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彼岸（死神同人）》九重岚

11、尾声

　　故事到这里也该完结了。静灵庭的档案馆里尘封了一些不为人知或者人尽皆知的往事，扭曲了的，正视了的，真实的，隐没的……林林总总尽在其中。过不了几年，蜘蛛网一挂，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不久前总队长低调地开了个表彰大会，大会的内容是表彰护廷十三番队中的某些队长们在本次突入虚圈的战斗中斩杀静灵庭叛徒市丸银及松本乱菊而立下的赫赫战功。尤其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为了大义手刃自己的副官，实有古人大义灭亲的遗风……雏森在台下听着这篇表彰词竟哭得数次晕倒，不得不提前离开会场。

　　日番谷冬狮郎，他没有死。当静灵庭所派出缉拿叛徒的精锐部队赶到虚圈时，他正奄奄一息。卯之花队长耗尽了心力才总算保住他一条命，然而就像是故意放弃一样，他躺在特护病房里一天天萎顿下去，雏森一日三次来看他，他始终昏迷不醒，她唤他的名字，泪水打湿他的脸，他却毫无反应。

　　巨大的悔恨湮没了他求生的意志。雏森不停地追着卯之花队长问他还会好起来吗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卯之花队长摇摇头，她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只能救治身体的伤口，而已。

　　又及。
　　——至于吉良。

　　意外地，吉良所受到的处分极小。只是停职查看而已。大概总队长他也累了，不想再给这出苦情戏增添什么忧郁色彩。恋次修兵他们一日三次在吉良门口徘徊，却谁也不敢敲门进去。连性格暴烈的一角走到吉良的门前也会故意放轻脚步。他们都是粗旷男子，向来不懂得安慰别人。更何况，这样的伤痛，如何安慰？

　　吉良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意识如遭魔魇，恶梦没完没了……黑夜如此，白天亦然。即使在某个眨眼的瞬间他也会看到那些重叠的画面——巨大的冰龙穿透乱菊的胸膛，他的队长市丸银站起身来迎向诸多死神的刀锋。霎时间血雾漫天。

　　其实这些队长们要缉拿的叛徒并不是市丸银。二番队队长碎蜂清越铿锵的声音在空旷的沙地里回响：“奉静灵庭护廷十三番队总队长令：缉拿私自擅入虚圈死神日番谷冬狮郎，吉良井鹤，松本乱菊……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市丸银将乱菊遗留的项链揣在怀里。他脸上的笑没有了，只是冷然地向面前的死神们举起神枪……

　　“其实，如果市丸银那时想逃，大家应该都会放他一马吧？”恋次站在吉良的门外问修兵。

　　“难说。谁知道呢？不过他并不想逃啊！”修兵唏嘘地感叹。看看天色，他转头对恋次说：“我们明天再来吧。”

　　……

　　往事总是在刚刚浮现出冰山一角时就被刹那时光撞得粉碎。许多记忆就淹没在无尽冰蓝的深海之下。有些事，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年少的市丸银站在流魂街寂静的一角，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笑容，身上溅满鲜红的血。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个珠宝店的老板——他曾找银做过一笔不为人知的交易。他把他拉到街角说如果你把你的那个姑娘卖给我，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她是个美人不是吗？美人就该穿金带银美食华服啊……她不该跟你过苦日子。

　　银歪头认真地想了想。他觉得，他还是不愿意。尽管他也觉得他的乱菊配过世界上最奢侈的生活，但那应该是他给她的生活，而不是眼前这个肮脏猥琐的老头所能染指的……所以，他杀了他。

　　他为了她落了两手血，她并不知道。第一次杀人的市丸银不是不害怕的。可当他向她伸出手，却被她一把拨开。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有点领悟，即使他想把世界都给她，那样美丽磅礴的愿望也会输给弱小。他无法告诉她，他是那样憎恨着弱小的自己。人世中必有一种艰辛我们无法躲掉。也许离开才是他在她生命中最好的归宿。市丸银就是那样的人啊……在诸多不确定来袭之前，他会选择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斩断那些牵绊。只是，斩不断，理还乱。

　　他第一次离开她。

　　她第二次遇到他。

　　他们波澜不兴地相对，擦肩而过……却总是忍不住还会回头，在对方把头回转的刹那。他不曾看到她。她也不曾了解他。

　　她追随他而来，却被他远远甩开。他一生一次写的情书，却被她丢进阳台。他回头对她说对不起，然后留给她一个渐深渐远的背影，他们重逢的时候他说乱菊我让你来选……她却说市丸银咱们来打一场你可不要放水……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造化弄人。许多许多次机会，他们却，一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