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义渠王翟骊同人文：细作谜》千年笑儿

39、古今大乱斗（四）

　　这一次有黑子带路，翟骊不用东奔西跑。身体上虽然轻松不少，可是心里还是沉重万分。很快就能见到古梅了，可是他连一句说辞都没想好。古梅的脾气他是了解的，她那样孤傲，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翟骊想着心事，浑然未注意到路边一个正在赶羊的孩子。虽只有七八只羊，可是却走得整整齐齐。有一只听见马蹄声的羊好奇地回头，竟走出了队伍。孩子鞭子一卷，稳稳在那羊儿头上甩出一个鞭花，小羊立刻回到队伍里。
　　可是这一路都无人烟，却哪里来的一个小孩子呢？

　　走着走着，黑子却停步不前了。
　　翟骊诧异道：“黑子，走啊。”
　　黑子依旧站着不动，眼看天要黑了，翟骊又气又急，但凝神一想，黑子这样定有原因。
　　也许粥儿就在附近吧？
　　翟骊下马，正四处搜寻着蛛丝马迹，浑然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接近他。
　　方才在那边放羊的孩子悄悄走过来，道：“你在找什么？”
　　翟骊下了一跳，回头见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没好气道：“小小年纪管什么闲事，快回家去。”
　　孩子哼了一声，迈步走远了。黑子却焦躁起来，哀哀低鸣。
　　翟骊急忙走过去安抚黑子，可黑子的眼神还是望着远方。

　　翟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大步奔出去，追上了放羊的孩子，二话不说，双臂竟将他从地上架离起来，细一打量，如同见到了天外奇观，呆了半晌，忽然将孩子高高抛起来又接住，抱在怀中哈哈大笑。
　　孩子拳打脚踢挣扎道：“你是谁？快放下我！”
　　翟骊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父王啊！”
　　翟骊犹沉浸在喜悦里，孩子愣了半晌，忽然趁其不备，使一巧劲如游鱼般挣脱出去，落到地上放足狂奔，连羊也不管了。
　　这身法和某人如出一辙，只奈何人小步短。翟骊笑了，追赶两步一鞭子挥出，稳稳在孩子腰上卷了两匝，再一使力，故意将他高扬起来，落回自己怀里。一只手携着他，骑上马去。
　　一般的孩子被这么突然地升天而起早吓得尿裤子了，这孩子竟也不害怕，即使落入他手里，还是用着一切办法努力逃脱。
　　翟骊笑道：“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一言不发，满眼都是戒备，但是对上他的目光时，小小的神情中也有些疑惑，“咦”了一声，怔怔道：“你为何长得这么像我？”
　　翟骊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我长得像你，是你像我！你姓察忽尔是不是？”
　　孩子点点头，傲然道：“察忽尔天琦。”复又道：“我随我娘姓的，我不认识你。”
　　翟骊道：“傻孩子，你随的是我。快带我去见你娘。”催马往刚才琦儿跑的方向走。
　　天琦小脸上忽然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也不阻止，由着他奔跑。

　　跑了老远，感觉竟越来越不对了，翟骊不由道：“你娘到底住哪？”小孩子在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往家的方向跑，刚才他跑的明明就是这边呀。
　　天琦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偷偷含笑。翟骊蓦地一拍脑袋，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孩子在她身边久了，从小就是当细作的料，就算慌张时也能把他领向错误的道路。
　　翟骊气结下马，还没发问，天琦却有些慌。
　　对呀，她不会骑马，琦儿自然也不会。
　　翟骊看着琦儿在黑子背上慌慌张张的样子和古梅一模一样，不由发自内心地笑了，道：“我可以抱你下来，但是你得带我去见你娘。”
　　谁知琦儿竟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了眼就要往下跳，吓得翟骊急忙接住了他，骂道：“小东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贪生怕死啊。”
　　琦儿道：“我才不带你去，我娘说你是个大坏蛋。”
　　翟骊拿这孩子真是没办法，叹道：“你真的不带我去？”
　　琦儿把头一扭，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翟骊道：“好吧，好吧……”黯然销魂地牵着黑子走了。
　　天琦心中奇怪，不由得跟上他，道：“你怎么了？”
　　翟骊看也不看他了，道：“今天我若是找不到你娘我就会死。你回去告诉你娘，我死了，她不用再生我的气了。”
　　天琦眨着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毕竟父子天性，不知为何，见到这个男人黯然，他小小的心中竟也觉得难过。
　　翟骊心中暗笑，却故意叹道：“我怎么会骗你这个小孩子？”
　　良久，天琦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吧，我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翟骊道：“什么事？”
　　天琦道：“嗯……我的羊儿都跑了，你要帮我抓回来。”
　　好吧，还有时间，翟骊只得应声下来。
　　天琦又望向黑子，笑道：“我还要它。”
　　翟骊睁大眼睛道：“你眼光不错啊小子，我当年都没有敢要过我爹的战马……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
　　天琦把脸一横，一副爱给不给的表情。
　　行，反正给你你也不会骑。
　　翟骊道：“好，给你就是。”
　　天琦笑了，伸手道：“你抱我上去。”
　　翟骊一手将他抱上马，轻笑道：“知道怎么骑么小子？”
　　谁知话音未落，天琦竟呼啸一声，驾着黑子窜了出去，小人骑大马竟也稳稳当当，不比他当年差。
　　翟骊自知又上当了，心中一气，复又暗暗好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奔出老远，然后抬起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黑子闻见主人呼唤，调转马头跑了回来。
　　翟骊笑吟吟地抱着胳膊，道：“怎么回来了？”
　　天琦知道吃瘪了，黑着一张小脸不说话。
　　翟骊幽幽道：“傻孩子，以后千万别跟你爹耍心眼。”帅气地翻身上马坐在琦儿身后，柔声笑道：“你叫我声爹爹，我就教你让它听话。”
　　天琦见他亮了这一手功夫，无比艳羡，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也知道他大约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这么些年没见过父亲，自然对父亲充满了无穷的想象，虽然这个人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是血缘一物就是这般奇妙，让他在无形间，已经对翟骊心生了亲近。
　　天琦低低道：“爹。”
　　翟骊哈哈笑道：“好小子，我们去捉羊儿喽！”一扬马鞭，飞快地奔出。草原上，全是父子二人留下的笑声。

