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23、第三十三个童话

　　令爱尔莎惊讶的事在她说完那些人的名字之后发生了，她看见原本安安稳稳坐在她对面的派恩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离开的样子，她有些吃惊，对这举止背后的原因的好奇驱使她伸出手拉住了派恩的衣袖，这使得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显得有些错位，就好像她才是那一个失主。
　　“哇哦，这是怎么回事，你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吗？”她问道。
　　“放开我。”派恩急切地甩开爱尔莎的手，但女孩的手劲超乎他的想象，他怕再多加用力会让这变成一场引人注意的争执，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用尽可能简短的话语说道，“那个亚撒是一个法师，他说不定在这东西上用了追踪魔法，不想惹麻烦的话你也趁早丢了这马鞭吧。”
　　“哈？”爱尔莎知道并且相信魔法，但这东西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了，所以她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派恩却已经不耐烦地扯开了她的手，匆匆离去……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在酒馆门口的那几个身影的话。
　　“原来是老朋友。”尤金冷笑了一声，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剑柄，显然对于派恩上次的临阵脱逃他还是心有芥蒂……或者说非常愤怒，“怎么？你又看上了什么宝物？”
　　“我很抱歉，尤金。”派恩说道，“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为你们的事拼命的程度……而且严格的说那甚至不算是你们的事，只是你们管的闲事，你得知道这两者是不同的。你能理解的吧，亚撒？”
　　“我是能理解啦。”亚撒耸了耸肩，“不过你一听说我们可能来就要逃，这可多少让我有点伤心了。”
　　派恩讪笑了一下，他在亚撒面前总会有些犯憷，毕竟那是他难得理亏的时候。
　　“你们以前的旅伴？”科拉指了指派恩问道，“让我想想，现在杀手，骗子都已经有了，那他是个小偷？”
　　“正确的答案。”费奇假意赞叹道，“精妙的推理。”
　　“只是合理的猜测，有传言说安格斯盖尔有某些特殊的搜集癖好。”科拉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件事，说一个男巫的闲话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你们也别生这个家伙的气，上次沙伦通知女巫们不要在意女巫马莎那件事的时候他也在不要迁怒的人的名单上，也许他也起到了什么作用。”
　　“这种制止报复的方式可真直接。”派恩忍不住抱怨道。
　　“我们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亚撒说道，“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派恩显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你最好这么相信。”科拉的目光越过派恩，投向了他原先所坐的位置，那个位置上有两个杯子，但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了，“看来你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啊。”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派恩知道爱尔莎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在考虑还要不要拿回那条马鞭。
　　“那可真是条好鞭子不是吗？”科拉说道，“你猜有多少女巫在打听你做了什么让沙伦这样维护你。”
　　“她维护的可不只是我吧。”派恩提醒道。
　　“亚撒是安格斯盖尔的传人，费奇和尤金都是他的同伴……只有你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科拉回答道。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派恩盯着科拉问道。
　　“我叫科拉。”科拉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受到沙伦的庇护，我也受到格兰迪姆的庇护，至于各中的原因，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呢？”
　　只凭这句话，派恩就知道自己该离科拉远一点了。
　　他有胆子挑衅国王，但国王哪里有这些能在千里之外要人性命的人可怕？
　　“所以……你们都知道那条马鞭的事情了？”派恩有些烦躁地说道，“那种能力对于巫师而言也很重要吗？”
　　“这我可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有这种能力对于想要求取权势的人而言很有优势。”科拉说道，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能够瞧见的神庙，“比如……想要成为圣殿祭司的人。怎么了？这么惊讶的神情，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一次圣殿祭司的选举是由一只无来由的圣鸽决定的。”
　　“圣鸽？”派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一只鸽子？为什么不在身上准备一些鸽粮？”
　　“这就是那只鸽子被称之为‘圣鸽’的原因了。”科拉解释道，“它不仅周身洁白无暇，而且意志力比那些普通鸽子强得多，而且极其不喜欢和人类接触，只有神殿的一些祭司偶尔能够靠近它一些。这些现象无疑坐实了它神圣的地位。”
　　“他们难道没怀疑这是什么魔法吗？比如一个会变形术的女巫？”派恩不敢置信地问道。
　　“虽然大部分地方的神庙、神殿都是虚有其表的，但是这座地位斐然的大神殿里还是有一些真货的，据我所知他们有一种方法能够检测出女巫的变形术。”科拉说道，“事实上，他们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检测，很少有女巫会使出一个持续时间这么长的变形术。”
　　派恩对这一点保持怀疑态度。
　　“你不需要这么担心，如果那两只鸽子真的那么重要，神庙里的那些人一定会好好保护它们的，只要有人胆敢在他们身边扬起鞭子，大概下一秒就会被投进监牢。”
　　“总有空隙可钻。”科拉并不那么乐观，“至少我知道对于像你这样的小偷而言肯定能够抓到机会。”
　　派恩将这话当成是赞美收下了。
　　然后他立刻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女贼也能够找到机会，他可不能让她得逞！
　　他对于神殿里的职位没有半点兴趣，但是不能够容许一个家伙用他的东西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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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中，穿着庄重的金丝白衣的神官们围着一盏红烛灯围站在一起，虽然环境漆黑，但他们的身上却仿佛闪着光，这也是一个简单的法术……或者说他们口中的“神术”，能够帮助他们在民众中赢得信任，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他们同时这样祈祷着。
　　“最好不要是一名女性入选。”一名身材又高又瘦的神官由衷地说道，“最近好多女性祭司都写信询问为什么大神殿的神官中没有一名女性，如果神殿祭司是一个女人的话，她一定会偏向她们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身边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神官捏着胡子说道，“一个女的神殿祭司，这正好堵住她们的喉舌，告诉她们，她们口口声声宣称的不公正根本不存在，要知道就算是神官也比不上神殿祭司的荣光。”
　　“女人都很贪婪，她们定然不会轻易满足的。”又一名神官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神教诲我们要摒弃权欲，你知道会有多少女祭司联合起来游行、抗议吗？那对于神的事业是多么巨大的影响，不要将她们想得太过愚蠢，还是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上的好。”
　　“过犹不及。”在座的年纪最大的神官说道，他说话前环视了周遭一圈，对周围同僚包含敬意的注视很是满意，“我们都是神的仆人，彼此之间应该尽可能融洽，我们确实该有一些示好，如果鸽子选择了男性，我们也许需要想别的办法安抚那些女祭司的情绪。如果各自选择了女性，我们就需要想办法让她听从我们的主意行事。我们当然都希望由明智的男人们来真正掌握神殿的运转，但是在世人眼中女性对神明更谦卑、更忠诚的印象也是难以逆转的，这就使得我们在把握运转的时候做得更加隐蔽一些。你们根本不需要烦恼，我智慧的朋友、兄弟、家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有应对的办法。”
　　老神官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他们又围绕着快要燃尽的烛火念诵了一遍经文，便各自离开了。
　　至于离开之后他们又做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