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手册都是骗人的》月光船

36、亢真人

　　“你接着说。”牛牡到不着急，“说得好，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说，我说！”郑哥连忙道，“爷爷您想听什么我都说！”
　　“黑市。”牛牡淡淡说了两个字。
　　“黑市……黑市能说的太多了，爷爷您老人家给孙儿起个头，让孙儿往下说啊。”
　　“照你的意思，黑市在季海城由来已久？”
　　确实由来已久。
　　黑市在上一任城隍任职期间就已经存在了，到现在差不多三四百年。
　　季海城黑市，在盛泰州，在庚国，都鼎鼎有名。
　　毕竟这里是边缘嘛。

　　“三四百年……”牛牡似笑非笑，“你们为了三两玉就把三四百年的黑市卖了？”
　　“这……常来季海城的人都知道黑市，不知道的，就都……”郑哥话没说完，显然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这种抢|劫杀人法儿，已经是个成熟的完善的体系了。
　　就是妖怪们大多心直，像牛牡这样扮猪吃虎的实在少见。如果来的是鬼，或者人，他们都会掂量掂量，没想到妖怪现在越来越狡猾。
　　牛牡点了点头，上辈子他无欲无求，也就根本不知道黑市的事儿，现在可不行。
　　一家三四百年历史的黑市，有仙土的供应便不奇怪了。牛牡需要仙土仙石，大批的。
　　“仙石，有吗？”他问郑哥。
　　“比仙土难搞，但您要是要，一准儿能搞来。”郑哥赶紧说，“不过也不是现货。”

　　“我要仙石，越多越好。”牛牡说，眼尾又是不露痕迹地一跳。
　　“谢谢爷爷饶命！”郑哥听牛牡跟自己透漏口风，仿佛自己还有用处，不由松了口气。
　　“我几时说要饶你了？”牛牡似笑非笑地问。
　　郑哥这口气马上卡在嗓子眼，脸又白了。
　　牛牡举起手掌，对着郑哥额头便拍。
　　郑哥刚刚才见识他淡定地一脚踩死金三元，知道这人心狠手辣，忍不住嗷呜一声翻了白眼，□□也传出一阵恶臭，竟是连屎都吓出来了。

　　牛牡也没想到郑哥如此脓包，不由呆了一呆。
　　便在此时，一道劲风猛地袭向牛牡！
　　并且伴着一声断喝：“放开他！”
　　话到人到。
　　而一柄长戟早在人到之前，钉在牛牡身前！

　　那是一杆通体银白的戟，长有丈二，杆子粗如鸡卵，系一团蓝色长缨，单月牙刃闪着冷冷寒光，锋锐无比。
　　戟身为了防滑，镌有无数凸点，细细辨认，却是重重叠叠海浪的形状。
　　“千重雪！”
　　牛牡差点失声叫出来。
　　他方才就觉得有人偷窥，杀了金三元对方还能沉住气，要杀郑哥才出手拦截，这人不知是敌是友。
　　直到看见这柄长戟，牛牡控制不住自己的诧异。

　　这戟他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特别熟。
　　他总算遇到一个印象深刻的老熟人了。
　　熟了几百年的那种。
　　但是这位老熟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并且出手拦阻他，莫非……

　　掩去眼中惊讶，牛牡抬头，望向来人。
　　那人一身灰衣，身材高挑。
　　还戴着在黑市里的面具。
　　但是这戟已经泄露了她的身份。
　　——是“她”，不是“他”。

　　春饼手下最忠心的大将，也是二十八星宿之亢宿，还是二十八星宿里最能打的星君。
　　如果算上性别的话，她是天庭最能打的女武将。
　　——亢君明，亢真人。
　　可是……这戟是千重雪，这人是亢真人，这股神仙星宿的感觉……不对啊。
　　眼前的亢真人，并没有星宿真人应该有的那种星辰气息。
　　怎么回事？难道心上人的手下内讧，连亢真人都不得不一避锋芒了吗？
　　牛牡心里一沉，猛地想起这种可能。
　　心上人都伤得这么重了，亢真人站在心上人这边，连带受挫也是意料之中……不，还是不对。
　　风里并没有亢真人的血味，刚刚那一声断喝中气十足，实在不是个受伤的样子。
　　还有——仙土！
　　她为何大肆收集仙土？

　　牛牡不像方才杀伐决断的模样了，顿时转过许多心思。
　　他表面按兵不动，细细打量面具后那双眼睛。
　　那双眼中有焦急，有怀疑，有思量……不管有什么罢，情绪明明白白藏不住，显然有些……稚嫩。
　　牛牡恍然大悟了。
　　——他只记得春饼手下大将亢真人，而亢真人并非一直以来都是亢宿、都是春饼的得力干将。

　　天有四灵，以镇四方。
　　周天二十八宿，东南西北各七。
　　东方青龙的部曲七星君，分别为角、亢、氐、房、心、尾、箕。
　　角在龙角，亢在龙颈，氐在前足，房在龙胸，心在龙心，尾在龙尾，箕在尾尖。
　　因此可见，亢宿可以说位于青龙咽喉要道，实在是非常要紧的地方，能守护这个位置的人，忠心和能力两样缺一不可。
　　两样兼具的且都极为优秀的星君，便是这位亢真人。
　　牛牡设圈套骗春饼分手后，还被亢真人追杀了好几年，可以说对她的印象相当深刻。

　　牛牡努力调动记忆，这记忆不难找。
　　因为他曾经很紧张这位亢真人。
　　——女的，武功高强，忠心耿耿。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行动举止英姿飒爽，既精神又漂亮。
　　还跟心上人很谈得来。
　　牛牡就很醋。
　　因为他自己只比心上人高一点点，皮肤不白还有点粗，举止有时候很粗鲁，一点儿也不漂亮……

　　牛牡醋起来就爱粘人，就用自己的身体各个部分，充当心上人的抱枕、靠垫、被子、披风、腰带等物。
　　心上人先前不明白，后来牛牡在床上哼哼唧唧表达了意见以后，才笑着说他多虑。
　　因为亢真人跟了他五百年了，五百年前早就经历过七情六欲各种劫数，继承亢宿之位后，是正统得不能再正统的星君，除了效忠自己和镇守天界外，不会有其他任何多余心思。
　　倒是牛牡在他的床上，竟然还有心思想起别的人，看来是不够“努力”，该罚。
　　并 “命令”牛牡躺平认罚。
　　——哦，人可以躺平，某个部位是打死也不能躺平的。
　　牛牡虚心接受了“惩罚”。
　　再然后，就是很久很久的不可描述……

　　总之，亢真人是可靠的、可信的——在她成为星君之后。
　　她成为星君之前的过往，对牛牡和春饼来说，都不重要——在数百年之后。
　　现在？现在的亢真人怎么看怎么只是个小虾米，她什么身份什么来路什么意向……在心上人受伤的时候恰好出现收集仙土，牛牡要是不弄个清楚明白，一定睡不着觉！

作者有话说

　　龙：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得力干将！
牛：哦，知道了，这是我的头号情敌。
亢真人：啥？情敌？能打吗？来来来咱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