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水晶吃葡萄

13、墨染尘

　　顺着玉简中的信息指引，青凤传送到另一个凡人小城，青凤带着丹阳依着信息走进了一件书院，依着朗朗的读书声，青凤慢慢走到一间教室前，看着那讲台上的先生一下子呆住了。

　　远远看去，那先生只是一身素白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衣，并不帅气的脸庞，略显单薄的身子。但在那先生回身之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是一双极为明亮且清澈的眼睛，也是极为有特色的眼睛，青凤似能通过那双眼睛感觉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温柔，无忧。

　　眼睛盯住青凤，青凤便感觉天地似乎都暗了下来。

　　满屋的孩童，那朗朗的读书声在那先生注视她的那一刻都成了背景……

　　“青凤，你怎么了？”

　　丹阳见到青凤呆立在那儿有些疑惑的拍拍青凤的肩膀。

　　青凤惊醒，垂目不让人看清此时的表情，答道：“没什么。”

　　丹阳疑惑的往教室中看了看，疑惑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你……便是青凤吗？”一声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声音青凤便想到刚刚屋中看到的那位先生。忍住抬头的想法，青凤垂目望地，淡淡的答道：“我是青凤，请问先生可是墨染尘。”

　　墨染尘低声轻笑：“正是在下，酒老道刚刚通知在下，可能会有一同道前来，在下不胜欢喜。”

　　在那似水的温柔中，青凤思维有些混乱，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啥？青凤，我们到底来干啥？”丹阳突然出声。

　　青凤心下一秉，暗道一声妖孽。思维沉入精神空间，监控着产生的情绪变化，这才能冷静了一些。

　　“墨先生，青凤此来是想向先生问路，敢问先生路在何方，我们要如何突破这天地禁锢。”

　　静待片刻，墨染尘那温柔的声音方才渺渺传来：“世上本无路”

　　“那墨先生觉得如何才能突破这天地禁锢呢？”

　　声音中青凤听出了墨染尘似有笑意：“天地何曾禁锢过我们，现在也不过无法成仙，又不是不能修炼。还有修士能够修炼，不能成仙，为何不换条各思路呢？”

　　青凤一声轻叹：“那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你可知，这世间修士，修的便是天地元气。成就最高的便是那天帝混元境的仙人。但，依赖天地，终究是不成的。天地有极限，天帝便有了极限，困守这天地之中。”

　　青凤有些惊喜：“墨先生可是有所发现？”

　　墨染尘语带笑意，有些欣喜的道：“确实有了些许发现。既然这天地靠不住，那唯有求于自身便是。”

　　“自身？”青凤喃喃道。

　　“对，自身。‘墨尧’创立现在的修仙体系中，代表物质的身体，代表能量的天地元气形成的元婴，代表灵魂的神念凝结的元神，三者合一形成了仙体。我这想法，便根据此而相出的。

　　身体，有着固有的缺憾没有能量的支撑难有所成就。天地元气更是受到天地的限制。唯有灵魂之力没有任何限制的。”

　　墨染尘声音突然变得几近梦幻：“我想，若是能够深度挖掘灵魂的能量，那是不是便可以，突破天地的限制。成为，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真正的仙呢。”

　　“真正的仙？”

　　“是啊，仙字，最初创造出不就是是对于逍遥自在总结归纳的描述吗。便是后来的仙人也只是鸿祖取仙之意而命的名。”

　　青凤沉思片刻：“墨先生说的有道理，应该大有可为。”

　　墨染尘惊喜道：“你也觉得大有可为是吗？总比那酒老道的那酒道，胖子的厨道，画痴的画道……要好的多是吗？”

　　“我就知道，灵魂才是修士的出路。他们还是依着前人从能量角度去修行，酒老道自己摸索出的那套浊酒演道诀若是上古或许可凭此直达大罗。但如今，他连仙人之境都不敢入。”墨染尘喃喃自语。

　　青凤见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喃喃自语，迅速抬眼打量了一番。

　　墨染尘单从外观看来只能算是普通，只是他身周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就如同那淡淡的水墨画，令人回味无穷。

　　青凤只觉得墨染尘看似近在眼前，实际远在天边一般，有一种矛盾且神秘梦幻的缥缈感。

　　迅速移开眼，离开那种魔性的魅力让青凤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墨染尘突然一指点出，丹阳阻止未及，青凤只觉得脑海中刹那之间多出来一股庞大的信息。

