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86、第二十个童话

　　虽然格兰迪姆少见的给不出答案，这次拜访也不是毫无收获。
　　强大的女巫为科拉的左手下了镇定的魔咒，这能够让这上面的魔力停滞三十天。
　　“不过这不能够重复施展。”格兰迪姆严肃地说道，“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对魔力的抗性很强。你有什么计划吗？”
　　也就是说，她的生命可能只有短短的三十天了。
　　科拉惊讶地发现自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短短的一生，忽然发现在这个时候她最想见的居然是当年不顾一切要逃离的人。
　　“我想……回橄榄石王国一趟。”她对格兰迪姆说道，“有想要见见的人呢。”
　　“这个东西给你。”格兰迪姆将一卷陈旧的羊皮纸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科拉有些诧异，“地图？”
　　“是魔法地图。”格兰迪姆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做的道具，那个时候我的传送魔法并不算好，所以有急事的时候还是习惯用这个。优点是速度快，对魔力没有消耗……缺点是没有办法准确控制落脚点，不过我想还是能够节省一些路程的。”
　　科拉握紧了羊皮纸，“多谢……只是之后怎么还给你？”
　　“不用还了。”格兰迪姆说道，“反正我也用不着了，你要是……就把它扔到海里去好了。好了，我教你怎么用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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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上只标明了大城镇的所在地，科拉费了一番功夫，才走到了她生活了很久的小镇。
　　这座小镇有着令镇民骄傲的历史，它几乎有好几十年没有变过了，这几年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科拉很快找到了过去的回忆，顺畅地找到了她居住了好几年的神庙。
　　遗憾的是，神庙没有变，神庙里的人却变了。
　　从负责打扫的初级祭司口中，科拉听说原先的高层祭司们都去了更大的城镇传播荣光，至于具体的人去了哪一座城市……都不是她们能够知道的。
　　这可真是……
　　科拉有些失落，但她转而又想到这不过是因“传教”而产生的错过就又感到了些许安慰，毕竟这样的发展比她感到这里却被告知大祭司已经回到了天上众神的怀抱要好许多。
　　在离开小镇之前，她又远远地看了一眼她曾经喜欢的那个男人，他和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一对儿女，一家人和和睦睦，脸上都有轻松喜悦的神情。
　　“这样挺好的。”她对自己说道，“至少你没有给任何人造成任何麻烦。”
　　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已经十分难得了。
　　科拉再次掏出了格兰迪姆给她的地图，看着形形色色的国家地区，她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哪一个作为下一个目的地（或者是最后一个目的地），最后她闭着眼睛点了一下，当她再次睁开眼后，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感到脚下站的地方有一些不稳，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站在一艘船上。
　　一艘不算太大，不算太小，能够容纳五六个人的木船。
　　船的另一端系着绳子，当科拉正准备拽着绳子上岸的时候，她听见自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略带诧异的男声：“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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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比齐尔，他就是这艘船的主人，并且他坚持不懈地称自己为“船长”……就好像他有资格和那些能够承载一支军队的大船的船长平起平坐一样。
　　因为科拉顺从地接受了他的这一头衔，比齐尔很大度地没有计较她对自己的船的小小好奇，并且大方地请她喝了一顿好酒。
　　“这么说，你是一个旅行者？”比齐尔很感兴趣地问道。
　　“是啊。”科拉回应道，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这种酒不能喝得那么急。”比齐尔说道，“而且你可别喝醉，像我这种男人的品行可是最不值得期待的。”
　　“啊，无所谓啦。”科拉说道，“我感到醉的时候会跑的……我跑得很快的，你肯定追不上。”
　　“那可不一定。”比齐尔信心满满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同村人是怎么称呼我的吗？他们叫我‘飞马’，我是我们那里跑得最快的。”
　　“那你应该做一个猎人而不是一个船长。”科拉说道。
　　“看过大海的男人怎么可能甘心于在这片土地上行走？”比齐尔理所当然地说道，“从我第一次看见海上波涛，我就决定要用一生去征服大海。”
　　“征服大海？真是浪漫的想法。”科拉笑了一声后说道，“真好啊，虽然听上去是一个遥远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好歹……是个目标啊。”
　　她已经有些微醺了，但她并没有要“跑”的意思。
　　“原来酒是这种滋味啊……”她感慨道，“挺难喝的。”
　　“那就别喝那么多了。”比齐尔说道，他看了看科拉，问道，“你真的是一个旅行者？”
　　“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你看上去太孱弱了。”
　　“只是看上去而已，如果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你一定会感到惊奇无比的。”科拉这样说着，“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过一条那么长……”她踮起脚用力比划着，“那么粗的白色大蛇，它不仅有同类的凶狠，还有人类所不及的狡猾，更拥有让人恐慌的魔力。它几十年如一日地驻守在它所看守的宝藏旁，忠诚地击退一切入侵者，直到法力高强的女巫盯上它的宝物。在你的生活中，可曾见过这样神奇的生命？”
　　“这的确是一件不平凡的事……不过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许你应该见见我的朋友风暴，他可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比齐尔说道，“他长得像马，但额头上有角。”
　　“你是说，你遇见过一只独角兽？”科拉眯起眼睛说道，“这不可能，独角兽从不亲近男人。”
　　“所以说，我不愿意把他和那些像官老爷一样傲慢的家伙们混为一谈。”比齐尔自豪地说道，“作为朋友，他比人类还要称职。有一次，我惹了一些麻烦，一个贵族老爷出了大笔金子让别人来料理我，我受了重伤，逃进了风暴的森林，请求他保护我。他不仅将我藏得好好的，还用他锋利的角教训了那些被金钱驱使的奸猾小人。在我伤好了以后，他还赠送给了我许多珍贵的草药和水果。如果没有他，恐怕我现在都不能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喝酒。你说，像风暴这样的存在是不是你所说的大蛇更加难得？”
　　“我姑且可以承认这一点。”科拉说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被质疑这件事让比齐尔有些生气，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见风暴。”
　　科拉很快答应了这个提议。
　　如果是过去的话，她可能会思量一会儿，毕竟她不能保证比齐尔没有什么歹意，但如今她的生命所剩无多，自然是抛开了那些顾虑。
　　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花钱去找个长的好看又会讨好女人的男人寻开心……虽然这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却也可以证明她的精神状况与“放纵”之间没有多少距离了。
　　“走，风暴就住在钻石王国的北方森林中。”比齐尔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他披上了外套，推着科拉出了酒店，用一袋子的钱买下了两匹质量还过得去的马并且把自己的船托付给了一户人家，“我们现在就过去。”
　　“喂……”
　　“不要啰嗦！是男人就干脆一点！”
　　科拉残留的理智让她发现其实比齐尔醉得也不轻，她尽最后的努力劝道，“可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是钻石王国的南边啊！”
　　如果骑马去的话要花一天的时间啊！
　　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能够浪费的旅行者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魔法地图对两个人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