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61、第九个童话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尤金和费奇真想就这样冲出去，找一找这位国王的“贵宾”，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把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楚。
　　“陛下……”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它毫无疑问地是属于王后的，她看着国王，泪眼盈盈，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直这样呼唤着，“陛下……”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解释了。
　　国王忘记了他曾经考虑过的哪些利弊，也忘记了他那还不知所踪的母亲，眼中只剩下此刻的王后了。
　　“原谅我好吗？”他对她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王后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的眼中还有满满的泪水，而国王试图拥抱她的时候她也没有避让。
　　一切似乎又走上了正轨，并且向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前进。
　　将王后送回来的尤金和费奇也同样得到了足够高的礼遇，他们被带去梳洗打扮，皇宫里的仆人给他们送上热热的茶水和美味的食物，让他们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找亚撒“好好”谈一谈的决定也被推移至第二天实行了。
　　第二天一早，亚撒刚刚吃好早餐，正想去王宫的花园中散散步，便被尤金和费奇堵住了。费奇还能够有所克制，尤金已经气得一把勾住了亚撒的脖子，捏着他的腮帮子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的哥哥们怎么会突然过来解释这一切？”
　　“他们似乎是自己想通了。”好不容易挣脱开同伴愤怒的禁锢的亚撒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解释道，“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这也是正常的事。”
　　“那你怎么会和他们一起来？”尤金问道。
　　“这个啊……”亚撒压低了声音将真实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同他们说了一遍，但随后又补充了自己对国王他们解释的版本，“我对他们说，太后是突然想起了先王而神经癫狂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很轻易地就相信了。”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他们也一直想要摆脱太后吧。”费奇说道。
　　“很有可能。”尤金赞同了这个猜测，“毕竟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说起来，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呢？”亚撒好奇地问道，“当时我用的那个魔法是随机的，你们究竟被传到哪里了呢？”
　　“黄宝石王国附近的森林里。”提起这段经历，尤金没好气地说道，“依靠王后的指引，我们又回到了王宫。幸好你和王后的哥哥们先到了，否则也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样的下场。”
　　虽然已经脱险了，他对王后还是颇有微词。
　　“她原来就打算用眼泪让国王回心转意吗？”他恼火地说道，“这个办法的成功率也太低了吧。”
　　“可事实上，这一招确实对国王效果拔群。”费奇为王后辩解道，“我想王后一定是预料到这一点了吧。”
　　他们正说着这些，亚撒忽然做了一个收声的姿势，然后不着痕迹地转换了话题。
　　王后慢慢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几位早上好。”她轻轻地说道。
　　“您好。”亚撒率先打招呼道，“您的身体还健康吗？”
　　“非常不错呢。”王后笑着说道，“真的是太感谢诸位了。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的话，我一定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吧，哥哥们也会为失去我这个妹妹而悲伤了呢。”
　　她说得无比真诚，但亚撒却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些违和的地方，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点点的凉意。
　　“祝您一直这么健康。”亚撒说道。
　　“也希望您如此。”王后微微点头说道，“我听说你们今天就要离开了？”
　　“是这样的。”亚撒说道，“我们还打算去月光石王国。”
　　“是吗？我听说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呢。”王后说道，“那么，您是打算一直在那里定居了吗？”
　　“可能并不会这样。”亚撒回答道，“这个世界那么广阔，我希望能四处旅行。”
　　“是吗？”王后笑着说道，“很适合您的梦想呢。”
　　之后的对话没有一一记录的价值，王后到最后还是没能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帮助了费奇，这让这位一直没心没肺没脸皮的诈骗犯有些伤感。
　　中午的时候，他们装备好了行李，再一次踏上了去月光石王国的旅途，只是这一次，他们的队伍中少了个人。
　　“我们不再等等派恩吗？”亚撒问道。
　　费奇和尤金都用“你疯了吗”的表情看向了他。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就是了吧。”亚撒叹了口气，又向后面望了一眼，然后跟上了自己的同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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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蒙的心情太好了，以至于格兰迪姆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样明显的喜悦被那些对他嫉妒已久的同类们套麻袋殴打一番。
　　“当你不碍事的时候，我的才华就得到了承认。”他这样对格兰迪姆说道，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她刚刚烹制好的小甜品。
　　“你究竟能不能得到皇后的灵魂，这始终是一个未知数。”格兰迪姆提醒道，“她是一个敏锐又多变而且非常聪明的女人，也许她很快就会意识到她的灵魂对她有多大的价值。”
　　“她的哥哥们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几乎放弃了她，她的丈夫为了自己的考量要放弃她的生命并且不愿意维护她的名誉，而她的三个孩子呢？就算马莎出于对报应的恐惧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她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迪蒙冷笑了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她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你以为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灵魂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区区灵魂罢了。只要你不去和她说什么多余的事，我就一定能够得到她的灵魂，啊，那高贵的对这世间一切复仇的芬芳。”
　　格兰迪姆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除了她嘴角常年挂着的讥笑。

　　就算是不受欢迎的女巫，马莎的遭遇还是让女巫们议论了好一阵，她们迫切地想要知道是什么打败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女巫，虽然她愚蠢，但确实强大。
　　无论是格兰迪姆还是安格斯盖尔都很好地遵守了一贯的低调原则，前者是因为不合群，而后者则是有自知之明，男巫在女巫团体中本来就容易受到排斥，他又是这么一个爱打听别人私事的性格，自然更需要学会闭嘴不言。
　　这话题喧嚣了一阵后也就过去了，另一个更加迫切地话题被摆在了桌面上。
　　谁会是黄宝石王国的下一任国家女巫？
　　一种名为“较劲”的气氛在那些有能力，但还没有适合的地位的女巫们之间蔓延，她们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争斗，只是暗自为将来的荣耀筹备起来了。
　　“说起来，现在黄宝石王国掌权的人是怎么想的呢？”有头脑较为清醒的女巫这样问道，“如果他是一个疯王，或者是一个没有丁点用又骄傲自负的废物，和他在一个国家共处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这可不需要担心。”很快就有女巫咯咯笑着回应道，“那就是一个脚软，耳根也软的废物，而他的王后呢，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没用女人罢了，如果能够成功当上黄宝石王国的国家女巫，就算说她掌握了整个王国也不过分。”
　　“但是，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其他的国家女巫们不认可，甚至黄宝石王国内的人不认可的话，这个地位就不会牢固吧？”
　　“所以啊，弱小的家伙就不要在这场争夺上浪费时间了。”正好路过，听到了所有对话的赛琳娜冷笑着说道，“荣耀只属于强大的人。至于其他的……包括你们，都只是为强者铺路的存在罢了。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就快点回去吧，因为你们的厥词，魔鬼已经看了你们很久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