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病毒侵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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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在场的三个人都没能理解罗德所说的“芬克斯”是什么意思，直到乐队中的贝斯手向罗德点头示意，大家才反应过来。
于景阳扬扬眉，有些意外地说：“博士认识他？”
“叫我罗德就行了。”罗德也向那人挥了挥手，“认识，我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就跟他有关。”
于景阳了然，他没打算追问，基地实验所涉及的大部分项目他其实都有权限了解，但鉴于从小理科就不怎么样，于景阳对此向来没什么兴趣。
但罗德仿佛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他神色郁郁，“这个项目于先生应该也知道，是专门针对被病毒侵蚀的变异人的，芬克斯就是一个实验范本，我们每周都要对他进行一次取血采样，已经各种关于他受侵蚀部分的观察研究，不过说实话，这项目让人很不好受。”
“病毒侵蚀？”柯西皱起眉，他之前仿佛听过类似的说法，“已经变异成功了，依然会因病毒而死？”
“会。”罗德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站在身边的季安一眼，尽管心情不佳，他仍然尽职尽责地为柯西解释起来，“这种现象并不算很普遍，但经过各方研究证实，几乎所有变异人最终都会走上这条道路，病毒强行更改人类的基因链使得整个遗传系统都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即便你熬过了变异期，成功变异，这种隐患始终存在，区别只是爆发的早晚而已，一旦某一环崩裂，侵蚀即宣告开始，病毒会为了宿主的存活，而进行大幅度的修缮，这将会消耗巨大的能量，而结果，却是变异者彻底沦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种生物。”
柯西的神经系统向来有些异于常人，此时却仿佛被罗德感染了似的，心情沉重起来，他怔怔发呆，过了片刻后忽然转头看向于景阳，“你也会变成那样吗？”
关于病毒侵蚀这件事，于景阳知道一些，不过他对此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大概吧。”他应付着说道，“反正连始祖也没逃过。”
“你怎么知道？”罗德有些吃惊，他还是今天上午看到了始祖的身体档案才知道的，始祖叶迟，在去年就开始了病毒侵蚀的过程，而且他的情况远比一般变异者来得复杂，由于始祖病毒的特殊性，他体内的病毒吞噬了太多，导致始祖基因链开始崩毁，而之后任何异源基因的进入都会加剧这个过程，因此不管是始祖，还是他身边的布莱特，都很注意这一点，绝对不在任何战斗中受伤。
“看就知道了，始祖病毒正在竭力挽救，叶迟才会消耗那么多食物来补充能量，不过不愧是始祖啊，一般人侵蚀半年，就能达到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程度了吧？”于景阳伸长了双腿，懒洋洋地说。
“是的，一旦侵蚀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就要被监禁观察了，芬克斯他……已经百分之六十了。”罗德把脸埋在手心里，“我以前一直想出来，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也好，我想亲自看一看，但是现在，我宁愿不知道这些残酷的事实。”
柯西犹豫片刻，他莫名能理解罗德的心情，一想到未来有一天，于景阳也会走上这条末路，他就很不舒服，于是根本不会释放温情和善意的柯西少爷，平生第一次笨拙地拍了拍罗德的肩膀，不过他拍的力道可能有些大了，差点儿把罗德一巴掌从凳子上拍下去。
季安伸手稳稳扶住罗德，低声说：“总会有办法的。”
罗德的沮丧和伤感被柯西拍散了，他抿了抿唇，使劲搓了搓脸，“没错，总会有办法的，大家好不容易熬过了变异期，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说着，他将目光落到柯西身上。
柯西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做什么？”
“柯西先生，你的病毒太特殊了，说不定我们会从你这里找到希望。”罗德诚恳地说。
柯西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对于景阳说：“我们走吧。”
于景阳没什么意见，他倒是挺乐意看到柯西总算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两个人沿着干净的道路往回走，柯西掰着胳膊看了一会儿，撇撇嘴说：“罗德他哥下手太狠了，还没好。”
于景阳也看了两眼，“恩，晚上多吃点儿就行了，你对罗德博士的态度好了不少，之前是怎么回事？”
