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欲花想（gl）》s猞猁

18、身世

　　我本想拉着袅袅让她有话好说，谁知木桌还是应声而裂。幸亏红袖旁边的不语棋反映快一步的已经把人给提走。
　　“哎呀呀，长孙你何必这么反应过激，真是吓死人家了……”不料邵逸尘还是一脸嗲样，完全没有吓到的样子。她一手抚胸，一手却实实地握住秦麒，媚眼一扫似有让她切莫计较之意。
　　“长孙兄，咱们今日是来谈判，不是来动武的，还请克制些。”秦麒冷冷出言。刚好小二闻声赶来，我解释了一番，着他新换上一张木桌。
　　“方才是我失礼了，此事，还请三位赐教。”袅袅在我安抚下，渐渐也平静下来。
　　“小欲，此事我本也不信。但是诗杰她查到你爹的家世。”小羽也握住袅袅的手，安慰般轻拍。“不错，敢问长孙兄，令堂可是出身……平康里？”鬼书生问话一出，袅袅脸色大变。
　　阴沉的缓缓点头。我看得一头雾水。“其实，令堂并非生就风尘人，乃是武氏长子，当今长公主。”又一个大爆料！不但袅袅，我也说不出话来。“不，不对吧，当今的长公主……不是太平公主吗？”我还是知道太平公主这个雅号的，我那妈呀，想到家人，突然一阵揪心。袅袅，也是一样吧？我轻轻拥住她。
　　“太平乃是武氏第二子。前朝武氏还为贵妃时，高宗皇帝就曾昭告天下：王皇后残害皇室幼子有背妇德，不能母仪天下做天下妇女表率并借机休了皇后和萧淑妃。”秦麒揭谜。“你们不会要说，其实那个被残害的皇室幼子就是袅袅的爹？”扯了一点吧，都被残害了还……
　　“门主在萧淑妃生前有幸能入宫探望其兄，其时有位内侍宫人虽服侍武氏却因为个性温和，为人慷慨得到各个妃嫔的内侍们喜爱。门主探望淑妃时恰好与其有一面之缘。”红袖舞再度出声了，“后面事发，民间对王皇后一案有流言：其实皇子是被他的母妃武氏亲手掐死以陷害皇后的。本来这种皇家闲事就是京城百姓的饭后谈资，也不足为信。但前几年，一次我们随门主去平康里的温柔乡寻乐子中途碰到一个老乞丐。门主慈悲，在乞丐碗内放下一锭白银。大概是出乎意料，乞丐感激的抬眼看了门主。这一眼，门主即认出是当年见过的老宫人。相认之下，乞丐如看到希望一般，把重大秘密对门主和盘托出。”
　　“乞丐莫不是要说，其实大公主没有死，而是流落了风尘？最后还居然被长孙家的公子娶为妻？”袅袅冷静的问，似乎也开始接受了这一现实。
　　“虎毒尚且不食子，武氏竟然利欲熏心到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可是武氏毕竟一届男人，不忍心自己动手，而是授意这个宫人将亲子害死。宫人心厚，不忍看这个无辜的小生命白白牺牲，于是暗中托人寻访夭折的婴孩，偷天换日。可是宫人也不傻，他知道事成后武氏不会放过自己，便借口料理皇子下葬事宜带着真的大皇子逃出宫去。可是，宫人无亲无故，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入宫为奴。如今，只好躲入平康里。自知没有能力抚养皇子只好把在襁褓中的皇子放在当年最红火的青楼门口，直到第二天大早鸨母见怪不怪的把婴儿抱进去，宫人才松了口气。他不得已沦为乞丐在平康里乞讨，一方面他确实无处可去没有半分谋生技能，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着大皇子平安长大成人。”红袖舞柔媚的声音也透出几份哀戚，皇家血腥黑暗，世间的困苦灾难，她见的太多太多，却还是无法心如止水般无情。
　　“这位宫人，现在何处？”袅袅心知他是自己大恩人，他们欠的却是连自己的爹也不知道的恩情。
　　“很可惜，宫人年事已高，门主接其入门居住不到半年便驾鹤西去。他临终前，念念不忘托付门主寻找大皇子，并告诉门主大皇子是被姓长孙的公子赎走的。”红袖也很遗憾。
　　“长孙兄，此事可说是天大的机密。武氏虽与你有血缘之亲，可是他对令堂简直罔顾人伦……”鬼书生还想说什么，便得袅袅打断。“无需多言了，劳烦转告贵门主，长孙袅在此恭候大驾，共商大事。”
　　没想到袅袅这么好说服的三大魔头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拉着袅袅回房间了。
　　……
　　袅袅紧紧的抱着我，我们相拥而坐。
　　“我爹对我很不好，一点都不好……”袅袅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这是她第一次肯对我说她家里的其他事情。之前，除了她的血海深仇，对于她的家庭我一概不知。
　　袅袅缓缓说起她爹因为自己出身低微虽然很爱她娘，却一直处在严重的自卑中。她娘是长孙无忌的小女儿，当年也是个饱读诗书的英俊少年。第一次上妓院，就被才貌双全的她爹吸引了。后来不顾全家的反对硬是把风尘女娶进了门。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种荒唐事是他难以忍受的。因此对这个小儿媳妇没有什么好脸色，虽然长孙无忌很喜欢聪明伶俐的袅袅，始终对她爹没有给过什么关怀。
　　她爹在人前扮演着贤妻良母，人后却没少拿袅袅出气。可是尽管如此，袅袅还是很爱她这个漂亮的爹。她娘虽然知道，但也理解妻子内心的苦，因此没有出面阻止，只是叫袅袅要懂事听话。
　　“其实，我早猜到我爹可能是握有武氏的什么把柄。”我一惊，居然又一个大爆料。袅袅说，家里没有出事前，高宗和后来的皇后武氏也经常会到他们家做客。武氏第一次见过她爹后，脸色就很难看。其后几次招过她和她爹进宫做客。她隐约记得武氏的眼神很奇怪，每次都追问她爹的锁骨上方疤痕的由来。她爹只说是从小就有的胎记。武氏常常就陷入沉默，看着他们父女的眼神似爱似恨，很复杂。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家破人亡是因为后来武氏握了实权，铲除异己。可抄家当天，我分明看到有官吏指明要找我爹，并说皇后懿旨杀无赦。”
　　她爹虽然常拿她出气，毕竟也是真的爱自己的骨肉。知道没希望了，硬是和她娘一起掩护下人带她逃命，夫妻双双自动送上刀口。
　　“你是说，武则天，明明知道你爹是他儿子反而更坚定了要灭你一家的决心？”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大抵是如此了，如果此前我只是猜测他们有某种关系，今天，我只是再次证实了武氏的灭绝人寰。”袅袅似乎想哭，却没有哭出来。
　　“谁？！”袅袅突然反抱着我，顺手捞了个茶杯就往屋顶上砸，马上就朝窗外跳出去。两个暗卫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要我待在原地以保护我安全。“那个，袅袅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急急追问暗卫们。
　　“回花主子，主子是去追刺客了。刚主子发现有人在檐上窃听，是以追出去了。我等疏忽大意，请花主子恕罪！”暗卫门单膝跪着庄严请罪，倒弄得我措手不及。“快起快起，那要不你们去帮袅袅追刺客吧，我在这没事。”
　　刚建议完袅袅便风风火火的已经回来了，我忙迎上去全身上下检查了没伤才放心下来。“我没事了，傻瓜。不过居然让他逃了。”袅袅颇为遗憾，“只在打斗间从他身上摸到这个，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信物。”
　　她递过来一样物事，我一看，仿若遭到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