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52、第九个童话

　　安格斯盖尔一消失，派恩和费奇很快便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比他们强大不少的尤金似乎看到了取胜的希望，手中的兵刃舞动地越发迅捷了。
　　“啊啊啊，真是糟糕啊。”亚撒感到了久违的苦恼，他虽然未曾将这三个人当成真正的朋友，但叫他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自相残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崩溃地喊道，“要是魔咒能够自己跳出来就……”
　　一个这样的画面忽然跃入他的脑中，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光阴，他的姑祖母达莲娜在为他讲故事，而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总能很快找到她想要的故事书。
　　“怎么做到的？”达莲娜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神秘地笑了笑，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首先你得先提出要求，然后才能得到回应，不主动表达的话，没有人会费心去猜测。”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评价这个答案的呢？
　　“什么嘛，这里哪里还有别的人啊？”
　　其实是有的。
　　亚撒抚摸着黑色的封皮，闭上了眼睛。
　　‘请为我找出破解幻术的咒文。’
　　最后一个音节在他的脑海中划过，那本原本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里的书忽然剧烈地翻动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最后停留在中间靠后的某一页。
　　“艾罗拉八沙呜……”
　　亚撒试探性地念出了那一页上的音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感到这片森林中正在自然飘落的树叶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而尤金的剑尖也停留在费奇的胸膛前两毫米处。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费奇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你这个粗鲁的家伙这是在做什么啊？”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估计中了安格斯盖尔的招。”尤金闷闷地说道，“我记得他突然分化成了两个和我对打，而你们两个派不上用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可是我想说的话。”费奇愤怒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做的运动比我过去一年做得都多。”
　　尤金根本不想回应这样毫无意义的抱怨，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极尽嘲讽之意。
　　“嘛，也许是魔法师的幻术吧，问问亚撒好了，他应该知道最多的事。”派恩说道，他的话暂时打断了费奇和尤金的矛盾。
　　“亚撒，你看到什么了吗？”尤金问道。也许是因为亚撒是和他认识最久的人，他的态度和他对待费奇的态度相比较要好上不少。
　　“咦，问我吗？”亚撒说道，“之前你们三个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安格斯盖尔就一直在同我聊天，他离开前给了我这本书。”他扬了扬手上的黑皮书，“和我说阻止你们的关键就在这本书里，然后就离开了。”
　　“就这样？”费奇怀疑地看着他。
　　“是啊。”亚撒说道，“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呢，至少他不是真的想要你们的性命。”
　　对于这个论断，除了嘲讽一笑不会得到其他的回应。
　　“让我看看这本书吧。”费奇说道，“说不定里面记载着什么有用的魔咒呢。”
　　他这样说着上前迈了一步，但是尤金的剑横在了他的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骗子，不管那东西有多么贵重，那都是亚撒的。”
　　“嘿，你说这话可真伤我的心。”费奇眯着眼睛说道，“说起来，你怎么忽然这么维护这个小子了。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故意装出这幅样子，让这个老实到可怜的农家孩子对你放松警惕，在趁机会谋害他夺取魔法书吧。”
　　“你可别惹我生气。”尤金说道，“我生气的时候手也会发抖，到时候恐怕就要误伤你了。”
　　“哎，要我说，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派恩说道，“魔法师的书上不知道附着着什么诅咒，如果他不同意的话，贸然地看书或者碰一碰书只怕都会招致麻烦，倒不如守点规矩。”
　　这倒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小偷的真心话，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战法师们的藏物，结果却大大地栽了跟头，东西没能到手不说，险些将自己折在了魔法师的层层防护魔法下。
　　费奇在听了这样权威的话语后面上露出了些许的犹豫，他又看了看尤金手中拿着的闪亮的刀刃，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呢？我就算再混蛋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啊。”
　　不，你做得出来。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亚撒在内都这么想道。
　　“那么，你们之后打算去哪里呢？”亚撒问道。
　　“没有什么想法。”尤金首先回答道，“也许会去月光城看看吧。”
　　那正是亚撒之前告诉他的行进目标。
　　“真巧真巧。”费奇拍了拍手说道，“我也正打算去那里看看呢，看来我们不用太早说再见了呢。派恩，你呢？”他似乎是自说自话地定下了要和亚撒同行的结论，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指出来。
　　“我啊。”派恩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的手指不做点什么事就会闲得发慌，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极其符合他身为“贼”的身份，“我倒是也想去月光城看看呢，听说那里有非常美丽的宝石呢，我猜它们在那些贵妇人头上的时候一定比她们的美貌还耀眼。”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一起旅行了？”亚撒兴奋地说道，他虽然不讨厌寂寞冷清，但更喜欢热闹，更何况这三个人的身份是如此特殊，“那可实在是太好了，不如我们先来一起想想今天的食物该如何解决吧！”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几个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咕”的一声。
　　这一次连尤金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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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斯盖尔对于音乐的喜爱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他知道那些人是怎样说他用魔法作弊的言论的话，他也许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放过他们。
　　在他看来，诽谤可是比杀戮、欺骗、偷窃更加严重的罪。
　　“所以说，那个公主就该被装进口袋再扔到水里。”他嘟囔着说道，“那个亚撒真是个傻小子呢。”
　　“但你还是把你的魔法笔记留给了他。”
　　“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可是会让人受到惊吓的，格兰迪姆。”安格斯盖尔轻拍着胸口说道，“我可和你不一样，这一副脆弱的身子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安格斯。”格兰迪姆没有多少悔过心地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表达歉意。”
　　“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格斯盖尔摆了摆手说道，他双手撑了撑，坐到了一块较高的石头上，“实话实说，这小子没我预想得那么有趣，但他比我预想的还要善良一点。”
　　“达莲娜是我们之中最会教养孩子的。”格兰迪姆说道。
　　“这也许是因为她技术高超，也许又是因为她运气很好。”安格斯盖尔说道，“还有一点，那个小伙子对魔法的感应真是敏锐，就算是赛琳娜也没有这样的才气，或者说，格兰迪姆，他也就比你差一点了。”
　　“那可真是了不起啊。”格兰迪姆赞叹道。
　　“天分和考验是等同的。”安格斯盖尔继续说道，“我能想象魔鬼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严格地说，不管是迪蒙还是道格拉斯都在他的父母身上栽过跟头，我猜他们一定想定了办法要扳回一城，除了他们以外，也许还会有别的慕名而来的恶魔。”
　　“所以？”
　　“所以，我想要请求你一件事，格兰迪姆。”安格斯盖尔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帮助那个孩子——亚撒，在他陷入迷惘的时候稍稍提点他一句。”
　　“只是稍稍提点吗？”格兰迪姆确认道。
　　“嘛，如果他是一个笨蛋的话，那无论他倒了多大的霉都是不值得可喜的。”安格斯盖尔笑道，“不能浪费我的魔法笔记啊……怎么说这也是我去那个有小精灵存在的世界前唯一完成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