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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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已经穿越两三天了，李夜白也渐渐梳理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的判断没有错，这绝对不可能是庄周之梦，只能是穿越，而且是宋太宗晚年。虽然也算是战乱年代，但也比宋末好了许多，起码此时河北还没有完全落入敌手，而这具身体的父亲也才还有机会回家乡祭祖。
说起这具身体的父亲李衡，倒也算是个人物，据说幼时还曾随父亲混迹在行伍之中跟着太祖打天下。可惜了，若是这具身体的祖父还活着，李家倒也算是个勋贵之家了。
而李衡也正是因此才会弃武从文，在军队呆了一年就死了父亲，亲眼见证战争的残酷的孩子不知受到多大的打击，初来时有多兴奋走的时候就有多悲伤。带着父亲的棺材和一比抚恤金回了老家，可惜母亲经受不起这样大的打击，再也不敢让独子上战场或出远门，身体也变得不好起来。好在李衡也有了些见识，只好找了机会花钱请族里有些才学的先生在家教些书，闲暇又要照顾母亲。
等到太祖成事称帝，心里虽是遗憾不能捞到功勋，却也是悼亡之心更盛，更是下定决心另成就一番事业。正如李衡揣测，太祖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所缺文官必定不少，说不得还是得走科举的路子。如此李衡便趁着太祖大兴科举的风潮，很是废了不少年的功夫，这才凭着眼光才学中了举人，更进了殿试凭借过人的体力耐力抢先交卷，在进士中也排名颇为靠前，授任正八品尚书省都事职。
时逢朝廷攻克南唐，夫人张氏恰诞一子，便取名瑞麒，想来也是这孩子有福气，带的全家也喜气洋洋。可惜老夫人本就久病缠身，大喜之下，心中担忧挂怀放下，拖了不久便去了，倒也算是含笑九泉。
说来这些旧事其实都是石蕊的父亲，李衡的侍从石康透露的。石康原是从小跟着李衡混过行伍的，举止颇为爽气，最爱和人吹嘘李衡的‘丰功伟绩’和多年不易。他不只觉得李衡英明果决，发自内心的佩服，待几位公子也颇为慈爱，长子瑞麒的骑射便是由他教授，可谓李家的第一号忠仆，石蕊也被他教导的颇为规矩懂礼。
说到几位公子，夜白不得不感叹李家子嗣颇丰。大概是身为独子的压力和孤独让李衡颇为重视子嗣，不想让孩子们孤立无助吧。虽然直到中进士，才成功诞下一子，那也是因为娶妻较晚，早年内心郁郁，加上家财不丰，直到科举稍有成绩才得族人资助娶妻张氏。
张氏出身商贾之家，家资颇丰，这才生活的好些，两人也颇为和乐。大约正是因为心情好了，李衡一股气中了进士，再加上报了个大胖小子。说来这李衡也是倒霉，好好的喜事却又变丧事，母亲一去世，不只要强忍伤痛，还要守孝三年，刚授的官职还没坐稳就要丁忧。不过李衡也是有志气，越挫越勇，丁忧后很快便打通关系回到尚书省，更是短短十余年晋升左司员外郎，说实在的，他孤身一人还能有如此成就，着实不易。
夜白今年9岁，月明11岁，两人出生时都正值朝廷吃败仗，等到李衡晋为左司员外郎了，又临战事，索性便请缨要了个随军的文职，顺道让侍从带长子、次子回老家祭祖迁坟，劝族人南迁汴梁。可惜当时夜白这具身体才6岁，便没有跟随前去，但也因此落下了功课，长年养在母亲身旁，不免有些娇惯。
等到李衡回来时，都过了个一年半载了，再去苛求原身也只是耍滑撒泼，便又耽误了些许时候，直到现代的张鑫来到这个身体了，却正是赶上原身再也拖不下去只能同意进学的时候。
夜白倒也赶巧，若是早来了，恐很容易就被原身母亲发现端倪，他是怎么也装不出撒泼样子的。若是来的晚了，怕是一进学堂，所有人都能发现不对，以原身的性子恐怕是不肯老实坐着学习的。夜白来的巧，正可以以进学作为性子改变的借口，谁又能怀疑呢？只可惜原身想来也是个可爱的娃娃，却是莫名其妙被替换了，不知他此时又在哪里呢？会不会在现代自己的身体里呢？想到这，夜白不由得又苦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如此，那不知道现代的家会有多鸡飞狗跳呢！
不管怎样，既然成为了李夜白，就要继承这具身体的因果，做个孝顺孩子。夜白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坚定，多想无益，现在好好进学才是正经。父亲允文允武，母亲宽厚慈爱，父亲忙的根本没有小妾，哥哥月明也是极友爱的，虽说没见过长兄瑞麒，不过听月明所言，想来也是极好的。如此，正该珍惜美好时光，不管这时光是偷来的也罢，佛家有言各人自有缘法，顺应心声即可。
“李夜白，你又想什么呢？”月明摸了把他的头道：“这两天你已经不是一两次发呆了，自从进学那天起，你就迷迷瞪瞪的。我帮你找石叔讲些父亲旧时故事你倒是听得认真，怎不见你真的像父亲那般学习！想来你脑袋里想的也都是些没用的，若是真的知上进，就该好好看书听课才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切记！切记！”
夜白猛地又被训了一顿，虽觉月明摇头晃脑的好玩，但也知道这个小少年很是一本正经，开不得玩笑，便一应点头，赶紧低头认真看书去了。
先生也注意到了这场风波，反而停下讲解，肃容道：“月明所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是极有道理的，不过，夜白刚刚进学，一时想法感慨甚多也是有的。兄弟之间，虽说长幼有序，还是以言语鼓励为佳，不可太过斤斤计较。”顿了顿，先生又微笑着捋须看向夜白：“此外，夜白亦已一改娇气，近两日进学很是老实，我看说不得也着实有些进益，老身也是心怀甚慰啊！哈哈！”
月明委屈忙道：“是，先生，我知道了。”又瞪了瞪夜白：“乖弟弟，你可要继续保持啊，兄长也期待看到你的进益啊！”末了想了想又加一句：“若是当真进益了，便带你去骑射！”言罢便又去看书去了。先生看了又是一番点头捋须，再次开始讲课。
夜白也不禁嘴角翘了起来。室内窗明几净，墨香扑鼻，室外春光正好，姹紫嫣红，先生讲书声音悠然旷达，时而传来月明的翻书声，这李家大宅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