　　这是，青凤瞳孔一缩，墨染尘对于灵魂的研究。

　　回过神见到丹阳取出阵台撒下，大阵已起杀招欲出，青凤连忙呵止。

　　丹阳怒哼一声正要收回大阵，却见阵法一阵波动，墨染尘无损站在原位。

　　丹阳心下一秉，只见便是那数十度劫修士同时入阵也能困住很久的阵台已经破碎成粉末。

　　青凤连忙道歉：“我同伴也是担心我，让先生受惊了。”

　　墨染尘温柔似水的声音想起：“没关系，青凤，你觉得我的研究成果怎样？”

　　青凤听着声音，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前世养宠物时的感受。

　　此时，墨染尘给青凤的感觉便是想要求夸奖，获取认可一般。

　　于是青凤道：“嗯嗯，很不错，很厉害。”

　　墨染尘语带笑意：“就是，青凤也觉得很厉害是吧。我这梦道诀只靠自己，拉长梦中时间弦，于梦中成长灵魂。现实一瞬，梦中可拉长千年万年，主意志形成梦中世界，念头形成梦中生灵。

　　时间之下，生灵成长，这般修养下来，灵魂很快积累壮大，最终量变达成质变。”

　　青凤笑着听墨染尘介绍着他的研究成果，翻看记忆中关于梦道诀的部分。

　　梦道诀确实是一部顶尖的灵魂修炼秘法。只是，青凤却不知为何感觉有哪里不对。

　　查找一番刚刚墨染尘给她的信息，青凤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是墨染尘修炼的信息，他曾经用了六百多年修炼到了灵魂三次脱变进入第四境，按说这是非常快速的变化了，只是三次脱变对于寿元却没有太大帮助。

　　如此这般下去，待寿元耗尽之时，以这种成长速度待寿元耗尽时单靠灵魂却未必能在在仙界生存下去，而没有了肉身的滋养，灵魂也会慢慢衰弱下去，仙界可没有鬼修的说法。

　　这般下来，最后所谓的超脱也不过是梦幻泡影。

　　青凤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墨染尘有些失落的叹道：“这般问题我自然也发现了。若是有着无尽岁月的仙人，这般梦道诀未必不能祝他超脱，可惜了！”

　　说完墨染尘兴致便低落了起来。

　　青凤不小心瞄了一眼，心中突的一跳，怜爱之心大起。暗吐一口妖孽，青凤连忙封印掉刚刚生出的杂念。

　　想要知道既然的已经知道了，青凤决定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这个男人实在是个祸水。

　　于是青凤提出告辞，墨染尘兴致全无，只是摆摆手。

　　青凤带着丹阳出了学堂，离开前回望一眼，那萧瑟的身形差点让青凤停下脚步。

　　本来青凤还想接下来拜访酒道人其他几位道友，但是在墨染尘这儿接收到的信息给了青凤很大的触动，于是青凤和丹阳回到了小城住宅，青凤觉得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

　　回到住所，青凤躺到凉亭摇椅上，静静看着天空。

　　回想着刚刚生出的念头，若是常人，这般一闪而过的念头怕是转瞬即忘。

　　只是自从浮尘哪件事儿之后，青凤便发现自己诸般念头、记忆，都会以记忆碎片的形式漂浮在精神空间之中。

　　青凤进入刚刚与墨染尘接触的那短短时间形成的一片记忆碎片之中默默体味着那一瞬的想法。

　　灵魂，灵魂。量变以求质变。

　　对，为什么要量变被动的引动质变呢？

　　凡人百年，渡劫大修也不过万年寿元，若是一步步按部就班的修行，万年如何能够？

　　但如何才能直接修炼灵魂的质呢？

　　青凤想了许久，还是没有答案。

　　“青凤，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你回来以后就怪怪的。”

　　青凤抬头，见丹阳坐在一旁关切的问候她。

　　“丹阳，你觉得如何才能直接修炼灵魂的质呢？”

　　见到丹阳疑惑的摸着脑袋，青凤不禁一笑，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

　　“行了，呆子，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们再出去一趟……”

　　两人经过传送，到达另一座小城。

　　“青凤，这次要到那儿？”

　　“去见画痴前辈。”

　　见丹阳有些疑惑，青凤取出酒老道送的玉简扔给丹阳，丹阳神识一扫便看完了里面的内容。

　　两人出了小城，一直向南飞去，直到飞了三十余里，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小山谷才停了下来。

　　两人落在山谷中的一间茅草屋前。

　　青凤对着茅草屋略显恭敬的道：“晚辈青凤，前来拜访。”

　　丹阳摸摸脑袋：“那啥，青凤啊！里面没人。”

　　丹阳道：“你跟我来。”

　　两人瞬间又飞了里许，远远便见一座瀑布之下有一华发老翁低头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