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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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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转年。
边茶放寒假回家,已经元月中旬了。
边父见她再没和那个小白脸纠缠,放心了许多,给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算作奖励。这个年因着地下热恋显得与众不同,边茶暗自欣喜于蒋子路的呵护备至和莫名的占有欲望,觉得蒋子路当真是在乎她的。
她乐得报备自己的动向,去哪里,吃什么,和同学聚会说了什么,事无巨细,毫不保留。蒋子路听的时候总会乐呵地笑出来,说:“小边,不用这么细。你告诉我你去哪里就行,我就放心。”
边茶感动于蒋子路心细,自然更不愿隐瞒,也没得隐瞒。
一个月后,就是她们在一起的头一个情人节。蒋子路提前两天赶来,下了飞机嘟起薄唇,委屈极了:“机票真贵。”
边父给的那个大红包,边茶才花了一半,她哈哈笑起来,去揉蒋子路的脸颊:“没事,我养你。”
找了酒店,边茶告诉父母说有个朋友来玩,陪着住几天。边父以为是她大学同学,就说:“哎呀,人都来了,还住什么酒店?快收拾收拾,住家里吧。”
边茶一想,好像也是。就说已经付钱的退不了,等三天后就住家里。听了这话,边父才点头,又啰嗦了许多为人处世的话来,却被边茶忽略过去。
这几天自然是玩疯了。她带着蒋子路一起去了以前从未去过的家乡的夜场,两人放肆接吻,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贴身热舞,显得感情甚笃。
情人节那天,她们自然又去了一家酒吧。蒋子路酒量不行,很快就上了头,不管不顾发了疯,就在酒吧的卫生间强要了边茶。边茶腿都是虚的,可好死不死,俩人从里面出来,却撞见了边茶几乎要忘记的那个人。
米扬。
怎么是米扬?为什么是米扬?边茶不知道。几年后她想,这就是命,要借着米扬的事情点醒她蒋子路是什么德行,然而却被自己生生错过了。
米扬分明也是看见边茶的,搂着身边一个女人的肩,走近她们。他是聪明人,只从蒋子路的眼神里,就明白了这俩人的关系。
米扬毕竟成熟稳重,只挑了下眉毛,笑着说:“嘿,好久不见。这是我妻子,这是我以前带过的学生,叫边茶。”
蒋子路瞬间松弛下了表情,装模作样,伸出手,“你好,我是边茶的朋友。”
那个女人不是边茶这般的肆意活泼,而是文文静静,留着及腰的长发。说话声音也软糯,边茶几乎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双方见过礼,米扬邀约:“一起玩吧。你们吃了么?”
蒋子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没。”
于是一起去。边茶魂不在体,根本没留意到饭局将要结束的时候,蒋子路去卫生间,米扬借口要去结账,也起身离开。她跟这个女人不咸不淡说着话,很快就不愿意再开口。
蒋子路拿冰凉的水拍了拍脸。已然夜里十二点,蒋子路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点头,转身推开门。
米扬等在外面,一脸似笑非笑。
“你们是一对。”米扬开口,叙述句,不过陈述一个事实。
蒋子路没遇到过这招数,下意识要否认,却听米扬说:“倒不知道小边这么长进了。不过我和她做过整整一夜,你行么?”
丢下蒋子路站在那里发愣,米扬转身离开,带着老婆扬长而去。临走前她看了眼边茶,语带双关:“她什么都不行,你呀,该长点心。”
边茶是被蒋子路一路拖回酒店的。刚刚进门,蒋子路劈头盖脸:“你和米扬什么关系?炮友?”
她被吓了一跳,蒋子路眼白泛着红,瞪圆了眼,表情特别狠。“没有。”边茶先否认,然后接着说:“我和他只是谈过恋爱,早都分手了。”
“你和男的谈过?”蒋子路不可置信,“你不是喜欢女人的么?”
边茶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说:“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他对我好,可后来分手。你也看到了,他结婚了。我都不知道他联系方式,要不是碰到,这辈子也不会见的。”
蒋子路冷哼一声,未置可否,接着逼问:“你们做了?”
边茶没犹豫,点头承认。
“草。”蒋子路骂了句,转身拿烟,不再吭声。
彼时边茶如果知道后来,真应该趁着这次果断分手。那就不必满心疮痍,不必心灰欲死。后来认识张然,张然笑言:“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老了,就圆滑,显得我人还不错而已。”
边茶没多想。她压抑太久需要发泄,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她说完口干舌燥,却听到张然叹气。
“这么偏执的一个人,真不知道你跟她纠缠个什么劲啊。”张然没往后再说,她手机响了,对边茶示意了下,去卫生间接电话。
出来的时候,张然皱着眉。
“怎么?”
“前任,”张然坦诚,“也就这一个前任,在外地遇上点儿事跟我求援,有点不放心。”
“哦。”
时间线拉回那晚,蒋子路足足抽完了一包烟,才转身,说:“小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边茶满心以为她会说分手,听到这话,不由惊讶。
“我……”边茶张口结舌,想了很久,才从头到尾,给蒋子路讲完。她一下经历这些,只觉得不能再骗蒋子路,就把后来放纵的生活,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蒋子路好像生了气,又好像没有。她丢了烟头,说:“以后还会么?”
边茶哭出声,拼命摇头:“不会,再也不会。”
蒋子路灭了灯,搂过颤抖的边茶,低声问:“这么说,他是你的第一次了?”
那晚蒋子路问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话,其实都带着戏虐。边茶被折腾的只剩下哭,根本没回答。几时睡着的,边茶一概不知。直到酒店前台打来电话问要不要续费,她才醒来。
穿了外套,边茶去多交了一天的钱,回到房里上厕所,才看到自己身上全是痕迹。
她以为这就是蒋子路的深爱。直到有一天,见着一个人特别有趣,微信签名是这么一句话:感情一开始,总会充斥各种想当然。
她是想当然,所以觉得这人大约同病相怜,就聊的多了。
后来,她知道这人名字,她叫张然。了然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