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外传》崔萧林

8、第 8 章

　　“呜——！”强忍住胸口的闷痛，正在自己的宫殿中修行的笼黛身形一抖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气血翻腾，“我做的水镜……被粉碎了？”
　　“这是被自己的法术反噬的结果吧？因为遇到了强行破解你的法术的人，力量上的悬殊令你被自己的法术反噬，所以现在很痛苦是吧？”平静温和的嗓音如水般响起，一道人影落在笼黛身前，轻的像羽毛一样，“你还能站起来么？”
　　“你是谁？”挣扎着从地上站立起来，笼黛戒备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男人。她能感受得到破坏她的法术的人的力量有多强大，强大到让她体内的血液都被反噬的力量震得想要撕裂身体跑出来一样，躁动地无法平息下来。而眼前这个人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出现，并且知道了她是因为被反噬的情况，不可不防。
　　“施术窥视辛未的人，就是你吧？”神秘男人微笑着，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前一按，一股暖流被注入笼黛的体内，“体内的躁动如果不平息下来，你至少要损上五百年的的修为。”
　　“你为什么要帮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开始停止躁动，笼黛不解地望着对方，戒备稍微解除却仍旧没有放松，“你侵入我的宫殿想要做什么？回答我！”
　　“你看不出我是谁么？”神秘人收回长指，黑眸有着淡淡的兴味，“本来我以为你会认得我的，毕竟你是天帝的女儿。”
　　“你是——！”惊异地后退一步，笼黛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你不是一直都呆在地府的么？！”
　　“你的脸色很差，我的样子很吓人么？”微笑着颔首，神秘人好笑地望着一脸惊恐的笼黛叹道，“虽然和以前相比有些变化，不过我的这张脸其实并不吓人吧？”单看他的外表是任谁也无法猜测到他的实际年龄的，当年不就有一个人被这张脸骗了么？嗯，现在依然还被骗了，他的年龄和脸完全没有联系。
　　“溯源上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脸色铁青地咬牙，笼黛没有见过传说中为了一个怨念化身的忘川河妖跳下诛仙台的溯源上神，但是她的父亲告诉过她有关于这个盘古时期的天神的事情，所以她可以凭对方的气息猜测出对方的身份，“是你破解了我的术么？为什么？”
　　“不是我。”溯源摇头，一双黑眸平静无波，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波澜不惊。他只是好奇才过来的，会制造那种水镜来窥视辛未的人很少，能引得辛未做出那么任性的事情的人更少。辛未总是冷眼旁观身边的一切，像这样明显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去破坏别人的法术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做了，久到他几乎以为他不可能再看到辛未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这么说来，辛未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吧？“如果是我的话，会选用温和一点的方法。”
　　至少会收敛自己的气息，不会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溯源上神，那你究竟来做什么？”笼黛说不出为什么会觉得烦躁，她身为天帝的女儿见过的天神何其多，但是却偏偏没有跟溯源这样的上神相处过。她听过他的事迹，她父亲平时甚少有敬佩称赞的人，溯源是其中之一。但可惜的是，这样一个天界地位超然的天神居然会拼死维护一个妖孽，让人不由叹息。父亲说他看不透溯源，所以觉得溯源很可怕。他是一个越是相处的久就越难以发现他究竟在想什么的人，有时候你认为他是你可以信赖的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往往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情，维护白忘川就是一个例子。
　　“我已经问了你好几遍了，你到底打不打算告诉我？”
　　“没什么事，我只是路过而已。”淡淡地开口，溯源抬眼遥望了一眼月宫的方向，白衣飘然出尘，“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么我也该走了。笼黛，替我向你父亲问候一声。”
　　“等等！虽然你说破解我的法术的人不是你，但是你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对不对？”如果不是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刚好来到她的宫殿帮她化解反噬的躁动？她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路过”，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虽然她的修为跟天帝相比相差甚远，但是作为一个天神，在天界能胜过她的人着实不多，“能够破解我的法术的人在天界叫的出名字的我都认识，但是我感觉到那股力量却不是我认识的人所能拥有的，你能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是谁么？”
　　每个天神的力量波动都有所区别，因为施术者的历练不一样，所以有时候可以从感受到的力量上来判断这个天神的身份，而笼黛从来没有感应过那种力量，所以她非常想要知道这样一个强大而又不为人知的天神究竟是谁。
　　“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不过，我很重视这个人，要是天界发生了跟他有关的事情，我一定会横插一手的。”白色的光芒泛起，溯源在笼黛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好似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笼黛，我是说真得哦，请你务必把我的话传达给你的父亲。我有预感，天界可能要热闹一次了……”
　　辛未一旦认真了，以他那冷漠无情的个性，是谁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便宜。
　　“你很慢啊，”美丽的天宫之上，黑衣女子坐在白玉栏杆之上荡着双脚轻声抱怨着，黑色的长发如黑色的丝绸一样披散在肩上，慵懒迷人，“我等了你好久啊。”
　　“累了么？”温柔染上黑眸，溯源自然而然地伸手把栏杆上的女子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如同怀抱着易碎的珍宝。
　　“哪有那么容易累的人啊？我只是不喜欢你离开太久而已。”轻轻在他怀里磨蹭，黑衣女子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道，“溯源，不许你嫌我烦哦！”
　　“傻瓜。”轻抚着她的长发，溯源的目光落在自己与她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的发结上，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又偷偷施法把我的头发和你的头发缠在一起了是不是？”
　　“哪里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施法了？”死活不认地把脸埋进温热的胸膛，黑衣女子蜷起娇小的身体窝在他怀里闷声道，“根本就是它们自己缠上的，跟我没有关系啦！”
　　“你呀，还是那么孩子心性啊。”好笑地摇摇头，溯源宠溺地任由她整个人窝在自己怀里，唇角上扬着满足的弧度，“不要不肯承认哦，你正在咬我的食指。”跟他初遇到她的时候一摸一样，这个习惯可真是一点都没有改过来。
　　“你管我！我喜欢咬就咬，你敢嫌我？”不满地抬头，黑衣女子脸色通红地瞪着偷袭了自己的唇的溯源轻骂道，“我喜欢才咬你的，你有意见么？”
　　“我没有意见，你喜欢咬就咬。”
　　“别太宠我了，我会被你宠坏的！”没好气地垂下脸，白忘川低叹道，“我觉得自己变得好任性，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了。”不用去想其他，也不用担心其他，只要你高兴。
　　“我都说了不要太宠我啦！”
　　“一点点没有关系的。”
　　“我说了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