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水晶吃葡萄

14、画道

　　两人瞬间又飞了里许，远远便见一座瀑布之下有一华发老翁低头挥墨。

　　一张长长的桌子立在老翁身前，上面一张长长的宣纸上一座瀑布清流直下拍击出一弯大湖，淡墨渲染的薄雾笼罩其间，两岸青山绿水环绕瀑布。

　　青凤与丹阳落下，见到老翁所作的画，不由吃了一惊。旁边，有着对比，青凤却有种错觉。画中才是真实的、有生命的。而眼前的瀑布，不过是假景道具死物一般。

　　这是为何？

　　老翁完全沉浸在绘画之中，青凤两个人的到来完全没有影响到老翁。挥笔泼墨完善着画中的世界。

　　青凤止住想要叫人的丹阳，两人静静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老翁的绘画，青凤更显惊讶。随着老翁的绘画，老翁画完一片山林，周围那片山林的山川绿水便似死了一般，一片一片的呈现出死寂之感。

　　青凤不由飞身到一片树林之中，这片树林正是刚刚老翁画完，有了死寂之感的树林。

　　修仙之人耳目灵敏，对于万物的感应更是家常，所谓万物有灵，任何东西便是一块石头也有着灵性，修仙之人便能借助着万物灵性不动用法力也可以施展种种不可思议的妙法。但现在在青凤的感知中，这片树林真的死了。在这般环境之中想要施展借助灵性的法术根本不可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青凤手恰法印，施展一个类似于戏法一般需要借助植物灵性施展的小法术，植物催生术。果然眼前的小树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应有的反应。

　　青凤放出神识，感受着这片小小的树林，有几颗树下正静静躺着几只鸟儿。青凤倒吸一口凉气。

　　这似乎是直接抽取了这片天地的灵魂，这鸟儿的灵魂随着这片天地一起被抽了出去。

　　好恐怖的画道！

　　这般做法，若是用于杀伐偷袭，简直防不胜防。没有好的灵魂防御法宝，怕是远远地便被抽取了灵魂而不自知。只是不知老翁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回到丹阳身边，青凤沉默了很多。

　　等了一个多时辰，老翁终于落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两位小友到访，老夫有失远迎。”

　　“你便是那画痴？”

　　“晚辈青凤见过前辈。”

　　青凤眼角淡淡的扫了丹阳一眼：“青凤同伴有些鲁莽，唐突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

　　“哈哈哈哈……”

　　画痴却是哈哈大笑：“小友严重了，这位道友性子直爽，额有我辈风范。酒老道既然认可了你们，你们便是我们的同道，我辈之人何必拘泥于世俗之见。”

　　青凤呵呵干笑。

　　丹阳瞅瞅青凤见她只是干笑，连忙对着画痴点头：“就是就是。”

　　“画痴老头，你这性子爽利，我觉得你这人不错，今天起，你就是我丹阳的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画痴笑的更显开怀：“好，老夫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朋友见面，老夫便把这幅画送你了。”

　　“青凤替丹阳谢过画痴前辈。”

　　这画儿纸张用的是遇火不着遇水不破的千纹纸，墨是顶好的流云墨，虽然珍贵但对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真正珍贵的是收取了大片山林灵魂，画中自然也有神异，算得上是一件精神或者说元神防御法宝，炼化之后守护元神，要想攻击其元神便要突破这一方画中天地。

　　画痴突然直视青凤，喝到：“你这小友性子好不利索，不过区区一副画儿而已，朋友之间有什么谢来谢去的。而且丹阳道友便在这儿，何须你谢来谢去的。”

　　青凤听到也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

　　丹阳挺身而出：“那老头，青凤怎的不能替我了，既然我们是朋友，你送我东西，我也送你件。”说着，扔出去一方阵台。

　　这画痴老翁见此倒是笑着瞅了瞅两人：“那倒是老夫多事儿了。”

　　青凤无语望天。

　　淡淡扫了一眼丹阳一眼，丹阳不禁摸摸脑袋，咧嘴一笑。

　　接过阵台，画痴一看呆愣了片刻：“妙极！妙极！没想到阵法还能如此组合，丹阳道友的阵法造诣竟然如此高超，基础阵法挖掘到了这般程度。这般组合下来这套小小的阵台展开后怕是和仙人布下的仙阵也不遑多让了吧。”画痴仔细的观察着阵台惊叹道。

　　丹阳咧嘴大笑：“嘿嘿……还是老头你见多视广。”

