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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十个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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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啊。”费奇一面将双手保持着举过头顶的姿势,一面抱怨道,“怎么忽然就下起雨来了,亚撒,这不会是什么无聊巫师的恶作剧吧?”
“应该不是。”亚撒不确定地说道,“不会有哪个巫师因为无聊弄出这么大的场面……也许是这样的吧?”
尤金哼了一声。
他们正沿着既定的目标向着月光石王国前进,谁知道在半路上原本的万里晴空一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拳头一样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又受尽了苦头。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用魔法直接瞬移到月光石王国去呢?”费奇大叫道。
“第一,我们不能太过于依赖魔法,以免哪一天当我们失去它的时候成为一个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废物;第二,月光石太过于神秘,魔法很难定位它的位置;第三,就算我们到了月光石王国的地界,也很难保证我们的降落地点是安全的。”即使是在暴雨中,亚撒依旧认真地解释着。
“前面好像有火光!”
费奇大叫道,他的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这句话给了另外两个人极大的激励,他们来不及对视确定一下目标,便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等他们与那火光贴近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那是一栋不输给任何一座宫殿的华丽城堡。
“要敲门吗?”费奇问道。
“不然呢?”尤金没好气地回问道,而亚撒已经几步上前,多多多地敲响了厚重的木门。
大约过了两分钟,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一只绿色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他们,哑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从橄榄石王国那里来的旅人,正打算去月光石王国。”亚撒回答道,“我们在路上遇见了暴雨,你看,我们身上都湿透了,就连池塘里的青蛙都比我们看上去好得多,我们希望您能够允许我们进去避一避。”
“这不是我能够决定,我需要问过我的主人。”那个人这样说道,而后就转身离开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冷到费奇都感受不到自己的手的存在的时候,那个人才重新回转回来,说道:“我们的主人说他今天没有心情接待客人,所以不能够让你们进来。”
“我们不需要被当作客人对待。”费奇说道,“我们只需要有个能够避雨的地方,就算是马棚也可以!”
他虽然现在这样说,但如果对方真的给了他一个马棚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表达不满的。
“我们主人的马的地位也许比客人还要高哩。”这个仆人嗤笑道,“如果你们有头脑这种东西,就应该事先准备好雨具,而不是像被风吹来吹去的可怜虫一样用言语向别人讨要帮助。”
这种高高在上教训他人的姿态让费奇有些恼火,他磨着牙几乎要去踹门了,尤金阻止了他这种无异于自残的行为,说道,“真是够了,他可没有说错,出门之前我们应该想到这些的。”
“是的,没错。”那仆人大笑了几声后仍觉得这样的诋毁不够过瘾,于是接着说道,“不过这样的道理你们这些需要靠别人养活的连份正经的活儿都找不到的人是不会懂的……不过也许你能找到活,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男人最容易找到的那种活!那种在床……”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道亮光过后,他手扶着的那扇巨大的木门就被劈成了两半。
“这句话就比较过分了。”尤金舔了下闪亮的刀锋后笑着说道。
因为这有些粗暴的行为,他们不得不亲自向城堡的主人道歉……当然是在城堡里面。
城堡的内部和它的外部一样富丽堂皇,墙上悬挂着的装饰物让三人啧啧称奇。
“听说你们就是那些没有礼貌的人?”
当他们到达客厅的时候,一踏进去,便听见了这样的问话。
说话的是一个瘦高的留着时下在贵族间流行的山羊胡子的男人,他穿着红色的质地良好的睡衣,手中拿着一杯红酒,一脸的不耐烦。
“非常抱歉,但您的仆人的话语严重地冒犯了我的朋友。”亚撒说道。
“哦,他说了什么?”男人问道,但亚撒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又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你们还是快点滚吧。对了,别忘记留下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那扇门可是很贵的。”
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傲慢太无理了,就连几人中态度最温和、唯一能够和正直搭边的亚撒都难以忍受这样的侮辱,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惊人的意志力告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发作。再过了一两秒后,他恢复了平静,对这傲慢的贵族说道,“虽然我们没有钱财,但我们有比钱财更贵重的东西。”
“哦,是什么?”贵族老爷不甚感兴趣地说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是你们的正直、勇敢、智慧吧啦吧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吧?”
“将这些与金钱相比是侮辱了它们。”亚撒说道,“我所说的是命运。”
“命运?”
“是的。”亚撒看着贵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命运。”
“真是可笑。”贵族喝了一口他杯子里的红酒说道,“难道说我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上吗?”
“也许也可以这么说吧。”亚撒说道,“有时候知不知道一件事的发生可是能够对一个人的一生起决定作用的呢,如果当年那位王子能够知道赛琳娜女巫的忌讳,他就不会有作为一只青蛙而活的落魄,同样的,如果他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女巫的魔法,他也许一辈子就只能是一只青蛙了。”
“哦,我明白了。”贵族拍着手说道,“你是个术士,和那些变戏法的一样,想通过一些有的没的从我这里骗走我的钱财。”
“我是个术士,术士不是变戏法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亚撒打了个响指,贵族身后软椅上的布巾立刻飞到了亚撒的身边,并且自发自觉地为他擦拭着头发。
“嘿,那是我的……算了。”贵族男子的表情由激动变为嫌恶,“我可不想用臭烘烘的家伙用过的东西,你今天得到了幸运,这条布巾归你了。至于你说的什么命运,对于这种只会给人带来恐慌的东西我避之不及,上天啊,如果我知道了我今后要发生的事,我还要用什么样的心情享受当下?”
“既然如此,我更有必要让您感受一下来自未来的真实。”亚撒说道,“毕竟您在对我们口出恶言的时候,您在拒绝我们小小的请求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嘿!这种以眼还眼也许正是术士该有的作风,我感觉我今天又有所长进了。”他这样说着,一边威胁性地摊开了笔记本,翻到了某一页开始叽里咕噜地念念有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啊,原来如此啊,啧啧,你的未来真是充满了惊喜啊……你看……”
“真是够了。”贵族男子厌恶地皱起了眉,“我真是受够了,好吧,我认输,你们今天晚上可以留在我的马厩里,记住只有今晚而已!这可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那可真是太感激你的仁慈了。”亚撒不无讽刺地说道,“我们定然会好好享受这一份仁慈。”
即便他们已经十分疲惫了,但马厩里的气味和在贵族那里受的气依旧让他们辗转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第一声鸡鸣的时候,他们就被贵族的侍从粗鲁地叫醒,从城堡里赶了出去。
就算放晴的天空也救不了他们的坏心情。
“我就知道会这样!”费奇愤怒地说道,“我想现在你们没有人想要让我对这个讨厌鬼道歉了。”
“道歉?”亚撒有些困惑地问道,“为了什么?”
而尤金的反应则快多了,“你干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费奇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稍稍在马厩里给他留下了一点礼物。”
仿佛为了印证费奇说的话,城堡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着,片刻后,一群矫健的马匹撞开了城堡的木门冲了出来,向着森林的四面八方奔去。
“他这是活该!”费奇说道。
就连亚撒也同意他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