消耗太多，快去歇息罢。”
　　春饼微点头，旧事重提道：“明天去百草山……”
　　“看情况。”牛牡道，“要是还像今天这样不好，就不许去……好了好了，我陪你总行了吧，快回去回去！”

　　春饼收回“可怜兮兮”的目光，迈步进入仙石缸，靠着缸壁合上了眼睛。
　　争了大半夜，争来仙石都是给自己用的。
　　既然是牛牡需要，又出了这么大一条嬴鱼，仙石要多少当然就给他多少。
　　而且……嬴鱼真的很贵重。
　　还有亢宿……也可以用上一用。
　　明天要感谢上云水仙捞剑……屋里那缸蛤蜊不够的话，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春饼打了个呵欠，缓缓吸收起仙石来。

　　牛牡并不知心上人的心思，他要干的活儿还很多。
　　打磨长剑，是一桩。
　　重建茶棚，是一桩。
　　这是私事。
　　还有土地神鸡毛蒜皮的公务……
　　牛牡看看神龛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沓纸条儿，不畏风雨地晃晃荡荡。
　　都是他地盘上的杂事。
　　——算了，换换脑子。
　　他放下手里工具，伸手一招，纸条儿排着队往小木屋里飘。

　　牛牡也跟着进了屋，见桌上的果子点心下去大半，但是并不狼藉，无论果核还是油纸，都被上云水仙收拾得整齐……等等，脚下这是？
　　弯腰捡起来，看清楚了，那是一枚艳红艳红的……樱桃核。
　　牛牡并不记得自己买过樱桃……
　　他猛地想起一事，猛地看向上云水仙：“你吃到蜜渍樱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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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龙：我去睡觉了……
牛：我……我去干活……
上云水仙：我吃东西！
作者：我……我快没有存稿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