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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二十九 锦囊妙计 ...

  •   傅恭和两位德高望重的臣子讨论过后,终于稍微理清皓京内的情况。

      他皇姐被他大哥送进皓京外的太常庙,太常庙在淮安一带,盛产甜食。因这事,同国丞相李如常中途跑路去当了一个很容易让人认出来的话本先生,同国朝政上的事务就都落在老太傅跟江学赴两名臣子身上。而他大哥……

      他大哥在这之后依旧不思悔改,仍然游手好闲,被两名臣子绑架进皇宫,最终才有了不久前“怀明王醉酒毁圣上榻头画像以求生”的跑路惨案,这着实令人唏嘘。

      傅恭皱着眉,他大姐倒是没什么,可能她也想去淮安玩一玩,否则以她大姐的性子,是不会被他大哥给送出去,不过李如常……

      傅恭拿过老太傅给各国回信的文书看了下,随口问:“朕回京后,李如常没听到消息?”

      老太傅叹口气,“陛下,听是听到了,但李相听说您还带了一个郑国的谋士……”老太傅默默在心里嘀咕一句:就是那个让陛下屁股疼的祸害。

      “哦?”傅恭问,“这就是李如常知道了也不回来的原因?”

      江学赴在旁边接下去,“是的,陛下。李相听说这位谋士以一己之力托起整个郑国,要不是郑王病故,郑太子无为,郑国不久便可与陈国、齐国平起平坐。李相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陛下身边,更不需要他,他就没有回来。”

      傅恭一时不知该夸李如常还是该骂李如常,“他消息还挺灵通,是在皓京内吧?”

      江学赴唯唯诺诺地说:“陛下,若是昨日的话还在,但李相怕你提着刀剑跑去骂他,他太害怕了,卷了铺盖跑路,现在马车应该出了皓京。”

      傅恭:“……”
      很好,他刚回皓京,就有人不停地跑路,很好。

      老太傅跟江学赴见傅恭不说话,觉得自家的皇帝应该是有些生气的,也就没有开口,以防盛怒的皇帝迁怒他们两位老臣,而要扣他们的俸禄。

      傅恭看过拟草的文书,提笔稍微改了几处,才递给江学赴。江学赴立马拿着这些东西去找礼部尚书,屋里便只剩傅恭跟老太傅两个。

      傅恭手里还拿着羊毫软笔,“太傅啊……”
      老太傅听傅恭语气正经,也立马正色起来,“陛下,老臣在。”
      傅恭搁下笔,“秦国,我们拿得下么?”

      老太傅一惊,连忙道:“陛下,您切莫太急功近利,秦国当年在书衡王带领下强盛一时,如果不是那场远近闻名的内乱,秦兵早就吞并天下疆土,就算秦国如今因内乱实力大损,也是暂时碰不得的。当今秦王温霁要比书衡王手段残忍,一旦兵败,就是屠城灭国的下场啊!”

      傅恭皱着眉,对旁边空置的金边折子看了一会。他也不是急功近利,只是他已经把某个香饽饽给带回皓京,他想要护着秦绶这个人,以后免不了就得跟秦国一战。

      老太傅胆战心惊地看着傅恭,生怕皇帝年轻气盛,刚打赢了胜仗拿下郑国,就要马不停蹄和秦国打,争个高下。先不说战后同国的兵力跟粮草还未回缓,同国跟秦国之间就还隔了一个陈国。

      傅恭见老太傅担心得虚汗都流下来,笑了笑,“太傅不用担心,朕不是鲁莽的人。”

      老太傅一怔,这时江学赴已经办完事回来,礼部这边会安排此事的种种事宜,傅恭留了一会发觉没其他事,外面天色也暗下去,便站起身,要走了。

      老太傅和江学赴就在后面恭送傅恭,结果刚举起手礼还没行,他们就看见傅恭脚步一顿,转头又回来了。

      傅恭瞥着那个蒲团,“这个坐起来很舒服,朕想带走。”

      皇帝的心思是想给某个被他弄得屁股疼的秦先生坐,但他面前这两位臣子却不晓得。江学赴跟老太傅面面相觑,随即两人神色暧昧起来,江学赴立马屁颠屁颠地拿起蒲团,送到傅恭的面前,“陛下,您想带走自然可以,咱们宫里还有很多,可要让人多送几个?好让你的屁股坐起来更加舒服?”

      傅恭对江学赴三句话不离他的屁股感到无语,也没答他,头也不回地抱着蒲团,走了。

      傅恭走后没多久,老太傅跟江学赴躲在无人处,小声说起话,江学赴说:“太傅,陛下看来果真是屁股疼,不然也不会要走那个蒲团。”

      老太傅点点头,“贤弟有什么办法么?”
      江学赴皱眉,这两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臣居然一时间想不出解救自家皇帝的办法。江学赴想了又想,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咬牙,“太傅,你放心,等我回去跟我家那浑小子讨个锦囊妙计。”

      老太傅听了这话,对江学赴充满信心,两人商定完,各自离去。

      傅恭抱着蒲团回到书房,他这个用来干活的地方有个雅称,叫阅微殿,而他跟秦绶用来算账的屋子是他亲笔题的牌匾,叫阅微房。此刻,傅恭特别满意这个书房的名字,满心得意地走了进去。

      秦绶已经醒了,他打着哈欠,靠在榻上拿着一叠信纸在看,傅恭进来那会他看过去,发现他手里还抱着一个蒲团,怔了怔,“陛下,你拿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傅恭献宝似的说:“先生,这个蒲团坐起来很舒服,能让先生的屁股坐着时不那么疼。”
      秦绶:“……”

