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无长歌》山河俱籁

1、第一章

　　安歌忘记陆浩南已经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是安歌待在西藏的第三年，她都以为她要忘记他了，但他还是找回来了。

　　西藏这样的地方，安歌觉得极美，所有人劝她回去，她都不肯点头。她性子又倔，极少数人能劝得动她。

　　这天太阳又毒又辣，正在天上空悬着，安歌正和街上得嬷嬷梳脏鞭，这的嬷嬷和安歌熟悉了，也并不收钱，只是和安歌打打闹闹的玩。安歌嘴甜，一口一口嬷嬷的叫着，倒是哄得嬷嬷哈哈大笑。

　　忽的有人叫，安歌，有人到店里来了。

　　安歌在这个不是家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店，名字玩味的很，叫“向南”，卖些古着的衣服，这附近爱美的小姑娘都爱来这里玩。

　　销量并不是很好，只是图个开心，能填饱肚子安歌已经很满意了。

　　安歌同嬷嬷告别，往自家的店走，以为是谁家的姑娘来玩，正想叫一声，去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给噎了回去，她讪讪抬起手，说：“我们这里只有姑娘家的衣服……”。

　　那人却一动不动，不知盯向哪里。

　　“喂……”

　　忽然男人一个转身，安歌的声音彻底降下来了。

　　正是清晨，周边的小树滴滴答答落下晨露，清脆好听。

　　夹杂着水声，安歌清脆的声音欢快的响起来：“先生，如果你是想给女朋友买衣服的话，挑好款式叫我哦，我给你打八折。”

　　“打八折？”男人终于开口了。

　　“是的，友情价哦？”安歌眨眨眼。

　　今天要录纪录片，是大山外面的人联系的安歌，让她找几个漂亮姑娘，在一个景好的地方跳一曲民族舞。

　　安歌接到电话，听完导演的要求，语气淡淡的说：“我这里的姑娘都很好看，连嬷嬷都漂亮”昨夜喝了半宿的酒，今日起来，头疼的厉害。

　　那头吃了闭门羹，说：“最好是二十岁的……”

　　安歌冷笑两声说：“这么多要求，那我们不拍了。”

　　挂断电话，安歌抽出一只烟点上，烟是这里自家人做的，花边粗糙，但是十分好抽烟。这里海拔高，天还是蒙蒙亮，火光照着安歌的脸，明明暗暗。她吸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忽然有人出现，一把抽走了安歌的烟，安歌先是震惊，待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愤怒起来，昨夜的宿醉加上今早的打扰，她毫不遏制的骂了一声“滚”。

　　来人将烟轻轻碾灭，又涵养极好得去寻垃圾桶，安歌看出他得意图，冷笑两声，白皙得脸在忽明忽暗得清早里惊艳起来。她呵呵笑着说：“我这里没有垃圾桶。”

　　她想起来之前，他也是如此得嫌弃她，因为她得不严谨，应为她得散漫，最重要得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安歌正思索这陆浩南种种嫌弃自己得地方，手腕忽觉得被一阵力卷走，她转身一看，陆浩南正攥着自己得手腕。

　　还没来得及质问。

　　“你纹身了？”他锁住得眉头在清晨得浓雾里忽明忽暗。

　　“关你屁事”

　　安歌从他得手掌里挣脱出来没。好气的说。“这是第二次，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临到中午，拍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安歌穿一身墨色粗布衣，耳朵上扎了一只鲜艳欲滴的花，正沉默着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浩南已经站在她跟前，安歌正蹲着，忽然得一惊，烟卷掉下来，明明晃晃的烟头掉在陆浩南的皮鞋上。

　　安歌忙站起身，低头看着烟头，纠结了半晌，才慢慢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陆浩南不置可否。

　　两个人相对而言的沉默，安歌想起大学她追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她也早都习惯了。
　　刚想反问他为何来这里，男人眼眸抬了抬，前面就是拍摄场地。

　　哦，这样啊。

　　“你怎么不去跳？”陆浩南问。

　　……

　　“不想”安歌斜看他一眼。

　　“我想看看”这边说的正经，又一手招呼往这来人。

　　“凭什么你想看我就要跳！”安歌愤怒起来。

　　“我给钱。”那边回话轻轻松松，却一下把安歌击败了。

　　他知道她极度缺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来人给安歌带好头饰，又换上一身新衣服，安歌本身底子便好，打扮好之后更显得异域风情，陆浩南轻轻捏住刚刚安歌掉下的烟头，微微眯了眼。

　　安歌显得十分不耐烦，这样的采集太不生动，没有跳动感，再好的舞蹈也体现不了西藏的美丽。
　　这边的陆浩南倒是看的很入迷，她的腰肢很软，之前抱过，像是绸缎般的软玉，音乐渐渐停了，他微微眯着眼，看见对面的她正没好气的盯着他，她大概还在怪他吧。

　　隔了这么久，她都学会抽烟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吃饭，定的小酒馆，是昨夜安歌来的那家，待大家都安顿好了，安歌起身走到陆浩南的身边。

　　“我得走了。”

　　“下午还有拍摄。”

　　“我下午再来”

　　后面的众人或是都看出了安歌喝陆浩南关系异样，也都嚷嚷这让安歌留下。

　　没法

　　安歌只得凑到他的得耳边，一字一顿道：“我得回家吃药”。

　　吃药？

　　陆浩南神色一凛，说：“我送你”。

　　山路，绕是再好的车也跑不出舒适感。

　　安歌索性伸了伸膀子，拿出一根烟来抽。

　　刚刚点上，烟头冒出得微微火光让安歌兴奋起来。

　　“掐了！”不容置橼得像是命令一样。

　　“第三次了……”安歌慢悠悠得说。

　　“我车上禁烟！”又是一句命令。

　　安歌不听，继续慢悠悠得吐着烟圈，像是挑衅。

　　对方索性直接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眼瞅了将送进嘴里得烟就被扔出车窗了。

　　“你……”安歌瞪大了眼睛，她又生气又心疼，这样的好烟可不好寻。“

　　“生病不能抽烟！”对方像是无奈一般叹了口气。

　　“戒了？”

　　“不戒！”

　　他扭过头，“怎么生病了？”

　　她直勾勾的盯了他一会儿，却答非所问：“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你。”

　　他笑，仿佛是自信得自讪：“那为何还挂我的名字？”

　　“没钱换”她冷冷得丢下两个字打开车门便兀自往前走。

　　她还是清晨那身民族风的长衣，上面点缀着摇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脚下是一双藏族布鞋，陆浩南盯住看了一会朝他喊：“你去哪里”

　　安歌不回答他，还是兀自往前走。

　　陆浩南追上去，好不容易将她追回来塞进车里，对方张口第一句话却是：“赔我的烟。”

　　这下车开的飞快，五分钟便到了安歌的小店。

　　安歌淡淡的说：“你出钱把牌子换了吧，挂在着膈应人。”

　　对方没说话，却一把将安歌抵在车床上，陆浩南急促的呼吸全喷洒在安歌脸上。

　　安歌转了头，冷冷的说：“你他妈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