　　黄昏的时候，翟骊赶齐了八只羊，天琦坐在马上，似乎从来没这么开心。翟骊下马行路，一手牵着马，一手赶着羊，心情无比美丽。
　　平时这个时候琦儿已经回来了。古梅走出帐子，远远眺望，不禁有些担心。想出去找找，却发现黑子也不见了。
　　正紧张时，却看见天琦远远骑着一匹黑马回来。
　　古梅终于松一口气，走上去道：“你这孩子，骑马出去也不告诉娘。”话虽如此却无责怪语气，将他从黑子背上抱下来。
　　天琦笑道：“娘，我骑得好不好？”
　　古梅牵着天琦微笑道：“好，当然好，比娘好多了。”
　　天琦笑道：“娘，以后我教你骑马！”
　　古梅看着天琦，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说话的神情，忽然想起了某个人。
　　果真越长大越像他了……
　　古梅心中一酸，却微笑道：“不用了，以前有人教过你娘，只是娘没学会。”
　　忽闻一人微笑道：“你娘不用会，以后有你爹在，一辈子不用她骑马。”

　　古梅闻声抬头，心中一沉，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翟骊微笑道：“我儿子带我来的呀。”
　　古梅望着天琦，心中一恨，却生不起气来，只道：“进去琦儿，一会儿娘给你做饭。”
　　琦儿见母亲神色凝重，不再多言，看了翟骊一眼，回屋去了。
　　良久，翟骊走上前拉住古梅胳膊，道：“阿梅。”
　　古梅忽然笑了，道：“骊哥哥若是来说白天那浑话的，趁早别费口舌。”
　　翟骊道：“阿梅，你听我说……”今日来之前他真的没想到会见到琦儿这个意外之喜，原本还勉强准备好了几句说辞，现在却全盘打乱了。良久，道：“带着孩子，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说得无比诚恳，眼中亦流露出期待神色，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古梅望了一眼帐内，幽幽道：“回去，然后让我继续与你勾心斗角，让我的琦儿再与你其他的孩子争王位么？”
　　翟骊知她这一生受够了王族纷争，却故意点头道：“不错，说不定他也会娶了一个细作，最后却动了真情，爱上了她。”
　　古梅眼中已有泪意，却也笑道：“哦？那我可要早些提醒他，绝对不能看错了人，这一生万不可在女人身上吃亏。”
　　翟骊凝视古梅道：“不在女人身上吃亏，他这一生该多无趣？”
　　古梅冷哼一声道：“人各有志，你以为孩子像你一样没出息？”
　　翟骊笑吟吟道：“知子莫若父。”将古梅娇小的身子揽到怀里，叹道：“将来我会告诉她，如果捉到了一个细作，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走了。”

　　良久，古梅道：“东鹿和明妍，是不是都已经答应嫁给你了？”
　　翟骊沉默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古梅道：“你这么着急地求我们三人都嫁与你，一定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原因。”
　　果然是瞒不过她的，翟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
　　古梅忽然道：“她们既然都答应了，我也可答应你。”
　　翟骊道：“粥儿……”
　　古梅道：“现在救你性命要紧，我只是不想你有事……可我有一事问问你。”
　　翟骊道：“什么事？”
　　古梅笑了笑，扬眉道：“大王的正方侧室，如何分与我们三人？”
　　翟骊一时真的说不上来，道：“今日太着急，我……还没想过。”看了古梅一眼，道：“你是元妃，琦儿是我长子，王后信物也已经在你手里，不论怎么分，你都是正宫。”
　　古梅浅浅一笑，道：“那若是我们三人都遇上了危险，你先救谁？”
　　翟骊想了一想道：“妍姬与阿鹿不及你，若是……”
　　古梅道：“若是真的有事，还是先救她们？”
　　翟骊诚实地点了点头，古梅亦点头道：“好，你总算对我们三个都有情有义。”
　　翟骊喜道：“你真的答应我了？”
　　古梅叹道：“我早就嫁给你一次了，从前你也不是没有其他妃嫔，我说过什么么？”
　　翟骊心有余悸道：“你是没说过什么，你是直接下手。”
　　古梅笑道：“你若是担心她们，过了今日之后我带琦儿回来。”
　　翟骊笑道：“那可不行，我今日才见到这小子……”望了一眼天色，道：“阿梅，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么，带上琦儿。”
　　古梅点了点头，唤天琦出来。翟骊笑道：“琦儿，父王与你母亲先行一步。”
　　古梅笑道：“他自己有马。”果然见天琦从自家帐后牵了一匹小马出来。
　　翟骊点点头笑道：“果然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模一样。”
　　古梅笑着打了他一下，道：“还不走么？”
　　翟骊道：“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