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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大唐宪宗,永贞元年。

      新帝年幼,朝中阉宦权倾朝野,其中权势最大的俱公公不仅设计除去了心腹大患,更是掌握了禁军。宦官欺行霸市不理朝政,吐蕃进攻,国力下降,民不聊生,人心惶惶。

      就在这人人惶恐的长安城中,出现了一个锦衣金面的夜行大盗,他劫富济贫,让城中的贪官富商闻风丧胆,而他行侠仗义的传闻更是神乎其神地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散开。

      。

      “臭小子!有本事就别跑!”

      在这热闹的街市上,愤怒的声音响起,远远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举刀从街口出奔了过来,这人面红耳赤一脸愤怒地看向不远处的人。

      “哼,怎么,不服气?”一道霸道中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泉水击石一般,甚是好听,只见一男子抱剑依靠在红柱上,一袭白衣,俊俏的眉眼一挑,好一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模样。

      “秦子阙!我爹是刑部尚书!你今日敢抢我的人!我就让你好看!”壮硕的男人大吼一声,愤怒地扬起手中的刀朝那白衣人的身上砍去。

      秦子阙闪身一躲,衣角飞扬,负手立在男人的身侧,冷哼一声,嘲讽道:“我秦子阙会怕你郑三郎不成!刀剑无眼,生死由命!”说话间也拔出了手中的宝剑。

      剑一出鞘,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秦子阙眼中泛起冷光,脚下生风,轻点两步也朝那男人挑剑刺去。

      众人皆惊呼一声,郑三郎醉的踉踉跄跄,眼看是接不住这一剑了,在京城中要是出了人命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谁知,就在这时,原本提剑上前的秦子阙却是突然蹒跚了起来,冷峻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小孩子受到惊吓时的慌张,举着剑的手抖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朝旁边刺去,“哎呦”一声便倒在了地上,这一身白袍霎时间也也沾了些许尘土。

      郑三郎莫名其妙地躲过了这一剑,心中大喜,怒吼一声又握紧手中的大刀,猛地就朝跌坐在地上的秦子阙砍去。

      此时的秦子阙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着翻到一边,也顾不上身上绣着金丝的袍子变得泥泞不堪,狼狈地逃窜着,一边跑还一边大叫:“你个郑三狗!算什么英雄好汉!哎呦!”

      又是一声惨叫,秦子阙踩上了一块碎石,脚下一不稳又跌倒在了地上,惊慌地抬起头,只见那开刃大刀当头朝他劈下,心道这下可是死定了,害怕地闭紧了眼睛。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下来,秦子阙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瞟去,就看到那之前还凶神恶煞的郑三郎捂着手腕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而那一把青色大刀竟然断在了一旁,一枚铜钱也落在一边。

      “嘿嘿,你个郑三狗啊!看你还敢不敢惹我!”早就忘记了刚才的自己是如何的仓皇应对,秦子阙旋即恢复了那副得意洋洋的面孔,绕着郑三郎转了三圈,拍手叫好。

      “子阙。”

      听到自己身后的叫声,秦子阙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驻马立于闹市口的男子,眼眸一亮,小跑着奔到来人的马下,机灵地唤了一声:“甄大哥。”

      来人正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甄义,甄义骑在黑马背上,一身铠甲,腰间系着剑柄有些磨痕的长剑,两道剑眉下深邃的目光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磨练出来的,这样肃杀的男人此时眼中却带着些温情看向笑嘻嘻的人。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般胡闹。”见秦子阙朝他憨憨的笑,甄义脸上也勾起了些许的笑意,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秦小少爷可真的是让他操碎了心。

      秦子阙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几缕碎发,讨好似的凑近甄义的鞍前,扯动了一下马上人的裤脚,撒娇道:“甄大哥,今日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爹,也别让我姐知道。”

      “怎么?”

