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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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田岛将斑叫到房间里，说是有任务要交给他。
斑站在父亲房门口，扭头寻找柱间，才发现这家伙已经很识趣地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他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早在晚饭的时候，柱间就溜回了房间。
那父子三人的晚饭也过分沉闷了些。如果长期在那种压抑的气氛下用餐，他都怀疑自己会胃穿孔。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出神。
在这之前，尽管他和斑总是见面，可以和对方畅所欲言，但他们都极有默契地不提起自己的生活。一开始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到了后来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就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如履薄冰的关系。
而现在，虽说他并非有意——毕竟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他的确是介入了斑的生活，并成为了其中的一个部分。而斑，则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也不是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斑拉开门，看见了一脸出神的柱间。
柱间抬起头来，看清他模样后却愣住了。
斑趁着柱间不在身边的机会去洗了澡，他的脸被热水蒸得有些泛红，在月光和烛火的照明下显得比平常还好看几分。
他的头发还没干，水珠接连不断地从发梢滴落。但他对此并不在意，以懒散的姿态躺倒在榻榻米上，一副难得的懈怠模样。
柱间突然开口道：「你头发还没干。」
「无所谓，明天就干了。」
谁知柱间又说：「擦干再睡吧。」
他莫名的坚持让斑分外疑惑，但他懒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和柱间掰扯，便扯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起头发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柱间抬手狼狈地掩住了通红的脸。
柱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见过很多长相出众的人，但从没哪个人让他产生过这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他几乎不敢直视斑，不敢和他说话，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紧张。他心跳更是快得不可思议，如果他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他在自己有限的知识库里寻找相近的可能性，翻来覆去也只能想到一个词——情窦初开。
……只是这对象的性别似乎有哪里不对？
斑并没注意到他的反常，一边擦头发一边淡淡道：「明天我有任务，所以之后今天你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柱间没有回答。
「柱间？」
柱间如大梦初醒，说：「哦，我明天早上会叫你的。」
「不用了，你安心睡你的。」
「我不用睡啊。」
「啊？」
「自从我变成这种状态之后就不用睡觉了。可能是因为身体一直在睡吧。」说到最后，柱间哈哈笑了几声。
斑并不觉得好笑，一脸冷漠地瞧着他。
柱间讪讪地收起了笑容，「总之就是这样，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迟到。」
斑一脸怀疑，没多说什么。
他又擦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耐心把头发完全擦干。他把毛巾丢到一旁，在柱间不赞同的目光之中钻进了被窝里。
而柱间此刻心里想着的是——如果他能碰到对方，他倒是很乐意代劳。
「我睡了。」
「晚安。」
斑表现得很不信任，但事实上却睡得很熟。到了第二天早上约定的时间，柱间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柱间凑到斑的耳边，几乎是将声音吹进了他耳朵里。
斑瞬间清醒了。
他僵硬地看了柱间一眼，努力告诉自己柱间这行为是为了叫醒他而采取的必要行动，便没多说什么，慢吞吞地爬起来换衣服。
柱间盘腿坐在旁边，说：「我好像没见过你穿战斗服的样子。」
……放在以前，要是见到了那真是要出事了。
「你现在看到了。」斑瞥了他一眼，「有什么感想？」
柱间停顿了一下，说：「很好看。不愧是你。」斑绝不会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能以平常的语气说出这两句话。
斑愣了一下，呐呐道：「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柱间托着下巴对他笑。
斑转过身去避开他的目光。
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柱间跟在他身后。
斑一边走一边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说不能离开我家吗？」
「说不定和你一起我就能出去，」柱间说，「我不想被一个人留下，每天提心吊胆地等你的消息。」
「有这么夸张吗，还提心吊胆。」斑被他的用词而逗得放松了不少，甚至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柱间佯作正经地点头。
两人来到正门口，斑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慢吞吞地跨出了最后一步。
柱间紧紧跟着他，竟没像之前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而是随着他出了正门。
见状，斑微微挑眉，问：「你真的要和我一起来？」
「多一双眼睛，多一点安全。」
斑回忆了一下任务内容，再次确认他不会有和千手一族的人正面对上的机会，便也再多说什么自讨没趣的话。
「被甩下的话我可不管你。」说完，他瞬身从原地消失了。
「你放心。」柱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跑出一段距离后，斑突然觉得一贯聒噪的柱间今天反常的沉默——从出门到现在，他竟一句话都没说，这可真是十分少见。
他回过头去，然后猛地提高了声音：「——你怎么了？！」
和平时不一样，柱间的“身体”此刻是半透明的，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而他的脸色也不复红润，惨白得像是失了生气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
柱间一开口，斑就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说话了。他语气虚弱得很，估计是咬牙硬撑着才能陪着他走出这么长一段距离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离开你家之后。」柱间苦笑一下。
斑当机立断，道：「那我们回去。」
柱间也没推脱，只是说：「你的任务比较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少废话。」斑可不敢让他一个人离开。要是柱间不小心在族地迷路，再转悠一下估计就真·咽气了。
他转向来时的方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一直都不说？」
「因为我想跟着你。」
「……你是笨蛋吗！」
斑把柱间送回家之后，柱间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这才松了口气。
他反复叮嘱了柱间很多次要在房间里好好待着。眼看着时间要到了，他正准备离开，刚转身却看见了表情诡异的泉奈。
斑瞬间失语——在泉奈眼里，他刚刚就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吧。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法把事情糊弄过去了，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我走了。”
“……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斑不敢看泉奈的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全速赶路之下，斑仍没能避免迟到的结果。好在队友们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没对此多加指责。
虽说他任务效率一如既往的高，但队友们还是感觉斑十分反常。一来他平时从未迟到过，二来他这回执行任务的时候相当拼命——事实上，太过拼命了些。
在回程中休息的时候，队友大着胆子打趣道：“斑，你这次任务也太拼了。难道是赶着回去见藏在家里的美人吗？”
他话音刚落，剩下的几个队友都发出了友好的笑声。
斑刚想说话，脑中突然跳出了柱间的脸。他被自己的联想能力噎住了，结果没能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队友们的笑僵在脸上——咦？这沉默是怎么回事？
错过了说话的最佳时机，斑干脆就保持沉默不说话了。
——不过，他房间里藏着的那个，可不是什么美人，而是凶兽啊。
斑心不在焉的模样让队友们更确定他们的猜测了。他们躲着斑的视线互相对视，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之情。
他们从没想过，斑竟会是他们之中第一个有对象的人。
现在问题来了。
宇智波一族总共就那么多人，斑的对象应该是他们认识的人。但他们却想不到，族里有哪个女孩这么了不起，能让这位看得上眼。
仔细排除过之后，他们竟想不出任何一个有可能在和斑交往的人。这意味着斑有心仪的对象却并没和对方在交往，于是队友们情不自禁地脑补出了一出求而不得的苦情剧。
原本，他们对身为天之骄子的斑又敬又怕，但现在斑突然从遥不可及的追逐目标变成了深陷情网难以自拔的少年人，他们对斑的印象顿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斑抬头看见他们的表情，不禁嘴角一抽。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他站了起来，说：“继续赶路吧。”
然而这却是火上浇油了，队友们迅速将他的反应脑补成欲盖弥彰、转移话题，一个个都用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想安慰又怕伤害他。
斑满心挂念着家里的某人，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目光的深意，只一个劲地向家的方向冲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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