前半句和后半句毫无关联，纯粹是于景阳忽然想到了，就顺口一问，柯西也很无所谓地回答道：“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的，当然，现在更讨厌他哥，容易让我想到悲惨的青少年时期。”
他提到自己的过去，从来都是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这么漫不经心很容易让听的人以为他只不过是玩笑，抑或是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于景阳不同，他很明白柯西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的确和常人不同，他的轻如鸿毛说不准只是因为常常忍受，换做以往，于景阳尊重个人隐私，不会追问，可今天大概是对柯西之前了无生气的状态有些敏感，他顿了顿还是问：“你中学时被欺负得很厉害？”
这真是个蹩脚的切入点，柯西偏头看他一眼，“怎么会，在之前那个聚居点你不是听我说过了？我把他们修理得很惨哦？”
“但之前，你的确被欺凌了吧？”于景阳说，“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吗？”
柯西蓦然停下脚步，他的喉结微微一动，于景阳敏锐得察觉到，他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又放松，仿佛在极力克制，柯西浅淡的眼瞳里沉沉的阴霾一闪而过，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他们……把我当做耻辱。”
于景阳一瞬间以为自己英语不好，听错了，但柯西已经开了头，就渐渐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我说了，他们都是医生，而且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种，作为这两个精英的儿子，我从小就被严格教育，三岁左右就开始从早到晚地上课，而讽刺的是，他们从来不亲自教导我什么，我那时候大概……半年才能看到他们一次。小学时，因为我性格太阴沉，被集体孤立，不过这还算不错，等升上了中学，我这张脸才惹来不少麻烦，一年级和二年级时简直是噩梦啊，小学生的诅咒涂鸦跟中学生的手段比起来简直可爱得让人发笑。你大概想象不到，铅笔直接捅入直肠是什么感觉吧？幸好只塞了六……”
“不要说了。”于景阳一把捂住柯西的嘴，他眉头紧紧皱着，向来周正严肃的面庞上微微流露出后悔和疼惜，“是我的错，我不该向你打听这些事。”
柯西在他手下僵硬地站了一会儿，他伸手握住于景阳的手腕，将他拉开，接着仰起脸，平淡地说：“没关系，这些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景阳，你明白吗？”柯西向前走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相融，柯西用气音继续说道：“最让我煎熬痛楚的不是欺凌，也不是父母的冷暴力，而是我自己。”
说完这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柯西顺手还整理了一下于景阳没什么褶皱的衣领，接着微微一笑，“我想去训练场。”
这句话完全是陈述语气，于景阳呼出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一直压抑着呼吸，“好吧，不过你不能乱来，我会让训练场的工作人员给你安排合适的对手。”
然而一个小时候，于景阳不得不叫停了场中的对练，他一脸无奈地把柯西从场上拽下来，“我们这里是训练用的，就算打斗中不好控制，也要尽力做到不造成对方太大的伤害，你不要把这里当成以前你习惯的地下拳击场。”
柯西顺手扯过栏杆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混杂在一起的血和汗，他胳膊上的伤口早就裂开了，整个胳膊都是蜿蜒的血水，他也胡乱一口气擦了，“我怎么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他身后的训练场上，一个工作人员把倒在地上已经半昏迷的变异人搀扶起来，从另一边离开，场上进入清理阶段。
于景阳无奈至极，他考虑到柯西的等级和武斗经验，给柯西安排的是C级到B级的对手，但不管是哪个级别，上场之后没过多久就会被柯西凶悍的攻击方式压倒，尤其是柯西的攻击态度，完全是当做生死搏杀来打，这种情况下，即使在身体素质上占据极大优势，最后也会被柯西打得惨不忍睹。
“还有吗？”柯西漱了漱口，将嘴里的血腥味吐掉，兴致高昂地问，“来点儿等级高的，他们不行。”
于景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就传来一个饶有兴味的声音，“我手下的兵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病毒侵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