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荼蘼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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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谷的清晨，若从瑶娘所居宫殿的顶层看下去，就是一片晶莹透亮的浓绿色湖水，许多晨起的弟子已经做过早课，三五成群地散开了。
其中药叟所在的药庐最为热闹，许多试药不合格的弟子被药叟折腾得又哭又嚎，哭得最响亮的莫过于陶广。
花无常过去跟药叟配药，顺便教了这帮小东西一课。
“配药的水最为要紧。”他拍着陶广的肩膀道，“你们可知道药叟这里的水是怎么来的么？”
他这么一问，便有几个人偷偷去瞄药叟，那老头子却不动如山，闭着眼睛打坐。
还有机灵一点儿的，比如陶广，就开始回忆药叟每天晨起亲自打水，都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
想明白的陶广一龇牙，凑着花无常道：“师尊我知道了，是东崖下的泉水！”
花无常赞赏地道：“还是你机灵。”便递了一碗水给他，“那你说说，这水好在哪里。”
这下可苦了陶广，他一边绞尽脑汁地编造，一边慢慢地喝水，恨不得自己喝的不是一碗而是一缸，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编造出能糊弄得了花无常的说辞。
等一碗水喝完，他不得不慢吞吞地说：“这水……回味甘甜，其中又有些……酸涩？似乎自身便带着些药香之气……品之让人觉得熟悉，可能谷中许多丹药都有这水的功效在其中。”
花无常嘿嘿一笑：“你是该觉得熟悉，这不就是你之前给药叟下的药么。”
陶广听了脸色刷地变了，刚才花无常拍他肩膀的时候，顺手划过他的衣服，他的药囊就藏在身上，估计是被师尊给顺走了，也就是说……他家师尊把他给耍了！这一定是药叟那个臭老头告黑状啊！他恶狠狠地瞪了药叟一眼，却听花无常又说：“解药你是找不着的，不如求求药叟，让他给你配一副。”
陶广红着脸，不情不愿地去找药叟。药叟仍旧不睁开眼睛，只说了三味药材。
陶广火急火燎地跑去配，一股脑全丢到水里去煮，数着时间一熬好就喝掉了，这才身心舒畅地跑过来找药叟：“多谢赐药……”
话没说完，他就觉得不对了，身上热得更甚，恨不得周身血液都要烧起来了，于是翻脸道：“你这老头害我！”
药叟纹风不动，话也懒得说一句。
花无常没忍住笑了出来，慢悠悠地喝着药叟早就煎好了的茶。
“真是苦啊……”花无常喝了茶就笑不出来了，这药茶是药叟特地配了给他滋养心脉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他悄悄地想把茶倒掉，却被一只素白的手给按住了。这小毒物。
花无常微微有些诧异，他昨天把这哭哭啼啼的熊孩子哄睡着之后，自己就跑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哪儿？往远处宫殿看了一眼，才想明白了，必定是那个老妖婆告的密！
果然，竹十一抽出一卷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事项，一看笔迹就是瑶娘。
花无常知道这小毒物若下定决心极难对付，便讨好地笑道：“我喝，我喝。”说着把药茶一饮而尽，趁着竹十一放松警惕的功夫一把将那匹帛抢到手中，大笑着退后：“你怎么跟瑶娘学坏啦？”
竹十一不为所动，嘴角一勾：“我都背下来了。”
这回换花无常傻眼了。
瞧陶广，因为体热，又凭借自己有限的药理知识配了一副清凉解热的药出来吃，结果又不知哪儿搞错了，这会儿正难受得跟死狗一样在药叟脚底下哼唧。药叟提示了一句：“内热外清，无用。方才那三味药材本就是催发之物，你只需多饮水，自然能解。”
这老头竟然没骗他，陶广傻眼了，露出了跟他师父一样的表情。
竹十一上前一步，将手贴在花无常锁骨处，皱着眉仔细观察。
花纹色度深了一点儿，但还远远不够。百草剑修补得太慢了。花无常虽知道她是用瑶娘教的方法检测成效，却被她的手蹭得痒痒的，于是顺手将她的手背盖住，咳嗽一声：“小毒物，我茶也喝了，帛抢了也没耽误你，你还这么调戏我，不好吧？”
竹十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立即脸一红，要抽回手，可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凭什么害羞？于是一把拉过花无常的领子，拎着他就走。
花无常被她拖得一个趔趄，脸上却笑了，就着她的手，略低了低身子跟她一道走了。
除了不肯听药叟的话，自己又去胡乱配药的陶广，其余弟子看了这一幕都开始顾左右装作没看见。
倒是药叟老脸上有些气恼。
虽说花无常替自己教训了陶广这小东西，他这性格也确实太放荡了！当着弟子的面跟个小姑娘拉拉扯扯，哦不，是被个小姑娘拉拉扯扯，荼蘼谷颜面何在？又看陶广，跟尾巴着火了的猴子似的四处乱窜，药叟叹了口气，这对师徒怎么都这幅样子！
陶广在一旁配药，却也不是全无章法。既然他多配了清热的药，再多喝水也没用了，内热发散的时候被压回去，只能重新想办法，于是他本着把药庐翻烂的精神一口气配了十几样，折腾了整一个上午，别人都学好新方子了，他才把自己中的那什么药给解了。
他累成一滩倒在地上，挑衅地冲着药叟龇了个牙。
药叟虽面无表情，内心却也有些惊讶了。
陶广这孩子，灵性还是有的，他配的药完全是新方，别人是学会了一个方子，他却是被逼之下自己根据药理造了个方子出来。目前看，也许这药方还不够完美，不过比起寻常弟子来讲已经强上许多了。
药叟突然发现了新的方法，或许……每天给这孩子下个什么毒，就能刺激他多学一点儿？
这方法，若是花无常，八成就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荼蘼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