      傅恭已经走过来,把蒲团放在秦绶的屁股旁边,他还特别希望秦绶能坐一坐感受一下,希冀地望着他,“先生,屁股抬一抬。”

      秦绶:“……”
      秦绶不得不说:“陛下,这榻是软的,坐起来也很舒服。”

      傅恭依旧希冀地看着秦绶,“朕知道,朕还知道这榻两个人躺着睡的时候也舒服,先生,不说别的,你屁股抬一抬。”
      秦绶:“……”

      秦绶有点忧心傅恭这个皇帝的脑子了,但他叹口气,还是抬了抬屁股,坐上傅恭专门带过来的蒲团,满足了一下傅恭小小的心愿。

      傅恭特别开心,在秦绶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绶动动屁股,这蒲团舒服是舒服,但屁股疼还是会屁股疼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秦绶现在不太方便走动,傅恭想了想,干脆继续在阅微殿宿着。之后他让人送来了晚膳,等吃完饭,还让人把送进他寝宫里那把没刻完的紫竹箫送来,拿着刻刀在案头,一边观摩着秦绶他爹娘那把,一边刻着。

      秦绶还在看手里的书信,看得皱起眉。
      傅恭偶尔会把目光移到秦绶的身上,当他眉头皱起来,傅恭终于忍不住问:“先生,那是谁的信?”

      秦绶说:“是云山的信。”
      傅恭刻紫竹箫的动作顿住,猛地站起来,快步冲到榻边,“谁的信?”

      秦绶瞥他一眼,笑着说:“云山。”
      傅恭要偷偷去看秦绶手里的书信,看看云山有没有给秦绶写什么奇怪的话,秦绶却大大方方地将信摊开给傅恭看,脸上还带着笑,“陛下怕什么,我们可是什么都做过了,还怕一个被我看过手的云山?”

      傅恭面不改色,去看那信上写的字,秦绶展给他看的是尾页,上面很大的一片空白,只有右下角署了云山的印戳,“他信里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秦绶指尖夹着信纸,“云山明明不在陈国,可奇怪的是他的消息依旧灵通,我本来只是想问问他陈国有没有什么令人佩服的皇子,好让我去瞻仰一番,结果不但有,他还跟我说那皇子收拾了行装,要来我们同国了。”

      秦绶接着说:“而那皇子要来同国,是因为……”
      傅恭皱眉,脱口而出,“他要来朝贺。”

      秦绶赞叹地望着傅恭,“陛下真是神人降世,居然能未卜先知……”傅恭没等秦绶一张嘴说出花来,便道:“今天同国收到文书,各国使者都要前来。”

      秦绶不太意外,“同国拿下郑国兹事体大,其他国家自然要有所表示,秦国想必是出头的那个,不然陈国不会表态。”

      傅恭依旧皱眉,“按理来说,陈国应该也是来的使者,怎么会有个皇子混进来?是不是……”他看秦绶一眼。

      秦绶舒舒服服地调整下坐姿,“不错,陈国出了些事,陈国皇帝不是生了好几个儿子,突然死了两三个。这事很奇怪,陈国皇室怀疑是内斗,这位皇子与云山是好友,据说是探了个底,想要借机从陈国出来,和我们尊贵的陛下见个面,谈一谈事情,来保住他的命。”他顿了顿,叹口气,“那是个不太得宠的孩子,但只要有权力争斗,他再不得宠,也终究会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

      傅恭听完,“陈国离这里最近,若是各国同时出发,他们的队伍会是最快到的。”

      秦绶笑了,“秦国也许是最快的,但他们可能为了显出自己的不心急,会故意等上几天。”

      傅恭哼了一声。

      秦绶垂头看着手里的信纸,不管秦国是真的慢还是装的慢,到时先进皓京的一定会是陈国的人马,陈国的队伍一路行到皓京,怎么也要半个月一个月,跟着使者团来的是最小的皇子,据说是陈国国主强迫一奴婢后生下的。

      他还没见过那个皇子,不知他的性格,不知他除了保命后还想要的是什么,而这次老天会不会帮他,好让他从这陈国的皇子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又或者是能利用一些什么……

      秦绶在想,他想着想着忽然看向傅恭,傅恭这个皇帝也在看他,他顿了顿,笑了,“秦国不会轻易开战,温霁有一半的秦兵调不动,就算温霁想对同国出兵,也还有其他国家在相互制约,要考虑很多。”

      傅恭一怔,“先生怎么突然说这个?”
      秦绶笑着,“温霁不会轻易开战,那么此行使者肩负的责任就很重大,他们可能会带给陛下一些很有诱惑的东西,我想让陛下在这段时间多准备准备,先想好推辞,不要把我交换出去。”

      傅恭怎么舍得把秦绶交出去,他拉过秦绶亲了亲,“温霁怎么会有一半的秦兵调不动?”

      秦绶任由傅恭亲着,自己还往他怀里挨了挨,“因为那些兵马很特殊,那是我祖父兄弟带领养着的兵马,没有信物无法调动,温霁没有能号令他们的东西。”

      傅恭听得神色一动,“那东西在先生身上?”
      秦绶靠在傅恭怀里,低下头,没有与皇帝对视,“不在,那东西掉在了秦河,秦河很长,那时还淹没着大片的尸骨,温霁就算知道,想捞也捞不上来。”他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叹口气。

      傅恭皱着眉,抱紧了他。

      两个人影在榻上依偎好一会,傅恭突然说一句,“不知先生的屁股明日能不能好?朕有点想……”
      秦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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