      “你也知道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又上这青楼来,非要剥了我的皮不可!”一想到自家的老爹老姐,秦子阙撅起了嘴,俨然就是一幅小孩子的样子,哪里还有长安城中传闻让众女子倾心的佳公子架子。

      敌不过这人水汪汪的眼睛,甄义叹了口气,向身边的护卫耳语了几句,护卫很快便牵来一匹马,甄义戳了一下秦子阙沾着泥土的脸,道:“上马吧,我送你回去。”这便算是答应下来了。

      秦子阙心中大喜,连连应声,快要把这个京城护卫夸上天了,翻身上马,得意洋洋地跟在甄义一行人的身后,末了还不忘嘲讽一下仍捂着手腕的郑三郎:“三狗啊,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哈哈。”一夹马肚,扬长而去。

      长安城内谁不知道这秦尚书之子秦子阙的大名,一提起就是“风流纨绔,混世魔王”,但此人生得一副好皮囊,这在城里也是出了名的。

      甄义将秦子阙送到了府前便离开了,秦子阙也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叫过侍卫牵走马匹,站在门口拍掉身上的尘土,又仔细地抹了把脸才跑进府中。

      “爹!”一进门便看到秦尚书面色阴沉的坐在堂上正中的椅子上,一手捏着青瓷茶杯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听到秦子阙的声音后方才抬起头来,一见自己这儿子风尘仆仆地就闯进门来,脸颊微红,老远就闻到了扑鼻的酒气,脸色就更加的不善了起来,厉声问道:“你又到哪儿疯去了!”

      秦子阙心中一惊,心想今天自家老爹的心情怕是不好,连忙收敛起来笑脸,揣着手端端正正地站的笔直。

      “唉。”秦尚书叹了口气,自己家这臭小子已过了加冠的年纪,却仍然毛毛躁躁,整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混沌度日,他这个当爹的却又无暇管教,也不知是叹自己无能还是叹儿子不懂事。

      站在大堂正中的秦子阙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叹息,垂着头,眼睛却机灵地偷看自己的父亲,见秦尚书神色忧郁,便开口问道:“爹,您叹什么气啊?”

      一想到今日发生了事情,秦尚书脸上就更加沧桑了几分,一向严明的人此时也吞吞吐吐了起来,望向自己的儿子,几欲开口,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压了下去。

      “怎么了?爹。”看出了秦尚书的忧愁,秦子阙不是一点事都不懂,自然是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敛起了开玩笑的意思,皱眉问道。

      几番挣扎之后,秦尚书终于是开口说道:“如今朝中不安定,你也知道这俱公公掌管禁军权力颇大,为父今日被那俱公公请去喝了一杯茶···”

      “什么!”一听这话,从不问朝堂之事的秦子阙都无法镇定了,两步跨到秦尚书的面前,急促地问道:“那阉人找爹您做什么!”

      横了毛躁的人一眼,秦尚书提醒道:“你这话可别让旁人听了去,就这一个称呼就足够你死个几百次了。”

      “哼,”秦子阙将衣摆向后一甩,不屑地说道:“阉人就是阉人,我还怕他不成。”

      秦尚书深深地叹了口气,头痛欲裂,这逆子从来就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在家也就罢了,要是放在外面这话传进了俱公公的耳朵,以俱公公现在的权势,想要铲除秦家简直是反掌之事。

      “你可知俱公公今日找我前去所为何事?”秦尚书开口问道。

      秦子阙正在气头上,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答道:“孩儿不知。”

      “唉,”秦尚书又叹了口气,这才复又开口:“他说听闻秦家公子才貌双全,乃是国士无双之才,想···”顿了一下,似是说到了难以启齿之处。

      “想要什么?”秦子阙竟然听到自己,赶忙问道。

      “想要收为义子···”

      秦尚书说完后整个人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自己的儿子若是被如日中天的俱公公收为义子,那么自己仕途便平步青云了,但这俱公公如何得到如此权利朝中议论纷纷,若是在结上这么一层关系,秦家之后的命运是好是坏都和俱公公脱不开了。

      “什么!”可没等秦尚书分析其中利弊,秦子阙这个急性子的人便率先炸开了锅,一双美目瞪得通红,双拳紧握,愤愤道:“我秦子阙怎能给这一个阉人做儿子!爹你若是答应了,秦家的列祖列宗会怎么看!”

      “唉···”又是深沉的一声叹息,秦尚书的答案尽显在了这一声长叹中。

      秦子阙瞪大了双眼,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父亲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的,高声怒吼道:“爹!您怎么能答应他呢!我可是您儿子啊!”说罢,甩手便要离开。

      秦尚书似是早已料到这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扬了下手,立刻就有侍卫冲上前来,朝怒火中烧的秦子阙微微欠身,二话不说就擒住了想要逃跑的人,不顾秦子阙如何蛮横反抗,直接架起拳打脚踢的人抬回了房里,锁上了大门。

      秦尚书也不愿意让自己当宝贝宠着的儿子去给一个宦官当义子,奈何这俱公公权势甚大,他又不敢不同意,重重地跌回到椅子中,秦尚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子阙啊,秦家上下就靠你了···

      “放我出去!爹!姐!”

