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六个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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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中有多少次得到来自真知灼见的教诲的机会？
有幸得到智者建议的人是幸运的，但如果那个听到建议的人将这建议抛诸脑后那么他毫无疑问是愚蠢的。
出生在红宝石一个山间村落的约翰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人，而且考虑到给他意见（更确切的说是警告）的智者是全大陆都闻名的预言家，他的愚蠢程度可能还需要加倍计算。
他原本应该有一段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的人生，但他曾经的一次善意招待不仅为他带来了一个严肃的告诫，并且带给了他一个令人羡慕的天赋——他能够听懂鸟类的语言，并从这灵性生命中得到人类所不知的信息，避开许多的祸事、抓住许多的机会。
这天赋使他的名声——“雀语者”约翰远扬，甚至传入了当时红宝石王国首席女巫的耳中，这位对于很多事情都无比好奇的女巫将他带到了她的城堡之中，并且给了他管家之职。约翰没有办法拒绝她，因为在他看见她生气勃勃的蜜糖色眼眸时便感到了胸膛中爱火的燃烧，盘旋在他头顶的比人类更加敏锐的鸟儿欢快地一刻不停地吐露着“他爱上她了”“胆大包天的少年爱上女巫了”这样的语句，令他的脸不可遏制地红了起来。
鸟儿给他的修饰语并没有不妥帖之处，莫说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年轻人，哪怕是一国的王子、国王爱上一个女巫（或者被女巫爱上）也是十分危险的事，她们又强大又善变，若闹起矛盾，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结的困难。更糟糕的是，如不考虑利益，她们几乎蔑视世间一切规范，当然包括男女情爱中的忠贞，只要能够感受到快乐，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难道有什么人有能力去处罚她们吗？爱上她们，几乎也就等同于心碎了。
他因为预言家的馈赠成为了女巫的管家……这实质上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因为当年预言家留给他的告诫就是：终此一生，若要幸福安康，就绝对不要和任何一个女巫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任何一种关系。
可见就算是最了不起的预言家也不能看清事物的全貌。
约翰在女巫的城堡中工作了十个年头，这份工作带来的最显而易见的好处是他能够享受他人梦寐以求的留住青春、延长寿命的方法，甚至在这方法中女巫还加入了女巫秘传的美颜法术，沙伦的审美无法忍受自己的城堡中长久地存在丑陋的事物。
当然在说出这个判断的时候是需要将格兰迪姆这样的存在排除在外的。
“今天的舞会礼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在行了应尽的理解后，约翰拍了拍手，两名仆从捧着一条华美的银白色裙子来到了沙伦的面前。
“我允许你替我做决定了吗？真是傲慢的自以为是的家伙。”沙伦语气恶劣地说道，为了参加这场没有多少意义（至少她没看出来）的舞会，她不得不暂时停止她正兴致盎然地进行着的魔法研究，把大把大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赶路和无聊的交谈之上。
十年的光阴足够约翰明白沙伦真正愤怒的对象，他亲手将礼服捧到沙伦的面前，在她愤怒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恭敬温和地说道：“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只是我太想为您节省一些时间了，而且……您穿上这件衣服真的十分美丽。”
沙伦盯着自己的管家看了十秒，在读到他黑色眼睛中真诚关切的时候撇过头“啧”了一声，说道：“让我这样的女巫去做挑衣服那么无聊的事对这个国家可没有丝毫的好处，姑且我就相信你的眼光好了。”
“沙伦阁下美丽动人，无论是什么衣服在您身上都不会逊色。”约翰笑眯眯地说道。
“拍马屁的话就说到这里吧……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帮我换衣服啊。”沙伦大大方方地张开手臂说道。
约翰低下了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太过明显的欲望表现很容易引起女巫的不快，他应了一声“是”，在大殿里其他仆从自觉地退出之后，他伸手解开了女巫现在所穿的繁琐裙子背后的结，帮助她将它褪了下来。
尽管约翰掩饰得很好，沙伦依旧能够听见他较平时浓重了不止一点的喘息声，在忠仆看不见的角落，女巫露出了一个略带得意的微笑。
“请抬起您的手臂。”她的仆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女巫轻笑了一声，难得顺从地配合着约翰完成了换衣任务。
这场舞会的主旨是为了庆祝石榴石王国那一对双胞胎王子的成年，举办地自然也在那里。或许沙伦对这场盛会所下的“无聊”评价是不客观的，毕竟一场能够吸引多个国家的首席女巫参与的舞会极其难得，更准确地说，在这一百年里只有这一场成年舞会有次殊荣。
因为红宝石王国与石榴石王国的距离不算太近，沙伦并不属于到得早的宾客，她在王国仆从的引领下进入宫殿之后，立刻就看见了橄榄石王国的沙芭丝提安和紫水晶王国的蜜莉恩。
“两位好。”她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了，小沙伦。”沙芭丝提安笑着说道，她在女巫中德高望重，资历至少比沙伦多上二十年，说话自然随意了一些，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边的蜜莉恩恭恭敬敬的一声“沙伦前辈”。
“能在这里见到两位实在是意料之外。”沙伦说道，“这石榴石王国真是具备不凡的荣光。”
“两位王子是受到自然祝福的。”沙芭丝提安说道，“他们注定会有一番伟大的事业，而这一事业从开始到结束都有见证的价值。”
“伟大的事业？”蜜莉恩品味着这个词，以女巫的敏锐直觉察觉到其中有着别的深意，“这可没有好坏之分啊。”
“只有孩子才会以好坏来作为判断的结论。”沙伦略带一些嘲讽地看了蜜莉恩一眼，“我听说紫水晶王国的首席女巫是一位十分天真的小姑娘，没想到这并不仅仅是无聊的空穴来风啊。”
这样的说法蜜莉恩已经不止一次听说了，沙伦所说的绝不是最刻薄的那一种，因而这位难得的既年轻又谦逊的女巫只是笑了笑，引出了下一个话题，“听说这一次舞会中引人注目的来宾并不仅仅只有女巫们。”
“哦？”沙伦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显然她并没有就此进行过多少了解。
“确实如此。”沙芭丝提安肯定了蜜莉恩的话，“除了女巫们以外，还有别的来客令人期待……尤其是令今晚的男宾们期待。”她并没有让沙伦疑惑太久，很快给出了答案，“在宴会上，石榴石王国的国王将会展出火山之灵赠送给他的红色烈马；钻石王国的两位公主也会带着她们各自用了一百天缝制的超越任何人想象的华裙到场；当然了，更为难得的是石榴石王国公认的最美丽的少□□娜也收到了舞会的请柬。”
“最后的那位少女……也有期待的价值？”沙伦皱眉问道。
“当然了，那可是最美丽的。”沙芭丝提安在“美丽”一词上加了重音，露出了饱含深意的微笑。
沙伦嗤笑了一声。
“嘛，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有些讽刺了，谁不知道小沙伦的宫殿中从未曾有过丑陋的存在。”
“我不否认欣赏美好的事物能让我心情愉悦，不过，过分追求可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沙伦说道，“无论是情人还是仆人，最重要的是这里和这里。”她指了指心又指了指头部，“至于外在表象，看得顺眼也就行了。”
“说到你的仆人，那边那位不是你的管家约翰吗？”
“嗯？”顺着沙芭丝提安的目光看去，沙伦一眼就瞧见了本来应该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约翰，还没等她露出不悦的神色，便很快发现了她的仆人不能随时跟随她的原因。
“赛琳娜？”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六个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