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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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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红月看看天上的月亮,发觉找人真是无从下手。
舒敏夫人的小跨院距离江红月的院子有一条甬道之隔,甬道旁边就是假山,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江红月心里犯嘀咕,这么晚了谁还往舒敏夫人院里走动?难道是宋祖官?
脚步声在甬道旁边停了,“叩叩叩”有人三长两短的敲门。
江红月倾身探头去看了个究竟。
居然是钱穆!
虽然天黑看不大清楚,可凭着轮廓和身高足以判断是他。
江红月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窜。
造反了!造反了!
一个有夫,一个妇,在大伙儿眼皮子底下偷情,连娃都有了。
江红月心里将宋祖官骂了一千遍。
绣花枕头!
没用的东西!
墙角都被人挖光了!
光长一副好皮囊,可惜没心没肺!
等她骂完一遍,钱穆已然被舒敏夫人的小丫头领了进去。
江红月彻底的没了睡意,整理整理心情,打算继续游荡。
这条甬道走到头是下一层院子,住的都是名副其实的客人,高权秦、钱穆、当然还有陈四少和茗君。
美妞不可能在这里,她讨厌茗君,更不可能和任何一位男客人有交集。
江红月这次留了个心眼,贴着院墙屏住呼吸站了一会儿,觉得安全了才抬脚,可还没走出几步又听到了动静。
一个人像一只大鸟一般飞身落下,双脚落地后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这不科学啊!
还没等江红月想明白科学这回事,那人就一步步朝她走来。
江红月心里惨叫——不要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间厢房的门开了。
——是陈四少!
那人迟疑了一下转身朝陈四少走去,眨眼进了厢房。
江红月贴着墙屏住呼吸,这两个大男人半夜相会,无论搅不搅基,做的事情都属于不可告人的范畴,一个几乎脱离了地心引力的人想捏死个女人,理论上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江红月有点后怕,贴着墙根疾走,等停下来的时候身上的小夹袄都湿透了,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伙房。
大厨房夜里有人值班,一个烧火的小童睡的七扭八歪。
江红月见到火光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踮着脚走进院子,一回头发现身后的柴房亮着一盏小油灯。
柴房里怎么会有人?!
江红月胸中打着小鼓,手脚不受控制的向窗户靠近。
柴房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个男人。
美妞背对着窗户蹲在地上,小油灯一闪一闪的,她正把一条五彩斑斓的怪虫往男人的鼻子里送。
男人闭着眼,四肢抖动,仿佛置身于可怕的噩梦当中无法醒来,那怪虫速度极快,一下就钻进鼻孔,爬上了男人的脑门,肉皮下,怪虫的轮廓清晰可见。
江红月咬住自己的手背,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等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正站在大厨房的门槛上,后半身暖暖的,前胸却冷得要命。
这时,柴房的木门轻响,江红月一缩身钻到灶台旁蹲下。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忽然院子里有脚步声。
江红月挣扎想起来,可两只腿已经麻了,胡乱在灶台上一摸,竟然摸了一把菜刀,她将菜刀攥在手里......
那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宋祖官刚踏进门槛差点被江红月的菜刀砍到。
他半夜醒来觉得有点饿,小厮睡的跟死猪一样,只好自己溜溜达达来大厨房找吃的。
一进门就看见江红月蹲在灶台旁边,手里攥着把菜刀。
难道是梦游?
宋祖官一把夺过菜刀,对方指尖冷的吓人。
他盯着江红月的脸,随后恍然大悟。
她是在害怕!
长臂一揽,他将人横抱起来,一路抱到自己的床上。
他帮她去了鞋袜,后来发觉她连小夹袄都湿了,索性一起扒了,黑暗中他给她裹了被子,想了想,自己也拥了过去。
他第一次见江红月这个模样,虽然隔着被子,他还是觉得她意想不到的矮小。
唉,再张牙舞爪也是个女人。
思及此,宋祖官的心竟然又温柔了几分,主动伸过一条手臂给她枕,连肚子饿这件事都忘记了。
黑暗中,他语气有几分责备:“梦游了是吗?干嘛夜里乱跑。”
江红月身体暖和后,脑子也灵光了。
“陈四夜里私会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我险些被发现。”
宋祖官听罢略微将手臂收了收,他这几天打算安排茗君和陈四秘密南下,因为探子来报,说那几个毛贼联络到了邓户,如果这次运气好,能把拜火教连锅端了也说不定。
“陈四是赏金猎人,亦正亦邪,常常出售些小道消息,他与江湖上各个门派都有联系,只要他不勾结拜火教,我不介意给他些小钱赚。”
听到拜火教,江红月的心忽然紧了一下,美妞那条五彩斑斓的怪虫着实把她吓到,她考虑跟宋祖官说一下美妞的事,可想来想去还是没开口。
她重视与美妞情谊,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可她总是忍不住想:美妞会不会也在自己鼻子里下怪虫?
折腾了大半夜,江红月精疲力尽。
“祖官,明天早上帮我圆个谎。”
“好。”
宋祖官听着江红月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他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把整个脑袋扎进了江红月的头发里。
嗯——真香啊。
半晌,他觉得不满足。
既然没和离,理论上讲,江红月整个人都是他的,想到这里他就没客气,结结实实的在对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可亲完就后悔了。
他当初在神龛下发的毒誓,永远不沾染红月郡主的床榻,况且自己这种行为实在称不上是君子,乃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经,思及此他结结实实的又来一口。
承担了小人的骂名总要赚够本才是。
早上天还没亮,江红月被疼醒了。
小腹胀痛,一股股温暖湿滑的液体不停的流出。
坏了,昨夜受凉加上惊吓,本来还有几天才来的月事竟然早到了。
外面灰蒙蒙的,宋祖官还在熟睡当中,不知什么时候也钻进了被窝,两人的姿势就像橱柜里的两把汤勺,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
宋祖官的手很自然的搂着江红月的腰,整个脑袋扎在她的头发里。
江红月第一次看见这种睡姿,心想这家伙也不怕窒息做恶梦。
“喂,醒醒。”她推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宋祖官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江红月支支吾吾的解释,半天也没明白。
“莫非?你尿床了?”他大胆的猜测。
江红月气的直翻白眼,当即表示比尿床还严重。
宋祖官瞪大眼睛,身子自动往后缩,一手掩住口鼻。
江红月赶紧起身,免得这家伙想些离谱的事。
宋祖官一脸尴尬的盯着一滩血红,而肇事者披着被子蹲在床尾,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宋祖官瞅了瞅毁掉的床单,一拍巴掌,“正好给你圆谎!”
这时候,门外的小厮慌慌张张的敲门,说美妞在外面跪了大半夜,说自家主子不见了,问世子怎么办。
宋祖官隔着窗户吼了一声,“人在我床上。”
之后外面就没动静了。
江红月挪了个窝儿躺着,盯着头顶上的幔帐发呆。
宋祖官也不打扰她,自己拉着被角躺在另一边想心事。
不知谁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两人对望尴尬一笑。
“喂,你想不想出去玩?”宋祖官问。
经过昨晚的事,他对陈四起了很大的戒心,如果可以他想亲自下南下查案。
江红月望着宋祖官笑的像个狐狸,不知他打什么鬼主意。
“咱们亲自南下吧。”
总之,南下之旅就在这个慌乱的早上给定下了。
当然,熟睡中的京城百姓们还不知道,一桩劲爆的八卦正等着他们!
大名鼎鼎的红月郡主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夫君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