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35、第三十六个童话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经验丰富的杀手斩钉截铁地得出了这个答案，然后顺着那神秘的占卜人给出的线索找到了那张能够自动变出美食的桌子，希望能够将计就计地揪出幕后主使。
　　“无论那是什么家伙，他都不该小看我的。”尤金冷笑了一下，将装备又检查了一遍，算上他显露在外面的匕首，他身上总共藏了二十七件兵器和十一件特殊工具，至于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他的独家秘密了。
　　一个人背着桌子上路实在是太愚蠢了，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花钱雇了一辆马车，把桌子放在车子里，然后将车夫赶走，自己驾着车前往那神秘人所说的伯爵的古堡。
　　那并不是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只要有地图的指引，几乎不需要怎么寻找，便能够看见它。只不过在城堡的附近有一层魔法结界，持剑的守卫站在结界之前，拦住想要进入的人们。
　　“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参加集会？”一些人不满地说道。
　　“我们的宝物也很棒啊！”另一些人也马上附和道。
　　“实在很抱歉，这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
　　在守卫们的后方，穿戴华贵的管家不停地对着众人解释着，安抚着他们的情绪，遗憾的是效果并不显著。
　　尤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心里不停地思考这个场面是被伪造出来的可能有多大，然而哪怕他用尽毕生功力去观察，在那些拼命想要往前涌的人们的脸上，他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伪装痕迹。
　　而他们所带着的那些珍贵宝物，看上去也都是货真价实的。
　　‘如果这是个骗局的话，代价为免太高了一些吧。’尤金感慨道。
　　骚乱不久后就平息了。
　　倒不是因为尤金去多管闲事了，而是人群中有一个身手格外矫捷的人，他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越过了守卫们的阻隔，冲到了结界跟前一头撞了过去。
　　然后，令人感到害怕的事情发声。
　　他“啊”地大叫了一声，被狠狠弹开，等落到地面上时昏迷了过去。
　　别人试探性地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后稍稍放下了心，可是紧接着那人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一个劲儿地傻笑，像是失了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人群顿时骚乱起来，慌慌张张地四下议论着，甚至有人不停地向管家咆哮着，“你们，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客人啊！所以我们才不让你们进来啊！”管家苦着脸说道，“我家主人说了，这道结界是女巫所设下的，原本专门为了防止别人私自进入庭院，十年前的集会上不知怎的，和一位客人带来的宝物发生了冲突产生了异变，关不了了，凡是意志不坚定的人进入都会被震回去，甚至……”
　　他已不必说下去，所有人都已经见到了结果。
　　“那今年没有集会了吗？”
　　“也不是。”老管家恭敬地说道，“如果有哪一位的法宝能够解除这灾厄，或者哪一位客人的意志足够坚定，就能够来参加这一次的集会。”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说自己足够坚强。
　　同样听见了这一切的尤金冷笑了一声，他把木桌从马车上拿了下来，一手举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道结界。
　　也许是因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拥在结界之前的人群居然让出了一条道，让他通过。
　　“只要通过了结界，就可以参加集会对吗？”他向老管家问道，“请帖什么的都是不必要的对吗？”
　　“是的。”老管家回答道，“我们的宴会没有请帖这种东西。”
　　“那就好。”尤金点了点头。
　　之后，他没有做任何准备，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过，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过了结界，到达了位于结界内部的城堡庭院。
　　在这里，他依然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惊呼声。
　　“就让我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吧。”他这么说着，走入了城堡之中。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份糕点可以再来一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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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费奇看见尤金的时候，他的惊讶并不比杀手少。
　　“我还以为你醉倒在外面回不来了呢。”他嗤笑了一声说道，“怎么，那个女人也去找你了？”
　　“什么女人？”尤金走到长桌边上，把自己带的桌子放在一边，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地杀手说道，“我很确定，虽然那家伙戴着兜帽，但是和我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这么说来，他们真的是不缺人手啊。”费奇摸着下巴说道，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那么幸好你来了呢，不然我一个人可能真的搞不定。”
　　尤金不想理会这种虚情假意的话，他看了看桌上的餐食，的确十分符合伯爵的地位，只不过他之前在检验那桌子的魔法时已经大吃特吃了一顿，此时并不觉得饿。他看向费奇，骗子此刻正一样一样地把各种食材往肚子里塞，好像不知道饱饿一样。
　　“你几天没吃饭了吗？”尤金嘲笑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通过门口那道结界的？”
　　“结界？”费奇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神情，“你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个老管家的戏码吧，很显然，那几个胆大包天冲过去结果被震飞的人都不过是在伪装而已，那个结界最多让你全身麻一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尤金感到有些坐不住了，他讨厌自己的判断出错，更讨厌判断出错的时候被别人发现，更不用说是被费奇——一个他瞧不上的骗子发现。
　　费奇“啧啧”地嘲笑了几声，说道：“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你说我现在冲出去揭晓真相会不会变得很有趣。”
　　“请您务必不要这么做。”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尤金一下子站起了身远离了餐桌，并且没忘记把费奇也扯远了一些。
　　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人类，而是桌子上摆着的黄金铸成的烛台。
　　“你是什么东西？”尤金拔出匕首高喝道。
　　“呜啊！”烛台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向后退了一步，它的声音很轻柔，如同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请，请不要那么担心，我并不是什么怪物，你们面前的是我曾经收到的一个宝物，具有传递消息的功能，因为女巫的改造，它也能做出一些动作。”
　　尤金一面想谁会做出那么无聊的东西啊，一面狐疑地打量着烛台，问道：“那么说话的你又是谁呢？”
　　“他既然说是收到的宝物，肯定是和伯爵有关的人吧。”费奇说道。
　　“没错，我是伯爵的独子。”孩子说道，“其实，我父亲如今并不在城堡中，他被一位震怒的女巫下了魔咒，被变成了一座石像。”
　　“哦，又一位赛琳娜女巫。”费奇感慨道，当年赛琳娜女巫将拒绝她的男人变成石像的故事很有名。
　　“差，差不多吧。”伯爵的儿子的胆子似乎不大，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女巫不仅让父亲变成了冷冰冰的石像，而且还将我困在房间里，别人进不来，我也出不去，门上的小窗户只够送进来面包和牛奶。”
　　“外面等着的那些人可能不会高兴的，在他们知道能够给他们好处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以后。”尤金提醒道。
　　“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伯爵的儿子说道，“我没有办法和外界打交道，仆人们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得罪女巫，我们只能用这场宴席作掩护，找到愿意帮我解除诅咒的勇者。”
　　“我们可没兴趣……”尤金下意识地想要谨慎地拒绝，却被费奇拦了一下。
　　“那两位来给我送信的人，也是同情你的遭遇的人吗？”费奇问道。
　　“送信的人？我，我不知道啊，都是仆人们在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