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07、第二十八个童话

　　不可思议地发出了。
　　一串美妙的声音从笛子中响起，劳伦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清脆、这么充满了生命力的音乐，单就音色而言，这支笛子要比劳伦斯原本所拥有的那一支要好上十倍。劳伦斯拿出自己的那一支，越看越觉得嫌弃，只是他不舍得丢掉它。
　　但是他也不打算用它了。
　　有了这样的收获，就算是饿着肚子也值得了，更何况那只知恩图报的傻兔子还为劳伦斯找到了许多好吃的野果子。
　　“我要去王城赚钱了，有时间我再来你这里做客。”吃饱喝足的劳伦斯一抹嘴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欢迎你的。”兔子回答道。
　　劳伦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没有看见的是兔子眼中闪过一道魔性的光芒，在劳伦斯的背影消失的一瞬，兔子也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她的主人的身边。
　　“你做的很好，艾达。”潼恩怜爱地摸了摸兔子，露出了一丝微笑，愉快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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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带着他的新笛子到了最热闹的地方，按照惯例先是一阵吆喝和炫耀，成功在自己身边聚集起一批人。
　　人总是愿意看热闹的，哪怕他们知道有些热闹建立在虚假的根基之上。
　　“让我们瞧瞧你的本事！”有人迫不及待地说道。
　　劳伦斯因自己新乐器而有了底气，他不慌不忙地鞠了个躬，说道：“好东西是值得等待的。”
　　在等待的人耐心用尽之前，劳伦斯吹响了笛子。
　　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人们纷纷惊叹这乐曲的美妙。
　　“他的技艺实在是太高超了！”有人说道，“在刚才，我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幻觉！”
　　这样夸张的言论居然得到了大量的响应。
　　于是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事。”有人惴惴不安地说道，“那幻想可不美丽。”
　　“是啊是啊，似乎是有人被……天呐，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劳伦斯困惑地听着人们的嘀嘀咕咕，心里想他们所说的幻想究竟是什么。
　　终于，他忍不住问出了口。
　　“什么啊？那不是你所施展的奇迹吗？”人们追问道，“喂，你同那件事可有没有关联啊？”
　　“什么事？”
　　“幻想里的事啊。”
　　劳伦斯觉得这番对话实在是荒谬极了，更荒谬的是那些人居然要为了那什么幻境把他架到执法长官那里去。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劳伦斯惊慌地叫喊道。
　　他忽然惊觉那只兔子一点也不傻，也许就是它在笛子上动了什么手脚！
　　它一定是为了报复他！
　　简直可恶！
　　然而现在不是憎恨的时候，劳伦斯看着执法长官脸上为难的神色，感到自己并不是毫无忌讳的。
　　当然也不是一点危机也没有。
　　“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奇妙了。”执法长官揪着胡子说道，“你的技艺是在哪里学的？”
　　“这和我的技艺没有关系！”劳伦斯急切地说道，“我是在得到这支笛子后才发生奇怪的事情的！不然我早就出名了。”
　　“也许那时候你还没有犯下这等罪哩！”有人喊道。
　　执法长官的神情更加迷惘了，他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劳伦斯，又看了看等待着结果的民众，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国王陛下。
　　于是国王就接受了这么一件古怪的案子。
　　按照惯例，当国王审案的时候，所有的重臣都会去观看，这样的发展和潼恩之前预料的盛会表演有些差距，但这庄重的氛围也让她挺满意的。
　　国王也感到有些头疼，他就不擅长应付这种古怪的事。这让他想起之前在他的新婚妻子、在他的母亲身上发生的事，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但是国王没有任性的权力。
　　他深吸了口气，下令道：“你再吹奏一遍那乐曲。”
　　劳伦斯听从了这个命令，怀着复杂的心情，他再一次吹响了笛子。
　　那真是一种可怕的感受。在场众人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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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一场奇妙的感受。
　　在远离皇宫的刚刚竣工的魔法塔中，透过魔法水晶观察着大臣反应的潼恩由衷地感慨道，她甚少……或者说根本没有这样用一个计策算计许许多多人的经验，在此之前，她最了不起的成就也就是在宫廷女巫的选拔赛中那根本不算作弊的作弊了。
　　而现在，她在给一个国家的国王设套！当年那个在可怜兮兮地在家里长辈的命令下做着苦活的女孩子会想到她能有这一天吗？
　　‘这就是权力和力量的魅力吗？’潼恩想道，‘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巫迷失在这之中呢。’
　　当然，她不会这么想，她很善于把握尺度。
　　这么一个走神的时间里，水晶球中，国王和大臣还有其他的围观群众的脸都变得煞白了，潼恩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当听众对于将要听到的东西产生了预知之后，他们就更能抓住其中的关键之处了……反映到这个魔法上来解释，那就是他们所感到的画面更加真实、更加清晰了。
　　如果有一两个感觉特别敏锐的，他们说不定还能够以第一视角感受这段记忆。
　　“那个年轻人是谁？”国王喊道，他严肃又锐利的目光扎向了劳伦斯，“他是不是你的兄弟？”
　　劳伦斯拼命地摇头，他流着眼泪为自己辩解道：“尊敬的陛下啊！如果我有兄弟，我定然不会一个人居无定所地漂泊，可是我没有啊……或许我曾经有过那么几个同胞，但他们甚至来不及有个名字便在饥荒带给母亲的伤害中夭折了。”
　　国王眯着眼睛，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陛，陛下！”有人忽然说道。那是一个职位不高不低的大臣，他也许做着很重要的工作，但他显然不够显眼，“我，我刚才好像看见，看见……”
　　因为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发言的经历，说话的大臣结结巴巴的，令人心里发痒得厉害。
　　“你看见了什么？”国王尽可能耐心地问道。
　　“我，我看见了……”说话的人微微挺起了胸，但又很快缩了回去，“陛，陛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你总是说得出来的。”国王感到自己的耐心已经到达了终点，他挥了挥手催促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凶手吗？还是别的什么怪物？”
　　“我看见了怪物的尸体！”说话的人终于说出了答案，他只流利了那么一瞬就又变回了结巴的模样，“就是，就是那，那头……”
　　“那头什么？！”国王严厉地逼问道。
　　“那头被宰杀的可怕野猪！”一闭眼，在场的人和那些不在场的人都期待着的言语终于出现了。
　　国王的眉毛皱到了一块，他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许这只是巧合。那或许是另一头长得很像的怪物……我可没听说猎杀野猪的勇士是两个人，更不可能相信那个勇士会犯下这种过错。”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真相，言语上的否认反而是他内心的肯定，这让他在王座上有些不安定，不停地调整着姿势。
　　“可是那里的景象就是附近的森林啊。”
　　“对啊，那座桥！我好像也曾经见过那座桥！”
　　“没有错！就是在附近！”
　　大臣们三言两语地说道，不少和那名发言者见过同样的证据的人也附和了起来，在你来我往的推测中，众人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或者说已经有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决断。
　　“陛下。”有人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能不能请勇士大人出来，让他也听一听这首曲子呢？”
　　国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魔法塔中，观望着事态发展，也等待着自己的胜利时刻的潼恩在看见国王点头的刹那，也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