      再说这秦子阙,被关进阁楼中后任凭他怎么敲打房门,站在外面把守的侍卫都不理睬他一下。终于是敲累了,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里恨不得把什么俱公公再阉割个几百遍。

      就在这阁楼之中,秦子阙从天明坐到了圆月高悬,直到窗外传进了蟋蟀的叫声,他才悄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有神的眼睛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揣了些值钱的小玩意儿在怀里,扯下床上的帷帐结成一股绳子,缓缓地推开了窗户朝外看去。

      三层阁楼还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吞了口口水,放下绳子,抬起一条腿迈出了窗户,强忍住向下看的冲动,秦子阙握紧绳子,慢慢的顺着墙壁爬了下去,恰好落在了隔壁屋子的房檐上。

      脚一落地,秦子阙抬起头看向刚刚囚禁住自己的地方,啐了口痰,冷笑一声:“想困住我?下辈子吧!”

      让他堂堂秦子阙去给一个阉人当义子,做梦!

      在黑夜中,一袭白衣煞是显眼,秦子阙顺着房檐猫着腰一路小跑,刚刚翻过一个高台,忽然间被一道大力撞到,都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就翻身跌下了屋顶。

      电光火石之间,秦子阙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残废了,此时他突然很想念那个空虚寂寞冷的小阁楼了。

      “你没事吧?”

      冷峻的声音从他的头上响起,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并无痛感,秦子阙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一眼就看到了一张金色的面具,心中一惊,刚要挣扎竟然发现自己被这人横抱在怀中了,不由得红了脸颊。

      “你放开我!”红着脸大叫起来,秦子阙蹬了下小腿表示不满。

      金面男人依言将他放到了地上,带着面具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这让秦子阙不由得忌惮了几分,又想到近日城中的种种神乎其神的传闻,又打量了一番面前男人的衣着打扮,心中了然,悄悄地向后退了几步,质问道:“你就是人们说起的那个行侠仗义的夜行大盗?”

      那人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否认,秦子阙拔出自己的佩剑,举到黑衣人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可知你被悬赏五千两?若我今日将你擒住,领了那赏金,分你一半可好?”

      被锋利的剑指着眉心,那人动都不动一下,秦子阙以为自己镇住了这大盗,刚要动手,忽然眼前的人影一闪便没了踪影,只觉耳畔一阵风声,手腕猛地一痛,握着剑的手一抖,那炳剑便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随即脖子就被紧紧地勒住了。

      浑身一僵,秦子阙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杀意,连忙求饶:“好汉饶命!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啊!”

      “别说话。”勒住他的人从面具下发出了一声闷闷地命令声,拖着秦子阙便往附近的一处树林中躲去。

      “这边!刚刚他朝着这边去了!”马蹄声和脚步声交叠传来,越来越近,秦子阙被捂着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能透过树丛的缝隙窥探外面的情况,只见外面火光摇动,一大群京城护卫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追!”为首的正是甄义,只见他脸色狠戾,抬手命令道。

      “唔——”听到甄义的声音,秦子阙开始剧烈地扭动了起来,他知道要是错过了这么个救星怕是今日真的要死在这夜行侠的手里了。

      “别出声我就不杀你。”冷冷的声音又从背后传了过来,秦子阙费尽力气扭过头去看向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的金面具,狐疑地挤了挤眼睛确认真实性。

      正在僵持的时候,甄义已经带队离开了此处朝前方追去了。

      “你松手!想憋死我啊!”等禁军走远,秦子阙奋力扒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嫌弃地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怒吼道:“你赶紧走,遇到小爷算你幸运!今儿我就放过你!”

      月光之下,秦子阙的一张俊颜涨的通红,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一看到面前的人要有动作,连忙从地上捡起了佩剑护在身前,警惕地说道:“你想干嘛,你答应不杀我的。”

      面具下似是传出了一声闷笑,秦子阙不满地瞪大了眼睛。

      夜行侠没有再说什么,一转身,脚尖一点便以轻功攀上了房顶,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秦子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复而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捂住的嘴唇,那久握刀剑而生出厚茧的宽大手掌仍触感清晰。

      “这大盗身上还有一股书香···”嘟囔了一句,秦子阙揣好手中的佩剑,又摸着墙角连夜朝着城外跑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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