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97、第二十四个童话

　　在选择宫廷女巫的时候，国王遇见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或者说……在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女巫人选，如何在不惹怒剩下两位的情况下告知结果成了让他烦躁的难题。
　　“如果您依旧犹豫不决的话，我有一个建议。”科拉说道。
　　“请您教导我。”国王恳切地说道。
　　“您听说过女巫沙伦和女巫赛琳娜之间的那一场比斗吗？”科拉问道。
　　“我听从别的国家来的贵客们提到过一些，据说那场比斗并没有确切的结果？”国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个结果，您认为那场比斗能给我启示吗？”
　　“女巫是性情高傲的存在，赛琳娜和沙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她们在进行比斗的时候，裁判的人选是最大的障碍。”科拉慢慢地说道，仿佛希望在自己把话说完前国王能体会她的暗示，“同样的，用什么样的方式测试这两位女巫的高下也是难题，在这世上，能够胜任此职的只有一人。”
　　“你指的是……”
　　“一切迷茫者的引导者、一切难题的解决者，心思难以捉摸的格兰迪姆。”科拉说道，“我想你需要的是她的帮助。”
　　听了科拉的话，国王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那是一位行踪不定的智者。”他说道，“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得？”
　　越来越严苛的魔法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格兰迪姆的自由，她越来越难以拒绝别人的求助，无论她是不是有帮助那个人的意愿，这让她颇为困扰，因此她逐渐避开人群，只是择机选择合适的对象。
　　科拉是少数能够联络到她的人，并且这一次，这位不怎么合格的女巫直觉地感到格兰迪姆会喜欢这个“小忙”。
　　大约泡一杯茶的时间过后，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除了鼻子不够挺直以外，几乎找不到她的身上有什么“缺陷”，虽然还不能够算是美人，但与格兰迪姆传闻中的可怕尊容截然不同。
　　“我听说了在这里的事。”她说道，“我得说我很乐意能够在这么重要的事件里掺上这么一脚。”从她上扬的语调就能够听出她的喜悦是发自真心的。
　　科拉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没有再看身后国王的神情，反正应该是一张欣喜若狂、受宠若惊的脸吧。
　　她所听见的国王偶尔泄露的心声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的心中，大概已经有所偏爱了吧。”
　　因为他们现在远远避开了几位候选人，格兰迪姆问话的方式颇为直接，她看了一眼那三名女巫的方向，“哦”了一声后对国王继续说道，“她们也看出了你的偏爱，而且没有要放弃的念头。”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接着说道，“如果有效用的话，她们甚至会考虑诱惑你。”
　　“请不要再取笑我了。”国王恳求道，“请您帮帮我，给我一点意见吧。”
　　“宫廷女巫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国家的难题。”科拉说道，“除了宫廷女巫的人选外，你还有什么迫切需要解决的困难吗？”
　　国王思索了片刻，发现的确有这么一件难事。
　　和其他国家的森林一样，碧玺王国的森林也有许许多多隐秘的力量，只不过它们相较于其他地区要显得安静许多……直到昨天为止。
　　“有许多人在进入森林后都沾上了一种洗不掉的泥土。”他说道，“虽然目前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危险性，但现在不管是猎人还是药师，都不太愿意到森林里去了，毕竟一辈子背着污垢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宫廷女巫能够为我解开真相并且解决麻烦。”
　　“你可以向她们提出这个要求，谁先解决麻烦就由谁担任宫廷女巫。”格兰迪姆说道，“我想她们会答应的。而且……这个问题对您心里的意愿是有利的。”
　　国王依言照做了，反正此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在他离开后，格兰迪姆看向了将自己呼唤来的科拉，扬眉问道：“说吧，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科拉说道，“我之前……”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那三位女巫向她们走了过来，厄休拉走在最前面，她的脸有些泛红，在看见格兰迪姆的时候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向这位闻名在外的前辈行了礼，说道：“能见到你实在是太荣幸了，格兰迪姆阁下，没有想到您愿意来做我们的裁判。”
　　格兰迪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厄休拉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没有消去，她着急地问道：“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有一些问题我想向您请教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的……”
　　“只能问一个问题。”格兰迪姆说道，“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这个答案让厄休拉更加高兴了，但随后她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迫切地希望能够尽快找出最有价值的一个问题。
　　“这些事可以待会儿再说。”若伊是这三位女巫中目标最明确，也最讲究效率的一位，她向格兰迪姆询问道，“对于这一次的事情，您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供吗？”
　　“尽可能保持谦虚。”格兰迪姆说道，“不要太依赖魔法，不要忘记魔法。”
　　这是她常常给年轻后辈的建议，事实上，在应对很多难解的难题时，这是非常有用非常重要，但又常常被忘记的原则。

　　在三位女巫离开后，科拉好奇地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座森林中发生了什么？”
　　“一位无聊至极的精灵在那里定居了。”格兰迪姆说道，“她凭借自己的喜好对进入森林的客人们进行奖励或惩处。”
　　精灵是一种很奇怪的种族，格兰迪姆对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如果是不喜欢他们的人，比如说赛琳娜，就会选择用“妖精”来指代这些天生具有强大魔法天赋的存在。
　　“是什么样的喜好呢？”科拉追问道。
　　“善良与勤劳。”格兰迪姆回答道，“还要会做家务。”
　　科拉嗤笑了一声。
　　对于女巫而言，善良与勤劳这两个词和软弱与落后是同义的，因为那些受男人喜爱的妻子都有这两项美德，至于最后一项，更是让她们只要一听见就会皱起眉头。
　　“你得知道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寻常女巫可以不必理会，负担起一个王国的宫廷女巫可得学着包容一些……当然了，如果你有赛琳娜那样的实力和心计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格兰迪姆说道，“就算是沙伦，没有约翰帮她打点麻烦事的话，她也早晚会撂挑子不干的。”
　　科拉“哦”了一声，并不想对这一现象发表更多意见。
　　“对了。”格兰迪姆又想起了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科拉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地说道，“差点忘了。”她肃然了神色问道，“你最近有遇见那个叫迪蒙的恶魔吗？”
　　因为和格兰迪姆来往频繁，她也遇见了那个恶魔好几次，渐渐地也熟悉了起来。
　　格兰迪姆听着她的语气，心想该不会是她知道迪蒙以前对她耍的心机了吧。
　　“你知道的，自从白蛇印迹吞噬了那个恶魔的力量后，我就能够对恶魔产生一些感应。”她说道，“这几天，我好像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求救声。”
　　“求救？”这个词让格兰迪姆皱起了眉。
　　“是啊。”科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迪蒙的声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是个爱惹事又不善于经营同僚关系的恶魔，不管出什么事都不奇怪，说不定他是被什么同族给算计了吧。”格兰迪姆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科拉听出了一点抱怨的感觉，“不过怎么说他也算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为了避免重新找新搭档，这件事结束后，我还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