　　青凤也有些惊讶，早听说丹阳阵法造诣不弱，没想到这般厉害。青凤自然知道仙阵与修仙之人布的阵法绝对是天翻地覆的差别。能把这般繁复强大的阵法凝聚在这巴掌大的阵台之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之极。

　　画痴微微一笑。手一挥，墨迹便干了下去，自动卷成一卷卷轴飞到了青凤手中，青凤拿起卷轴一愣，递给了丹阳。

　　“不知两位道友此来为何？”

　　青凤闻言上前说道：“青凤此来只为问路，敢问画痴前辈路在何方，修士当如何突破这天地禁锢。”

　　画痴直视身周山水面色似有些复杂。

　　“如今天地已变，前人的路已经成了死路。修士若想突破这天地禁锢，唯有走出自己的路，老夫不知两位道友的路在何方，老夫的路便在这画笔之上。”说着，画痴大笔一挥，空气中浮现出一道墨影，许久才慢慢消散。

　　青凤死死盯着画痴刚刚那一笔，那一笔之间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元气波动，虽然青凤修为略低，但用没用体内真元法力，引没引动天地元气还是能感觉的出的，但那一笔之间什么都没有用，绝对只是普通的一挥笔，但产生的效果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见到青凤对于自己画道似乎很有兴趣，画痴显然很是高兴。取出一份玉简，画痴闭目把自己关于画道的所有知识、记忆、感悟输入其中，复制一份，扔给了青凤与丹阳一人一份。

　　“这是老夫这些年来的一点感悟，两位道友可以看看，我们互相探讨一番。”

　　青凤和丹阳接过玉简，神识一扫，沉浸在画痴对于画道的感悟之中。

　　画痴对于画道最初的理解传承便是得自宗门的一个同样选择画道的前辈，那个前辈画道小成之时便在宗门留下了传承。

　　画痴今天所做的这幅水墨画便是属于那位已经陨落的前辈的道，驹天地之魂，创造画中世界。可是这般做法毕竟太过疯狂，想要证道便要把仙界很大一块天地驹魂抹去，不得不说，那位前辈果然天纵奇才，竟然真的成功了大半。

　　之所以说一大半，便是因为那位前辈竟然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成功驹了仙界一域的天地，最终绘画创造成了一件画道圣器，一个接近真实世界的画中世界，里面的资源、天才地宝可以带出来的画中世界。

　　可是也因此恶了天地，致死也未得脱变。一域之地生机灭绝，短短三十年成了死域寸草不生。这便是现在仙界鼎鼎大名死域。周边诸多仙域议论纷纷，恐惧异常的死域的来源。

　　最可怕的是，后来那位前辈陨落后，宗门有修习画道的后辈好奇，灵魂进入画中世界，惊骇的发现被驹于画中世界的修士，包括渡劫期修士都不知道自己被驹进了画中世界，还像往常那样在画中世界中生活着，修炼着，只是传送阵不能通往外域。

　　这般画道实在过于可怕了，也幸好这般时代仙人不容于世，所以纵使如那位前辈般天纵奇才之人，也有寿元耗尽之时。

　　不过，也因为这位前辈的成就实在很高，但却也未超脱天地禁锢，所以后辈弟子多数只做参考，而不是修习。

　　因为那位前辈把他的画道之路走尽了，后辈无人自信在那位前辈之道上超出那位前辈，走的更远。

　　毕竟仙界虽大，仙域无数，但即使是最小的仙域对于一个未成仙的修士来说，实在太大了。一个渡劫大修若是不借助上古仙人留下的传送阵台，怕是有生之年都飞不过一个仙域，足可见仙域的广大。

　　至于当初那位前辈是如何成功的驹了一个完整仙域的天地，也只有那位前辈自己知道了。这也成为了后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题。

　　画痴作为一个画道天才，自然有着自己的画道感悟。画痴把他的画道暂分为相、意、幻、真、界五境。

　　相、意两境基本画道之人都能通用，相为通其形。稍加练习凡人都可以达到，表现就是抓住事物的那一股灵性，留下美好的瞬间。

　　意境则是心画之境，情绪通融，画能传达绘画者的情绪、思想。青凤便属于这个阶段。这个阶段的画师也是分属凡人阶段，最多画出的画能影响人的情绪，修者若是不防备也可能让修练之人心性转变，但修行之人意志坚定，效果只能说有胜于无。

　　对于普通人的影响力倒是很恐怖，甚至可以扭曲观画之人的意志、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